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了,说的难听点就是一个野人,荒郊野外半夜,也不害怕、恐惧,从路边捡着小石子,颜乌一路优哉游哉玩起了弹弓。
已经一觉醒来,站在月光下,翘首张望大山被披上一层银装的树梢,收回头往那条山路一望,黑洞洞的森林如同一头张嘴獠牙大魔鬼,季氏顿时毛骨悚然,担心起小儿子……
不一会儿,小儿子蹦蹦跳跳出现在在季氏视线中,悬的心落地,季氏惊喜地奔过去迎接小儿子。
尚未等母亲开口,举起手中弹弓,小颜乌按捺不住心血澎湃与欣然自喜,说道:“娘,你看,弹弓。”
“弹弓,你哪来的弹弓?”季氏一脸惊疑。
“捡的?”季氏拿起小儿子手中弹弓,看了看,随手还给他,没把它放在心里,一把弹弓不过是小孩童玩的玩具,她关心的是孟富家那两条狗毒死了没?
咋,去了大半夜,捡到一把弹弓,把毒死孟富两条狗这个头等大事抛到脑后十万八千里,季氏着实生气、恼火。
似乎没有窥探出母亲心里正火着呢,颜乌手上玩着弹弓,悄悄地对母亲道出心中的谋略。
心里一惊,转怒为喜,季氏爱怜地把小儿子搂在怀。
次日起,暂时放下对孟富的仇恨,颜乌上山打猎时一边练弹弓,拿弹弓当弓箭打猎物。
苦苦练了一个多月,发现弹弓打猎物的威力远远比不上弓箭,甚至不是打头的话,连只野兔也打不死,苦苦的琢磨了几天几夜,颜乌叛逆脑袋瓜一转,将石头打碎,捡那些尖角的小碎石。
果然是威力大增,尖角小石头打在猎物眼睛、脖子上,不死也得受重伤,跑不了多远即倒地不起。
有了信心,第二天起,连弓箭也不要啦,颜乌拿弹弓打猎,当作练身手练功夫。如果奔跑的猎物,他弹弓都能够打死,那又何况只是一个慢慢走动的人呢?
忙碌日子过的飞快,转眼到了秋收季节。
夜里,一家三口在厨房里围着火堆窃窃私语,商量过几天割稻谷大事。颜凤、季氏夫妻觉得割稻谷那天,还是小儿子上山头去关注孟富的动静,他们夫妻收割的稻谷当场藏起来。辛辛苦苦耕种的粮食,绝对不能叫孟富那个强盗抢走。
火光照着小颜乌的小脸蛋红通通的,他眨着小眼睛,深谋远虑道:“不行,不行,不行。把谷子全部藏起来,瞒不过孟富那个强盗、土匪、恶霸。留下一小半,把一大半藏起来,他不会怀疑。”
夫妻俩对视一眼,欣慰地点点头。
谁料,孟富那条毒蛇抢在他们前头,第三天一大早带打手直闯颜凤田里,也不知会一声,已经与强盗没有啥两样了,立马动手抢割稻谷……
儒者一个,颜凤照旧无法容忍他们这种强盗行径,跑到田里怒斥:“孟老爷,你财大势大,也得讲天理呀——”“做人要仁慈、厚道,以德服人,你们这是强盗、土匪行径,上苍是不会饶过你们……”
颜凤未怒斥完,一个拐脚打手立马直身,朝他挥舞手中镰刀,獠牙狰狞大喝道:“你想找死啊你,在孟老爷地盘上,让你私自种田,已经给你面子,割你家稻谷怎么了,你不要给脸不脸。滚。”
在一旁小颜乌看到这伙强盗、土匪、恶霸,仇恨、愤怒的眼睛燃烧熊熊烈火,要不是小手被母亲紧紧拽住,他会不顾后果立刻、马上跑去拿来弓箭,一箭一个射死这伙强盗土匪、恶霸。
看不下去,再看下去,要被气到喷血气绝倒地,季氏拉着小儿子,叫上丈夫回到屋里去,任由一伙强盗抢割他们家稻谷,因为他们一家人没能力制止。
坐在滑杆里,翘着二郎腿,嘴里呷着酒,眼睛贪婪盯着田里稻谷,当看到剩下两成左右稻谷时,孟富突然观音度化他,他有了点人性,没有坏事做绝,叫打手们停止收割,说是剩下的给颜家留下。
打手们在收拾稻谷的时候,在瘟煞陪同下,孟富走进了草寮。
看到颜凤一家三口窝在厨房里,一脸愤怒,眼睛冒出仇恨烈火,孟富莫名的脖子后头一阵冰凉,但是他恶霸行径依旧,脸上一坨坨横肉,还拿自己当救世主,假惺惺道:“割下谷子是你们家今年地租。别人要自己割好,咱是看到你们独门独户,千里迢迢搬迁来,仅是夫妻两个很苦,才大发慈悲,叫家丁帮你们割。”
这个仇呀,就一口气之差,季氏要拿菜刀跟孟富拼了。
此时此刻,除仇恨孟富这个强盗、土匪、恶霸外,季氏是恨丈夫,恨丈夫窝囊、懦弱,缺乏小儿男子汉大丈夫的阳刚虎气。
走出草房,目睹一伙强盗耀武扬威挑着掳夺他父母亲汗水、辛辛苦苦种出的稻谷,颜乌心头义愤火山爆发了,再无法容忍,挣脱开母亲的手,朝山洞跑去。
季氏急坏啦,可是孟富那一伙强盗最后一个还未消失在森林中。
——俗话说:人做事,天在看。
爬到半山腰的时候,孟富突然全身起毛孔,战战悚栗,以前那十几个打手莫名其妙毙命从他大脑里闪出,不由得一阵恐慌,隐隐约约感到有事要发生,催命鬼一样催促抬滑杆家丁加快步伐……
总算是到了山顶,看到了下坡路,孟富心头恐慌顿时消失,松了一口气,抹了一把脸上冷汗,狡诈眼睛喷出一团狂妄、得意,又捣起他的毛发:“过个把月下雪了,老爷带你们来打猎。前年老爷带七、八个来打猎,打到八只山羊、五只獐子,就在那户人家草房烤着吃,吃不完的,全留下给那户人家……”
吹牛损人不留口德,还要假装慈悲,苍天不会惯他孟富的暴戾、残忍,要发生的总会发生,神仙要挡也挡不住,天地不会因他的势力,害怕、退缩。
还未等孟富话声落地,“哎哟——”在后头压阵的瘟煞,突如其来一声杀猪般恐惧尖叫声,骤然划破天空。
大家听到瘟熬恐惧尖叫声,霍地转头一瞅,咱的亲娘哟,出大事啦,恐怖的惊天大事,但见瘟煞脖子喷血,倒在了地上。
“哎哟,咱的眼睛——”就在大家惊魂未定时刻,只听到豁嘴又是一声尖叫,撂下肩上谷子,捂住冒血眼睛,不一会儿也倒在了地上,和瘟煞一样动荡不得。
前头的孟富听到尖叫声,心头恐慌问一声:“出什么事?”
“老爷,不知道怎么回事,瘟煞脖子出血,豁嘴眼睛出血,好像两个都死了。”后头有人回应孟富的话。
这话把孟富吓到尿裤子,胆被吓破,吼叫一声:“什么?”“是不是被箭射死的?”
有人回孟富的话:“不是,老爷,没看到箭。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们两个好像是被鬼……”
“快点,快走,别管他们。”孟富恐惧、害怕的脑袋瓜涨得冬瓜大,深怕自己晚了一步,下一个死的就是他。
“哎哟——”“哎哟——”孟富声音还在山谷回荡,又接连听到拐脚和另一个打手的尖叫声,一个是耳朵出血,一个是腮帮子出血,和瘟煞、豁嘴一样,他们不一会儿也倒在地上了。
顿时,仗着自己势力,恣意鱼肉、压榨、盘剥乡里,但是此时此刻孟富心头被一团前所未有恐惧牢牢箍住,脸色苍白如石灰,脸皮如同漏水,甚至差点从滑杆上摔下来。
逃回到屋里,魂没了,魄散了,胆也掉了,在太师椅上瘫痪成一团烂泥,孟富这一回从内心里恐惧、害怕,完全认定那座山有鬼,不会和以前老怀疑到颜凤一家人头上,他更迷信是自己的势力压倒了鬼,连鬼也惧怕他三分,否则,他早已毙命。
喘上一口气后,孟富又心生怀疑,既然那座大山有鬼,为什么颜凤一家穷鬼安然无恙呢,难道是他们人穷命硬,连鬼也拿他们没办法?——孟富心生毒计,要弄清颜凤一家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