“汪,汪,汪……”骤然响起几条狗叫声,划破寂静夜空,村子顿时一阵恐怖,这个时刻土匪、打手们刚好涌进村子。
狗叫声根本未引发土匪、打手警惕,他们疯狂得不知道头顶上天在看着呢,见房子大门又是踹又撞。
门未踹开撞开,土匪、打手的惊恐惨叫乱作一团,天地讶异:“哎哟,我的手,我的手……”“哎哟,我的肩膀,我的肩膀……”
人狂必有祸,土匪、打手惊恐惨叫一波划破一波当儿,“呜哇,呜哇,呜哇……”乌鸦鸣叫又骤然划破寂静苍穹,顿时天地间被一团死人的恐怖笼罩……
刚要耀武扬威进村暴戾蹂躏苏溪村百姓,土匪和打手的惨叫,乌鸦的鸣叫,孟豹吓破胆子,魂飞魄散慌张大叫:“大当家,快逃,要想活命,亡命的逃,吃奶的劲使出来逃,你们的土匪还是压不住苏溪村的邪气。”
早已乱成一团,土匪、打手在黑暗中惨叫连天。
断定这场冷不丁黑夜偷袭对他们父子来说瓮中捉鳖,孟富没去睡觉,他在大门口摆开迎接儿子大获归来阵势,向未搬迁去苏溪村的乡亲炫耀、下马威,孟家势力方圆十里无敌。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还不到一个时辰,孟富意外看到儿子狼狈不堪地连滚带爬,气喘如牛,鼻青脸肿地跌跌撞撞瘫他跟前,二话不说先抢过他手中的茶咕噜咕噜往嘴里灌,身后则是土匪头子……
一壶灌茶进了肚子,孟豹才喘上一口气,惶恐大叫:“邪门,爹,苏溪太邪门,太恐怖,有鬼。”
刷地,孟富脸色苍白一片,脸漏水了,身子颤抖的站起来和土匪头子道歉一句。
孟豹和土匪头子刚喘上一口气,后边灰头土脸狼狈逃回的几个土匪、打手叫嚷:“快,快逃进屋里,后边妖怪追来了。”管不着孟富事后如何惩罚他们,一头冲进了屋里。
世间何来妖怪,其实是颜乌策划的一场黑夜瓮中捉鳖。
——俗话说:穷寇勿追。
村头的十几条狗,有一半是从附近要来,一到晚上,即把狗拴在村头早已打下的木桩上,狗代替人放哨,颜乌这条妙计叫孟富、孟豹父子作死也不会想到。
一旦狗叫,不管是哪种情况,家家户户的人必须起床,尤其是壮汉,拿上弓箭和各种武器,一致惩罚进犯之敌。
后边追逐土匪、孟家打手的全是弓箭手,穿上草衣,黑夜里毛耸耸的更像妖怪,不能暴露,才没有穷追到孟家去。
儿子和土匪头子惊魂未定讲述,后边逃回去几个土匪、打手亲眼被妖怪追打的事,孟富三魂七魄丢了,身子颤抖,腿抽筋,心被一种从未有过恐惧笼罩……
十拿九稳、稳操胜券的黑夜偷袭苏溪村,孟富、孟豹父子这次输惨了,他们家十七个打手逃回去的就剩下五个,三十多土匪逃回去的也仅十个。
天亮了。
仍然处在昨夜那场偷袭的恐惧笼罩下,脑袋瓜嗡嗡的,孟家父子懵了,他们怀疑苏溪村人全是妖怪。
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虽然心头恐惧,但是孟豹无法面对自己的惨败,心不甘呐,咬牙仇恨对他父亲说道:“爹,咱们不能就这样罢休,当缩头乌龟,一定要想个计谋,破了苏溪村的邪气,逼苏溪村那群贱民穷鬼顺从咱们。”
苦着脸,孟富心痛呐,忧愁道:“儿子呐,咱们家这次元气大伤,要等缓过一口气才行。等咱们恢复元气,去请个法术高的道士或者和尚,破了苏溪村的邪气。”
要是晓得孟富要请和尚和道士破苏溪村的邪气,颜乌定然会觉得是慈乌保佑他,叫孟富失心疯,才会想出如此愚昧手段。
讽刺的是,这个时候苏溪村百姓正聚在祠堂,举村欢腾,啧啧赞叹颜乌是苏溪人的守护神。孟富、孟豹这一对魔鬼父子昨夜偷袭大败,从此再不敢进犯苏溪村,苏溪村人终于摆脱他们的残酷压榨、盘剥,过上祥和瑞气好日子。
与乡亲们想的恰恰相反,颜乌智者千虑,紧皱眉宇,说道:“孟富是一头吃人魔鬼,他儿子孟豹更是一条吸人血毒蛇,不会善罢甘休,定然会更恶毒前来压榨、盘剥乡亲们。往后日子,乡亲们尤其要清醒警惕,防范于未然,切不可大意。”
不以为然,牛犊子很轻松很自信说道:“今天起,家家户户都养条狗,家家户户都要学会射箭,叫孟富那头魔鬼有来无回。”
憋住不笑,心里揶揄牛犊子——你还真是头牛犊子,做事不经脑子,颜乌只好敲一敲他脑筋:“头一遭没想到狗,孟富大败。几年前俺要杀孟富那头魔鬼,半夜跑去他家口,突然窜出两条恶犬,俺只得放弃。第二次去,俺带两块有毒烤兔肉,两条狗一闻香喷喷兔肉,忘了主人叫它们看家护院使命,因为贪吃一命乌呼。”
牛犊子急了:“那咋办,由着孟富那头魔鬼又来压榨、盘剥咱们?颜乌,你得帮乡亲们想条绝妙计谋。”
眉宇苦皱,与他年龄不相符,许久了,颜乌不痛不痒说道:“此事须从长计议,想个万全之策。不动则不伤,动则毁灭孟富那头魔鬼势力根基,他势力根基毁灭,势必衰弱。”
也不是神仙,颜乌不会能掐会算,此次黑夜偷袭失败,赔了土匪一大笔银两,孟富已经元气大伤,根基动摇。
住在牛犊子家里,晚饭后,颜乌和他悄悄嘀咕着什么?
不一会儿,郎中来了。
郎中一来,牛犊子突然脑筋开窍,说道:“上回把孟富那头魔鬼男根剪断,不是用迷药把他迷昏吗?咱们这次还是用迷药把他们父子迷昏,一刀宰了们。”
没有回应牛犊,也没有反驳他,颜乌将头转向郎中,意外问道:“先生,俺记的,你曾经说过,半年前孟宅一直往外运土吗?”
不假思索,郎中回应道:“正是。运了好多土,离村口一里路一块坪地上堆的像座山丘,咱还好奇的亲自跑去看过。”
深邃眼睛射出一束睿智,颜乌点点头,看向牛犊子:“偷偷挖土,是孟富那头魔鬼夜里被剪断男根,害怕、恐惧遭到暗算,他在宅里偷偷挖密室,或许还设下陷阱,依旧采取进孟宅刺杀他,俺们恐怕凶多吉少,此计谋使不得。”
郎中钦佩道:“小兄弟说的极是。被割了男根,孟富那头魔鬼是惊弓之鸟,他势必处处谨慎防范。他的势力、财富是靠狡诈、恶毒、暴戾手段鱼肉乡里,搜括民膏民脂,压榨、盘剥长工、佃农。撬掉他獠牙,他势力、财根基就动摇。”
内心时敬佩郎中,他总能说到点子上,不像牛犊子只会捡人剩饭剩菜。——思索了一会,颜乌压低嗓音,诡秘地如此如此对他们说了一阵,之后对牛犊子说道:“俺们如今要主动出击。苏义兄,俺不在村里日子里,你要带几个人,收拾孟富那头魔鬼的打手,他雇一个,就收拾他一个。”
收拾孟富打手,牛犊子全身神经暴突,仇恨得牙痒痒,曾经遭到打手残忍毒打的一幕幕,从他脑海蹦出来……
第二天傍晚,苏溪村去孟家庄路上出现几个行色匆匆的人,三个还是十来岁小孩,其他八、九个全是壮汉。
天黑时,一行人到了孟家庄,没有进村,躲进村口森林里。
半夜,三个小孩走向孟宅中院围墙外当儿,乌鸦惨厉鸣叫骤然划破宁静夜空,呜哇呜哇声非常恐怖,叫人毛骨悚然。
与此同时,几个壮汉大步流星诡谲朝孟富牛棚走去,走在前头小个子就是颜乌。
熟练打开牛棚的门,进去后,颜乌亲热摸摸一头牛的头,把它牵出来,其他人立刻、马上给牛蹄穿上早已备好的草鞋……
乌鸦惨厉鸣叫仍然不停,孟宅上下人心惶惶,惴惴不安。
孟富、孟豹父子从酣睡中被乌鸦惨厉鸣叫惊醒,如同受到惊吓狐狸,慌慌张张一头钻进密室,瑟瑟发抖蜷缩一团尿裤子。
不知什么时候,乌鸦惨厉鸣叫停止,孟富脸色苍白,嘴唇哆嗦,颤诺诺对儿子说道:“今夜不管发生什么事,天不亮,都不能出这个密室,咱们父子命珍贵,先保命是大事。”
仅会逞匹夫之勇,不到三岁小孩智商,孟豹青面獠牙恶毒道:“爹,乌鸦叫不是死人,就是灾祸,是不是咱们家哪座祖坟犯煞?”
儿子的话说到他心里去,孟富又说出心头疑虑:“每一次乌鸦叫,咱心头一团慌乱,总感觉是颜乌那个狗崽子在报仇。”“天亮后看看,是不是打手又被射死了。”
甭提颜乌,一提颜乌,孟豹胸口被仇人捅了好几个窟窿,咬牙咆哮:“颜乌那个狗崽子,不要叫咱逮住,叫咱逮住,咱也把他那根东西剪断,把他脚筋挑断,把他手筋割断,叫他生不如死。天亮后,看看打手死了没,死了,挖地三尺,咱这一回也要把颜乌那个狗崽子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