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砚秋喂药,千竹也坐在一边。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们在断牙坡的时候,突然冲出一群山匪劫道。他们二话不说就砍人,我见势不妙就驾车冲了过去。
幸亏马儿够快,我虽挨了刀,但马车也顺利冲出包围。只是他们紧追不舍,马车在狂奔之时轮子轧到了石头,当时速度太快就翻了下去。
南禾在车厢里被甩出去,磕伤了。那叶琳,如她所言,正好摔到南禾身上,所以只是轻微擦伤。”
“她是你们新买来的人吗?”
千竹颔首,据实回话:“是南禾在伢子那里买来的,见她绣技不错,想着教一教,好给主子们裁衣,所以就带了回来。”
末了,他又补充一句:“也是签了死契的。”
姜砚秋微微点头。
千竹继续:“幸而两匹马都没有大碍,我给它们服用了主子之前给的草药丸子,然后弃了车厢直接骑马回来,才躲过后面的追杀。”
“追杀?”姜砚秋记起方才路上遇见的那几个人,会不会就是他们?
“对,我们跌落山坡下,财物都在车上,按理说我们已经跑远,他们拿到东西就足矣。但是他们还是一路追杀过来,还好我们的马速度够快,才能躲过一劫。”
看来一切都是早有预谋,姜砚秋又拿出一个白瓷瓶,“给你,服了好得快一些。”
千竹却没有接,“我只是外伤,留着给南禾用吧!”
圣品凝露,定是价值不菲,纵然是穆老对主子再大方,也给不了多少,毕竟如此好药需要的药材必也是难求的。
姜砚秋直接塞他手里,“南禾的还有,不必担心,你现在喝了,我们来的路上也遇见几个匪徒,还抓了一人回来,若是有兴趣可以找家福一起过去审一审,或许都是同一伙人捣的鬼。”
“好。”一听抓到歹人,千竹来了干劲,一口饮了瓶中水。
这白瓷瓶装的也是灵露水,只不过比南禾服用的要稀上百倍。
可以促进伤口恢复,但是不明显,但对于内调是十分有效的。
这些都是她自用,和给空间里小白兔尝试过,勾兑出来的。
千竹刚出去,床上的人就咳咳咳了起来。
姜砚秋拿出帕子帮她擦去吐出的药水。
南禾缓缓睁眼,一双杏眼红红的,“姑娘,真的是你?”
姜砚秋一喜:“是我,怎么样?是不是太疼了?”
南禾轻轻摇头:“不疼。”
“别乱动,头上还有伤呢!”
“嗯,南禾就是害怕再也见不到姑娘了。”南禾弯了弯唇,苍白的脸上扯出一抹笑容。
“傻丫头,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嗯,”南禾笑了,随即又想到一件事,“对了,马车翻倒之前,有个人跳到车厢,他原想钻进来,但是被我们死死挡住了。我听到他说,主子抢了他家公子的未婚妻,他们也要把我们掳走。”
“抢未婚妻?”什么鬼?
“我觉得那人有些熟悉,像是跟在秦梓牧身边的人。”
姜砚秋听着还有些无厘头,见她皱眉,想来是不舒服,便问,“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叫大夫过来瞧瞧?”
“没有,就是头上有些疼,还有点痒。”
痒?姜砚秋一顿,难道伤口愈合得太快了?看来今日不能再喂灵露水了。
“饿不饿,要不要喝点粥?”
“不饿。”
“那行吧,”姜砚秋见她精力不济,便道:“那你再睡会儿,有事就喊人。”
“好。”
姜砚秋开门出去,见着门口守着一人,正是大力王家的妹子,王晓莲。
她搓着手,巴巴地看着姜砚秋:“东家,南禾姐姐怎么样了?”
她一听南禾出事了,就急匆匆地过来了。
“刚醒了一下,不过身体太虚弱,又睡下了。”
“那就好,那就好。”
姜砚秋笑了笑:“晓莲有心了,我正好想寻你来着。”
“东家想寻我作甚?”
“南禾伤了,我想寻你来帮忙照顾她几天,方便吗?”
“没问题!我肯定方便的!”
找她过来,一部分是因为她与南禾熟悉,与庄子上的人也熟悉,方便照顾。另外的原因也是她对王家人比较信任,力大实成,办事牢靠。
“对了,我阿娘为了感谢东家对我兄长的栽培,还有上次东家帮忙带回兄长的书信和东西,特地做了一双牛皮靴给东家,希望东家不要嫌弃。”
王晓莲提起放在凳子上的小布袋,双手奉上。她哥王奇现在也是个百夫长了,简直光耀门楣了。他们一家子与有荣焉,别提有多高兴了。
“举手之劳,你娘真是客气。你哥靠的,可全都是他自己努力打拼。”
战场上的荣耀都是搏命赢来的,她还真没做什么,之前也只托凌清予多照料着,现在好了,听说也招进了神射营二号营帐里了。
“我娘说了不管咋样都有知遇之恩,东家就别推脱了,不然阿娘会伤心的。”
话说到这份上,姜砚秋只好笑着接过,“靴子很精致,我很喜欢,替我谢谢你家阿娘。”
说着把靴子装好,又提醒她,“今日风大,你去隔壁屋里守着就好,这几日晚上你就先住里边,屋里面都有棉被,你闲时带几件厚衣服过来就行。”
王晓莲摇摇头,实诚道,“我不怕冷,我就守在这里,听得清楚。”
知晓她是真的担心南禾,姜砚秋也不拦着,“那便随你,冷了就进屋里去。现在先去把炭火拿过来,别着凉了,染了风寒可不好照顾南禾。”
果然一听这话,这姑娘立马乖乖去屋里搬炉子过来。
她又往房间看了一眼,才出了院子。
里头的人,从她出了房门,便又沉沉昏睡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