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该如何处理。”
黑衣人单膝跪地,身边躺着已经昏死过去的李宣宁。
邑王李熙手中把玩着一只白瓷瓶,“这就是我们的挡箭牌,自然要好生招待,关押起来,等明日早上,再派人通知锦城王府。”
“剩下的那几个丫鬟婆子都处理干净。”
“是。”
黑衣人退下后,李熙看着手中的瓷瓶,脸上勾出一抹笑来。
“你们等得起,本王可等不起了。”
*
两人被悄无声息地放倒,阮玉薇扯下他腰间的钥匙,“这里肯定有我们想要的秘密。”
她走到门边悄悄拉开一条缝隙,发现房间被造在山洞里,外面的走廊都是隧洞,墙壁上昏黄的灯笼轻轻摇晃着,远处还回响着稀稀拉拉的脚步声,这里更像是一个地下的牢笼。
“陆让,我们要换上这两人的衣服才行。”
地方布局简单,藏身之处少,也更容易被发现。
没有收到回应,阮玉薇回头就看到陆让抬手按在两人的手脚关节处,只听到“咔擦”两声,已经昏死过去的两人毫无知觉。
她怎么觉得陆让咬牙切齿的样子像是要将两人抽筋剥皮。
陆让回头看向阮玉薇,似乎觉得自己的举动没有什么不妥,一脸坦然道,“不是要换衣衫,还不快点儿。”
阮玉薇,“……”
地牢就像一个大山洞,走出一个山洞就有两个分叉的路口,再各自延伸出去,又是两条走廊。
每个分叉口都有三个房间,好像房间里关了有人。
阮玉薇和陆让两人乔装后,一前一后地朝前摸索着。
地牢里的人似乎并不多,路过的房间里几乎都关了人,里面还隐隐传来些奇怪的声音。
“有人!”陆让拉着阮玉薇直接闪身进了一旁的山洞。
直到脚步声渐远,阮玉薇才拉了拉陆让的衣角,“刚刚那黑衣人扛着的是李宣宁。”
还不等陆让的回应,身后的屋子发出一声野兽似的吼叫声,随后铁制的门发出“咚咚”的声音。
阮玉薇捂着心口后退了一步,难不成这里还养了什么野兽吗。
铁门上有一个极小的窗子,陆让朝山洞外看了一眼,转身走到门边,朝着门上的小窗看了一眼。
里面的情景却让他触目惊心。
一个才不过十余岁的孩子被两条手臂粗的铁链拴着脚踝。
那孩子像是感应到有人看他似的,他抬头的瞬间与陆让对上双眼。
一声声的嘶吼,沉重的铁链在他脚上就像没有感觉一样,挣扎间脚步拖着铁链哗啦作响。
“怎么了?”阮玉薇察觉出陆让的异样。
陆让的深色灰暗不明,这孩子的样子就像他小时候的一段时间,可他没有这段记忆,事后是丫鬟绿巧悄悄告诉他的。
这孩子的样子就像当初绿巧说的那样,不像一个人了,就是一个人形的怪物。
这叫蛊变,变成了就活,没变成就死。
果然他和阮玉薇不是例外,他们是试验品,前朝的禁书被焚,苗栗族被诛杀殆尽,他们的成功才能做出更多的蛊人来。
阮玉薇刚想上前看看的时候,被陆让拦住了,“不宜久留,先走。”
他不知道她小时候有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时刻,但他现在不想让她看到这一幕。
阮玉薇不知屋子里的是什么,她现在满心满眼只想着能从这里找到更有用的证据,她看向斜对面的洞口,“刚刚那黑衣人就是从那边过来的。”
越往里走,越发现这里的檀香味越重。
阮玉薇伸手摸了下墙壁,竟然是干燥的,“明明是往下走的地势,墙壁却是干的。”
陆让轻声“嗯”了一声,抬头看了一眼墙壁上的灯笼,“灯笼一直都在动,说明有风,而这么浓的檀香味只有寺庙才有。”
阮玉薇皱起眉头看向他,“你是说这座地牢是在寺庙下面。”
陆让贴着墙壁听了一会儿,“有钟声,往前走,前面的定然有出口。”
阮玉薇,“你在找出口?”
陆让,“你先出去,这里有我一人足矣。”
阮玉薇摇头,“不行,背后之人既然通过李宣宁把我们抓了过来,就一定不是只要你一人,我走了,你还能活吗。”
她好不容易把他救活,要是陆让把小命交代在这里了,她娘亲的案子还能有谁来翻案。
“嘘。”陆让再次贴上墙壁,拉着阮玉薇躲进就近的山洞里。
不过片刻,一个和之前人同样灰色短打的人脚步匆匆地走过,嘴里还念着“坏事了。”
阮玉薇和陆让两人相视一眼,这人的声音就是押送他们过来的人。
两人悄悄探出头,远远地跟了上去。
从被关押的地方一路走过来,发现这里,一层一层的山洞错落有致,绝对不像是近些年才做出来的东西。
直到了一处亮堂些的地方,前面还有两人把守,且这里的檀香味更为浓郁了。
陆让拉着阮玉薇藏身一旁的山洞,不多一会儿后,传来了隐隐约约地说话声,随后就是瓷器被摔碎的声音。
阮玉薇贴着山壁,连呼吸都快屏息住了。
陆让却皱紧了眉头,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好像是邑王李熙的声音。
李熙是姨母顾贵妃的儿子,陛下的第七个皇子,今年才不过十六岁,他怎么会在这里?!
“都是废物!陆让不是已经被下了软筋散吗,怎么还让人跑了?!”
“先别管陆让,把那个女人给本王找到!”
李熙的声音越来越近,随后的人也紧随其后,“主子放心,庄子上已经通知过了,一只蚊子都飞不出去!”
“一只蚊子都飞不出去?”李熙回身就甩了他一个巴掌,“那两个大活人是怎么消失的?!”
“那陆让是什么人,你们居然蠢到将两人关在一处!”
脚步声渐行渐远,“叫人将各层关卡全部锁上,一层一层给本王找!”
直到听不到脚步声了,陆让这才从洞子口走了出来。
他没有听错,就是李熙的声音。
“什么人?”前面的栅栏边上守着的两人还没有走。
陆让径直走向两人,“主子的玉串忘记拿了,吩咐小的来拿。”
李熙的手上有一串玉佛珠,听说是他年幼时因为天花高烧不退,是外祖亲自三跪九叩上相国寺求来的,李熙戴上玉佛珠后便好了起来,此后这玉佛珠就成了他不离身的东西。
守门的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进吧。”
阮玉薇跟在陆让的身后,心脏都快停跳了,他是怎么知道落下了玉佛珠。
她跟着后面刚越过栏杆。
“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