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张镜如万万没想到。
就当他以为趁着自家人帮忙群起围喷陈凡，能让自己从容抽身的时候。
嘭！
身旁，曹雍臣狠狠一拍扶手，声音朗朗道：“镜如老弟，咱堂堂河西张氏，武盟创始元老家族之一，还怕他区区一个陈凡？”
什么鬼？
张镜如眼角一抽，带着惊愕与困惑望去。
宾客席上的吃瓜群众们，更是满面凌乱。
正所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年轻的纨绔子弟往往一掷千金，斗气比富，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那是因为他们的钱又不是自己赚来的。
事实上，吃过赚钱苦的创一代们，生活往往是一个比一个勤俭节约。
而陈凡和张镜如，虽年纪不大，但都不是面子大过天的纨绔。
哪怕没有秦诗曼戳穿张镜如的伎俩，宾客席上吃瓜群众也知道，张家连番挑衅，绝不是为了和陈凡斗气比富，而是在抬价捣乱。
如此显而易见的意图。
和张镜如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曹雍臣不知道吗？
可如果知道的话，这时候，曹雍臣理应闭上嘴巴，不吱声，让其他张家人和陈凡吵架就是了。
这时候，他曹雍臣豪迈一嗓子。
直接将张镜如从人群后，给揪出来，重新推回到众人焦点内。
而且……
“镜如老弟，拿出咱武盟创始元老家族的气势，别丢份，莫让天下人真以为咱们一代不如一代。”
说着，曹雍臣故意微微倾身，状若低声耳语，实则嗓音清晰传遍全场道：“钱不够，老哥我帮你凑。”
干他！
往死里干陈凡，哪怕倾家荡产，镜如老弟你也别怂。
可问题张镜如又不是热血纨绔。
他脑袋被门挤了，去和陈凡比富？
输了还好，只是丢面子。
要是比富比赢了，那就是少则几十亿，多则几百亿打水漂。
“这，这曹家主，什么意思？”
“蔫坏，憋了一肚子坏水呗。”
“曹家和张家不对付？没听说过这事啊。”
“嘿嘿，这一下，我看张镜如活劈了曹雍臣的心都有了。”
“曹雍臣也太阴险了！”
“防不胜防啊……”
短暂寂静后。
宾客席上大部分人，已经渐渐回味过来了。
虽然他们不知道曹雍臣和张镜如有什么仇，但曹雍臣这番看似仗义执言的豪迈力挺，却在客观上，将张镜如给架起来烤。
无论怎么选，张镜如今天都要当众成为笑柄、小丑。
“曹家主这身段手腕，可真是灵活啊！！！”
太阳穴微微跳动，张镜如方才的惊愕与困惑，已经转变为浓郁化不开的森寒、阴鸠。
对此，曹雍臣身旁的曹剑辰，更为犀利，言语冷峻道：“我劝张家主冷静！”
这是在防止张镜如狗急跳墙，直接对曹雍臣大打出手。
不过他显然低估了一位武道世家掌舵人的心性忍耐。
“哼！”
眼睑抽动，盛怒难忍。
可颜面尽失的张镜如，最终也只是撂下一声怒哼。
转而，在众目睽睽下，扭头看向陈凡，一字一顿道：“五十亿！”
什么？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张镜如脑袋真被门夹了？
看不出来陈凡和曹家，在里外夹击他？
包括舞台上紧张不已的拍卖师，也是愣了愣，才后知后觉，不确定道：“五十亿？24号，您确认出价五十亿？”
这一下，别说其他外人。
就是张家人自己也纷纷面露焦急，围在张镜如身旁，给他猛打眼色。
家主，别上当啊！
丢面子就是丢面子，总比几十亿打水漂好啊。
可是张镜如这一刻，却好似纨绔附体一样，根本没有理性可言。
“五十亿！”
身形转动，看向舞台上的拍卖师，声音铿锵有力的重复自己报价。
这一下，莫说旁人，曹雍臣和曹剑辰都有些傻眼，二人相互看了一眼，满眼写满了疑惑与警惕。
他们不相信张镜如这么好面子，而是警觉的意识到，这里面恐怕有诈。
巧了，陈凡也是这么认为的。
而且陈凡还敏锐捕捉到一个细节。
张镜如看似硬气，实则根本没有回应阿姐秦诗曼的叫嚣。
换言之，张镜如并未表态，要和陈凡一拼到底。
那这时候，看似疯狂的五十亿报价，其中含义，就耐人寻味了。
“这么一堆破烂玩意，豪掷五十亿，张家主是不是以为自己很霸气？”
没等陈凡开口。
阿姐秦诗曼再次开大，骑脸输出道：“如今这世道，你这种凯子，还真是堪比大熊猫一样稀缺。”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
无论你张镜如出不出价，我秦诗曼正反都有理，都能对你一通奚落嘲讽。
这让张镜如彻底破了大防。
“臭婊子……”
“你tm找死！”
陈凡眼中凶芒一闪，在一片惊呼声中，直接掀起重达上百斤的实木小桌，好似一枚巡航导弹，狠狠怒砸张镜如。
不过陈凡毕竟不是大宗师，也没有曹北桓那种变态级别的小宗师实力。
“混蛋！”
张镜如大怒，并迅速脚下转动，身形原地一荡，手臂如铁鞭甩动。
嘭！
从侧方，一个巧妙借力，轻松将小木桌给轰飞。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小木桌飞出几十米后，撞在了宾客席外围的栏杆上，并未伤到任何人。
可是现场宾客们却都激动了起来。
“真，真……真打起来了？”
“太刺激了！”
“快，快掏手机录下来……”
“出大事喽！”
“这下闹大了！”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宾客们，短暂震惊后，立马无比兴奋起来。
可身为拍卖会筹办方，武盟却气炸了。
“干什么？真把这里当自己家了？”
特勤军团的尹振元第一个面容阴沉的站起身来，怒声斥责。
随即，演武堂堂主刘鸿烈也因黑着脸，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厉声怒喝道：“都给我住手！”
舞台上拍卖师见状，吓得立马识趣小跑退场。
不过演武堂副堂主龙贤元却在这时，小跑追上刘鸿烈，迅速在其耳畔低语一声。
这个小细节，很多人看到了，但都没有当回事。
“你，还有呢，立刻给我出去！”
紧跟着，刘鸿烈迅速一指陈凡和张镜如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