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威廉的据点已经过去了三天,张雪乔的伤总算是稳定了下来。
而师北洛也已经转醒,他们歇在一处农户家里以三兄妹自称,隐蔽了起来。
由于地方有限,张雪乔在床上,师北洛就在躺椅上歇息,两人相顾无言挺尴尬的。
这时夏燚端着一碗药进来,照例给张雪乔放到桌边。
师北洛明显更信任夏燚一些,他这才算是找到机会跟夏燚说话。
他虚弱的开口道:
“夏兄我想你得尽快带着我回去找伯瑜了,威廉所图不小,他想逼我答应麦哈德帝国在南疆驻军并种植罂粟。”
他说到这里,夏燚忽然回头看向他,眼神十分可怕他冷声问了句:
“你答应了?”
师北洛苦笑反问:
“若是答应了会被他们折磨这么久。”
这时张雪乔捧起药碗轻轻吹了吹,一边小口的嘬了一口一边问:
“难道威严不知道他绑了你这个所谓的皇子也没用吗?”
师北洛语塞,而后轻轻叹气说:
“想必是已经在圣女那里碰了壁,才出此下策绑了我,只是我不知道他是如何发现我的身份的,我自以为我隐藏的很好。”
夏燚环抱着手臂,靠坐在桌上,有些好奇的问师北洛:
“你既是南疆的皇子为何隐藏身份?”
听了夏燚的询问,师北洛先是看了张雪乔一眼,而后咬了咬牙,便将事情和盘托出。
原来拜月教庭以圣女做象征,教皇掌大权,而这一代圣女却是个有野心的,对教皇一派实施强硬手段,让夺了许多权柄。
如今南疆陷入内乱多时,而教皇是一直偏向龙泽的,曾问龙泽借兵夺权,圣女因此怀恨在心,跟龙泽断交誓要将教皇一脉赶尽杀绝。
而师北洛这位二皇子是教廷仅存的男丁,逃到龙泽来与龙泽的大皇子君安交好是想要搬救兵去跟圣女夺权。
夏燚听完师北的自述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之前师北洛对医治君安双眼之事如此上心,原来是想让君安夺权帮他。
“你本可以借威廉的手去夺权的,那样不是更快?”
这时张雪乔又开口了,这语气里多多少少带了些嘲讽。
师北洛面色肃然,冷声回答:
“我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是蠢人,引狼入室的事情我不会做。”
张雪乔眼中闪过一抹赞赏之色,提议道:
“看在你如此有原则的份上,你若是协助本将端了这胡人走私五石散的所有据点,指认那为首距离的胡人,这功劳便算作你的”
师北洛眼睛一亮,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有了这个功劳,龙泽说不定真会出兵帮自己。
果真是因祸得福!
“我知道他们其他据点在哪,也知道他们都在与什么人交易!”
夏燚看这两人已经把事情敲定的差不多,他笃定越清浅肯定也想分一杯羹,毕竟威廉这伙子人的枪械是香饽饽。
于是他勾起唇角在一旁说道:
“这事越清浅可以帮到我们,那为首的胡人威廉现在居住在她的镜园,我传书回去,让越清浅设法拿住他,这边群龙无首,只需提防枪械,就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张雪乔精神一震,师北洛也颇为赞同。
三人商定好其中细节夏燚将帮着自己亲笔信的信鸽放飞,向京城的方向而去。
*
越清浅接到夏燚的传书,正是第二天凌晨。
青团拿了飞鸽一脸凝重的拿进房间,越清浅顾不得睡眼朦胧,一听是夏燚来信便起身郑重接过。
她是坐在床榻上将信看完的,看完后眉头紧锁,不禁自语:
“怪不得迟迟不见师北洛归来,原来给威廉绑了,也没想到他居然是拜月教庭的二皇子。”
说着越清浅顺手把信递给青团。
青团看完信后眉头紧锁:
“小姐,奴婢以为威廉这人来者不善,哪个好人会走私五石散?更何况他还绑了师公子。”
越清浅点点头对青团的话表示认同:
“我只是觉得他颇为神秘,想深挖一下,才放任他住在镜园,不过夏燚说了,已经出现了洋枪……”
她说着斟酌许久才做出决定:
“青团你今日不必跟着我去素问堂了,得留在镜园,若是等不来威廉,就去有间客栈隔壁的戏园找他,说我有重要的事要问他。”
说着她瞥了眼还在青团手里的信,而后又吩咐:
“找个可靠的,将信交给君安,告诉他,事关重大得即刻去营救师北洛,威廉交给我,他不必忧心。”
青团一向稳重,她点了点头,转身就出门办事去了。
越清浅起身后,不见红袖前来服侍,便自行穿衣。
这时姚雨燕端着个铜盆走了进来,笑意盈盈的问道:
“小姐昨夜可曾好眠?奴婢来服侍您起身。”
越清浅对姚雨燕回以善意微笑:
“我说过,你不必起这么早干这些事。”
姚雨燕闻言笑了笑,走过来一边给越清浅穿衣服,一边说:
“奴婢来了这么久,小姐从不给奴婢重活,奴婢心中感激,却也良心难安,奴婢斗胆问小姐,是不是小姐见奴婢是大皇子殿下宫里的人,不愿用我。”
越清浅摇了摇头,只说:
“在我心里,你不是下人。”
她说的诚恳,让姚雨燕微微一愣,心中涌起几分酸涩。
想起越清浅在她父亲遇难时对他们父女伸出援手,又给钱又给房子又派护卫,着实是厚道至极,自己还经常吃她得大皇子青睐的醋,着实是忘恩负义了。
她忍着眼泪说:
“小姐,奴婢不敢有二心,您就让我贴身侍候您吧,奴婢还记着您的恩情,当牛做马绝不敢有二话。”
越清浅眼神复杂的看了她半天,最后只好点了点头,看来这姑娘跟姚叔一样,也是个实诚人。
正在这时,红袖匆忙而来,像是刚刚起身,一边系着扣子一边喊道:
“小姐对不起我来晚了。”
这时红袖一看姚雨燕抢了自己的活已经在服侍越清浅,她本来就看姚雨燕不顺眼,立刻翻了个白眼挤过她:
“你来这里干什么?小姐着轮不到你侍候,出去吧。”
姚雨燕可怜巴巴的看向越清浅,越清浅便跟红袖说:
“你这妮子,没这么挤兑人的啊,让她给你打个下手,正好今天青团不在。”
红袖十分不服气,噘着嘴说:
“小姐,姚雨燕不是吃就是睡,她会做什么?”
姚雨燕都快委屈哭了,越清浅摇了摇头,严厉跟红袖说:
“正因为不会才要让你带。”
红袖不屑的看了眼姚雨燕,嘴上对越清浅说道:
“好,奴婢知道了。”
当越清浅梳妆好时便要出门前往素问堂,红袖将越清浅扶上马车,看到姚雨燕也想跟着走,便走过去送了她一记大大的白眼:
“你不用跟着小姐,把小姐的衣服洗一洗,那些面料很贵重,需得小心搓揉,弄坏一件,你几个月的工钱都抵不上。”
姚雨燕知道红袖在刻意针对,但红袖是越清浅的贴身侍婢,她不敢得罪,只能把这口苦水往肚里咽,只能福了福身,不甘心的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