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片刻也不舍得耽搁,生怕自己的酒被江淮安喝光了。
他拉着江淮安疾步走了出去,来到了三皇子的毓庆宫。
门口的侍卫看到太子愣住了,纷纷行礼。
裴玄摆了摆手,“起来吧,本宫今日心血来潮,要和皇弟博弈,你们谁都别拦着。”
“可是……”侍卫面露难色,“三皇子他此刻怕是不方便?”
裴玄一把推开了他,“我和皇弟从小一起长大,他什么样子我没见过,退下。”
裴玄推开了门,高声地喊道,“皇弟,起来了……”
呃,他收回刚才的话。
这模样,他还真没见过。
床上一男一女交缠而卧,甚是难看。
裴玄捂住胸口,似乎被吓坏了,高声地叫了出来。
把整个宫的侍卫婢女都引了过来,自然也吵醒了床上的裴元。
裴元睁开眼,眸底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他瞪了裴玄一眼。
叫这么大声,不知道的还以为裴玄才是他皇子妃呢。
裴元没有想到的是,太子之所以叫得这么大声,是因为宸帝他们就在隔壁的院子里赏月。
皇后听到自己儿子的叫声,立马对宸帝说道,“听这声音像是皇儿,陛下,我们快去看看。”
于是,宸帝刚到毓庆宫就看到了裴元惊慌失措的一幕。
宸帝目光凌厉地扫了他一眼。
混账东西,刚回上京就闹出了这种丑事,他本来还打算借着他祝寿孝顺的名声,给他个台阶下,没想到他竟如此急色。
果然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皇后旁边的嬷嬷突然开口道,那姑娘不是晚宴上跳舞的女子吗?”
宸帝定眼一看,果然是她。
内务府告诉他,今夜的乐坊来了个擅长琵琶的舞姬。
不仅琵琶弹得好,这舞姿更是一绝。
果不其然,那女子宴会上的惊鸿舞,确实给宸帝留下了印象。
他本欲在宴会结束的时候,召那女子前来说话。
没想到,皇后突然来了兴致,说要去赏月。
皇后这些年对他贯来没个好脸色,别说赏月了,就是连个眼风,也懒得赏给他。
毕竟是少年夫妻老来伴,况且皇后的娘家又是萧家,宸帝自然不好拂她的面子。
没想到不过短短一个时辰,这女子就睡到他儿子的床上去了。
宸帝又恼又怒,偏偏眼下人多,他还不能发作。
宸帝上前,狠狠踢了他一脚,“混账东西,还不起来?”
裴元立刻伏在地上求饶,他咬牙切齿地瞪了一眼裴玄。
一定是他搞的鬼。
裴元为了回上京,先是说服了母亲,让她同意让苏蓉入宫服侍宸帝。
齐贵妃向来骄横,让她同意别的女子入宫争宠,不亚于强按着她的头喝水。
但齐贵妃想到自己的儿子远赴岭南受苦,内心还是舍不得,只好松口同意让苏蓉入宫。
没想到这贱人,转头就勾搭上了她的儿子,还闹得这么难看。
齐贵妃眼眸闪过一丝杀意。
人群中的温宁看到这一幕,差点没被乐坏。
今夜,裴玄召了沈舟去谈话,沈舟不愿意和她分开,就拉着她一起过去了。
太子倒是也不介意。
张口就把这事告诉了他们。
沈舟闻言,眼眸闪过一丝算计,“宸帝看上了美人,但这美人若是变成别人家的,你猜他会怎样?”
裴玄想了一下,说道,“会杀了他。”
沈舟挑眉,“那若是他自己的儿子呢?”
裴玄眼眸都亮了,“怎么做?”
沈舟故意卖了个关子,“等下你就知道了。”
他让人给裴元房中吹了迷香,又把苏蓉打昏了,扒了衣裳扔到裴元床上。
等到宸帝他们来的时候,刚好就看到两人这衣衫不整的一面。
裴玄看着裴元这一副恨不得杀了他的模样,顿时心情大好。
就喜欢他看自己不顺眼,又干不掉自己的样子。
“淮安,你说……”裴玄回过头,刚想问江淮安,只见他目光怔愣,定定地看着同一个方向。
裴玄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去,好家伙,那不是长乐吗?
裴云落出来得急,身上仅穿着单薄的衣裙,寒风一吹,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青黛见状,刚想催促她回坤和宫,眼角余光看到江淮安走了过来。
她还来不及反应,江淮安就取代了她的位置,把她挤开了。
青黛:“……”哪来的状元,这么没眼力见?
“天冷,出来怎么也不加件外衣,回头受了风寒,又要闹着不肯吃药了。”
江淮安轻声地说道,嗓音一如既往的清正低沉。
裴云落后退了一步,语气疏离地说道,“多谢江大人关心,本宫这就回去。”
裴云落连忙转过身子就走,不给江淮安说话的机会。
待到她离开他有几步之遥的时候,江淮安看到李尚书的儿子正拦住了裴云落的去路,似乎和她说着话。
“你就是长乐公主吗?我一直听闻长乐公主乃是仙女下凡姝色无双,可今日一看,才知本人更胜传闻万分。”
裴云落愣住,下意识要走开。
突然,耳边传来太子哥哥细碎的声音,“淮安,你被偷家了。”
她停住了离开的脚步,定定地站在那里,听李尚书的儿子说话。
李盛见裴云落没有斥责自己,以为她定是喜欢,毕竟小姑娘嘛,谁不喜欢被人哄着?
江淮一开始还没能理解太子的意思,什么是偷家?
可是,当他看到裴云落定定的站在那里,旁边李盛眉目都是谄媚的笑容,他怒了。
这何止是偷家,家都快被偷光了。
江淮安看着裴云落的周边,不仅李盛,就连旁边几个世家子弟也在打量着她,眼里的觊觎一览无遗。
江淮安看着她那张过分好看的小脸,内心叹了口气,她就这么招人稀罕?
江淮安下意识地喊出来,和往常一样的语气,“落落,过来。”
裴云落闻言,低下了头,脚步依旧未动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