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汐深吸了一口气,算了,好女不跟男斗。
她掀开帘子,也钻了进去。
裴玄面色诧异,“大姐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
南汐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你能不能不要叫我大姐?”
裴玄倒是挺配合的,“那我该如何称呼你?”
南汐哽住,她不愿意隐姓埋名,真的是,叫什么都不合适?
她放弃了挣扎,苦着嗓音道:“你还是叫我大姐吧。”
裴玄从善如流,“对了大姐,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南汐破罐子破摔,摆了摆手道:“没事,我已嫁为人妇,不讲究这些虚礼。”
裴玄再次点了点头,“那你夫君也不介意?”
南汐蒙着一张人皮面具,咬着后槽牙看向裴玄,试探地打量着他。
裴玄被她看得脸色泛起了隐晦的红晕,嗓音也轻了不少。
“姑娘为何这般看我?”
南汐想确定他有没有认出自己,但看了一瞬,除了发现他有些脸红之外,其他什么也没发现。
她随手打了他一巴掌,不算轻也不算重。
“没什么,你刚才脸上有蚊子。”
这下轮到裴玄哽住了,他指尖触摸着自己的脸颊,嗓音有些复杂。
“劳烦姑娘了。”
南汐摆了摆手,不甚在意道:“顺手的事。”
南汐没有想过,她们一下马车就碰到了萧老丞相和沈舟。
南汐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打气,没事的,她易了容,又变了嗓音。
他们认不出自己来。
萧老丞相先是对宸帝行了一礼,目光触及南汐的时候,他语气顿时警惕了起来。
裴玄看着外祖父这副模样,知晓他定是误会了。
这外祖父贯来疼爱南汐,此刻他的外孙媳妇还没找到,自己又带了个美人进宫,少不了要误会。
果然,他看着裴玄的眸色有些复杂,欲言又止的。
裴玄被萧老丞相瞪得有些心虚,他刚想开口,萧老丞相抢先一步说道。
“我萧家,向来没有休妻的规矩。”
沈舟闻言,挑眉问道:“那之前……”
萧老丞相瞥了裴玄一眼,语气难得嫌弃地说道:“他那是被休弃的,不算。”
裴玄:“……”
南汐:“……”
沈舟好整以暇地看着南汐:“敢问姑娘芳名?和太子是什么关系?”
南汐指着自己的喉咙,艰难发出了几个音节。
“入……宫……替……陛下……治疗!”
那声音,比破锣嗓子好不到哪里去。
萧老丞相有些不耐,挥了挥手道:“去吧去吧。”
裴玄如获大赦,正想走人之际,突然听到萧老丞相开口说道。
“陛下,老臣的外孙媳妇只有一个。”
“那就是南汐。”
走在后面的南汐身子一愣,眼眶瞬间就湿润了,她连忙垂下头,生怕裴玄回头看到她的异样。
她晓得萧老丞相对她好,但她没想到,在自己未留下只言片语出走后。
他非但没有责怪她,还劝裴玄等她。
裴玄没有回头,嗓音低沉道:“外祖父放心,我这一生,只有一个妻子,就是南汐。”
南汐垂着脑袋,一言不发地跟在裴玄身后走了。
待到他们走远之后,萧老丞相才回过头问沈舟。
“怎么样?刚才我演的好不好?”
沈舟有些嫌弃地说道:“是否过了些?”
萧老丞相闻言,气得吹胡子瞪眼:“你们这些年轻人,知道什么?”
“这南汐丫头如今正气着玄儿,老夫不能被他连累啊!”
沈舟蹙眉,不敢相信的望着他:“所以?”
所以这萧老丞相的目的,不是为了撮合裴玄和南汐?
只是为了将自己摘出来,不受裴玄的连累?
沈舟忍不住想道,不愧是三朝元老,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人怎么可以不要脸到这种地步?
沈舟看着萧老丞相的目光,顿时有些叹服。
可怜南汐还不知道,她自以为完美的伪装,还没开始就露了馅。
南汐和裴玄来到了东宫,刚到门口的时候,她就停住了脚步。
眼前的一切和她刚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区别。
就连门口的梨树,也依旧枝繁叶茂。看得出来被照料得很好。
重回旧地,南汐的心里一时有些唏嘘。
她正失神之际,突然听到裴玄略显落寞的嗓音。
“这梨树,是我为我家夫人种的。”
“可惜,我惹她生气了,她怕是不愿意来看了。”
南汐闻言,淡淡移开了视线。
裴玄以为这样,自己就会心软吗?
当初可是他一意孤行,非要给出放妻书,如何做出这一副深情的模样给谁看?
南汐哑着嗓音,嗓音平静地说道:“陛下,我们开始治疗吧!”
裴玄将南汐带到了自己的寝宫,也就是当初他们成婚的屋子。
屋内摆设一应俱在,就连当初送给南汐的礼物,也堆放得整整齐齐的。
裴玄连南汐的目光落在了礼物处,他轻叹了口气说道:“这是当日大婚的时候,我送给夫人的礼物,但她恼了我,连礼物也不要了。”
南汐没有说话,目光也看向窗外,清丽的小脸依旧平静温和。
“陛下,请伸手。”
裴玄看着她这副模样,知晓自己是真的伤了她的心,也不敢多加狡辩,只乖巧地将手腕伸了出来。
南汐静下心来,仔细给他号脉。
“陛下身子没有大碍,不过是操劳过度,注意休息就好。”
她正欲收回手,突然裴玄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露出了她手腕处的花瓣胎记。
裴玄见状,嘴角勾起的笑意再也压不住。
他就知道,是南汐。
一个人的相貌可以易容,嗓音可以作假,但她的仪态,下意识的小习惯,以及看向自己的眼眸,都再清楚不过了。
她,是他的妻子。
南汐面色一红,试图挣扎,但没有挣扎开来。
裴玄嗓音低沉温和,“能否请姑娘替我按摩一二?”
“我夫人在的时候,最喜欢替我按摩了。”
南汐忍不住在心里呸了一声,她什么时候喜欢替他按摩了?
明明是这厮不要脸,总是缠着她,就连床榻处也要哄着自己摸来着……
南汐越想脸色越热,她连忙收回了思绪,不让自己继续胡思乱想下去。
“陛下,民妇不擅按摩,怕是没有法子帮陛下?”
裴玄拉过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脸颊处,嗓音低沉温柔。
“姑娘莫怕,很简单的,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