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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子艺和安丽把吃完的饭盒洗了,回去时就只见陆母坐在那,陆父却不在了。

“爸呢?”陆子艺问。

“学校里有事,他先回去了。”

“哦。”

“王明怎么还没来?”陆母问。

“厂里忙吧!”

“你说你都结婚八年了,整天聚少离多,能有孩子才怪。”

“那还不是忙嘛。”

“我跟你爸也忙,为啥就生了你和你弟弟?”

“哎呀,妈,我们能不谈这些吗?”陆子艺有点不耐烦起来,没有孩子又不是她一个人的错。

“带他去医院查了吗?”陆母小声问。

“查了,没问题。”

“都没问题,为啥生不出孩子?”

“没缘分吧。”

安丽在旁边默默吃着大瓜,想起安柳说她这个未来小姑子子女命薄,还将面临感情危机。

脑子又浮现各种版本,难道是未来姐夫外面有女人了?

实在想不通为什么……算了,不关她的事,还是别操心了。

是夜,安丽穿好防护服,守在陆子安身侧,趁着没人,把他氧气罩移开,给他灌了灵泉水,可是喂得太急,水从他鼻孔流进去,陆子安猛咳起来,带动身上的伤口,疼的他俊秀的面庞皱成一团。

睁开了紧闭的眼,看到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正担心又心虚的看着他。

“你,你醒啦,我只是想给你喂喂水。”

陆子安点头,他也感觉口干舌燥,示意继续喂水。

安丽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单手小心翼翼的倒杯子,就怕又把人呛了,整整喝了一大杯。

安丽开心的把杯子放旁边的小桌子上,把人放好,又给他把氧气罩移正。

“我去叫医生。”出去时顺手拿走杯子,背对着陆子安扔进储物袋。

医生又检查了一遍,确认已无大碍就把人转移到普通病房。晚上就她看护,明天换阿姨和大姐来。

听了医生叮嘱事项,安丽默默念了一遍,确认自己记住,道了谢。拿着小凳子坐到陆子安病床边。

陆子安又睡了,估计是打了麻醉,还没睡够。

安丽便放心的趴旁边也睡了起来,半夜她被陆子安拍醒。

“怎么了?什么事?是不是哪里疼?”一连三问。

“可以帮我叫护士吗?”

“可以。”

然后就看到护士把一大包尿液清理掉,护士还问了句:“还继续插尿管不?”

陆子安摇了摇头。

护士收拾完就走了。

安丽眨了眨眼,她该说点什么吗?说你不用害羞啦,这很正常?还是说不就是被看一下小鸟有什么大不了?

看着紧闭着眼装睡的陆子安,算了,还是不调戏他了。不然他非得拖着这打石膏的腿跳起来不可,

灵泉水的效果她是知道的,绝对是补品中的补品,所以只要陆子安醒来,她就会殷勤的给陆子安喂水,可是他居然不喝!这怎么行?

“生病的人要补充水分,利于排毒,才能好的快。”

“可是我是受伤,不是生病。”

“受伤就更要喝水了,便于把伤口养好。”安丽随口胡诌。

“为什么那么想我喝水?”

“你看你嘴唇干裂,明显就是身体缺水的警告。”

看陆子安不说话,安丽歪了下头,把他从脸一直扫到某个部位:“你该不会是不想上厕所,所以才不喝的吧!”

被猜中心思的陆子安有点发窘。

“乖,把水喝了好不好?”安丽像哄小孩那样柔声道。

陆子安无奈只能举手投降,她真的是他的绕指柔。

安丽趴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着,又被陆子安拍醒。

这回不用问,她直接从床下拿出一个新的夜壶,戴上从护士那里拿的手套从容的伺候着。

“快点吧!”

陆子安满脸通红,还在憋着。

“要不要我嘘嘘两声?”说着就“嘘嘘嘘嘘嘘……”伴随着嘘声陆子安还是憋不住了。

他感觉好丢脸,怎么看安丽一脸从容?

去倒了夜壶,洗了洗。放回床下,又把手套扔进垃圾桶,用肥皂仔细洗了手。

安丽又拿出一杯水,看着陆子安就像看着白雪公主的恶毒皇后:“来,把这杯水喝了吧!”

如此反复了两次,终于等到了陆母和大姐。

晚上她断断续续睡了几个小时,所以也不困。

吃了她们带的早餐,就坐门外的长椅上小憩一会。

“儿啊,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没有。”

“陆子安我怎么看你一脸春心荡漾?”

陆母拍了拍陆子艺的背,“你弟才刚醒,你就别打趣他。”

“饿了吧,想吃什么?妈给你煮。”

“我不饿。”喝水都喝饱了。“妈,我想尽快结婚”毕竟都……想到这,脸又有点热。

“诶,我也是这么想的,昨天就和安丽说了明年结婚。”

“她同意了?”

“怎么先前她不同意?”

“没。”

在医院待了一个星期,医生说陆子安的身体恢复能力惊人。虽然还不能下地行走,但是已经可以出院了,在家好好养着就行。

和他们告别,在陆家帮助下,她成功买到卧票。

无惊无波的三天两夜,她终于又回到了这个小县城。去国营饭店打包了饭,拿出自行车就骑回安家村。

可能是将近年关,安家村也比平时热闹起来。看到安丽骑着车回来,大家都热情的打招呼。安丽也笑着一一回应,终于到了家门口。

她娘第一个听到声音跑出来,抱着她就拍了几下她的背,接着情绪就上来了,那眼中的欣喜和泪怎么也藏不住。安丽动容,虽然陈氏平常有点拎不清,但是对自己是真的好。

她爹安大泉去山上砍柴了,南方无雪,什么时候都能上山拾柴,甚至冬天比夏天拾柴更方便。安柳和君宝两个小不点也去帮忙了,阿奶看起来似乎精神比以前好了多,没有刚开始见她的那种老态。

回来时她给安柳带回来很多棉花,今年人人都能有新棉衣棉裤穿。

阿奶上前,拉着她的手,直心疼道:“这手冻的跟冰棍一样,这脸都冻红了。”于是回到房里给她拿了新的围巾和手套,大红色的看起来格外喜庆。

她一看就知道,这肯定是眼前这位一针一线编织出来的。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这一刻她无比清晰的感受这篇从小就背的诗。

她何德何能得到如此关爱,弯腰抱住了阿奶,阿奶的身上不香,甚至还有药酒的味道,但是她闻着感觉很温暖很安心。

这就是家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