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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婶子也提着灯带着另外两个妇人出来接应,她是个胆大的,走近了打量一圈,那被捆着异族人叽哩哇啦,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看表情只觉得应该是在骂人。

周婶子抬脚就踹,末了啐一口,“这就是之前烧了南边的畜生?”

林嫦儿倒是能听懂的,她在后世的时候,特意学过那个地方的语言,当然,不是为了做生意,而是为了骂人。

当年她上学的时候,就在辩论赛骂哭过那个地方的选手,还在网上被攻击没有大国风范。

林嫦儿根本无所谓。

眼下虽然是在不同时空,但似乎一切都能对应上,这人说话虽然带着口音还有一些生涩的俚语,但还是能听懂。

可不就是在骂人?还威胁要这样那样她们全家呢!

若不是汉子们动手每个轻重,要留一个活口问话,她这会儿就想把这狗玩意的脑袋拧下来。

林嫦儿将地上的两把长刀捡起,倒提在手上,“应该是,听响动,他们的人似乎是沿河摸去了村口那边,婶子还有嫂嫂们现在怎么想?”

起先霍大河说起那事的时候,林嫦儿跟吴清丰还有霍老都以为这些狗东西会从村尾这边摸进来。

所以在村尾这边排了6个人巡逻,村口那边4个。

谁想,倒反天罡,竟叫这些人钻了空子。

这会子,都赶去村口支援,那边厮喊声震天,村尾的防守便落了空。

屋里好几个妇人的家都在那头,林嫦儿倒是也想过去支援,只谁知道会不会还有匪寇从村尾这边摸进来,况且,顾家人这边还有小孩跟孕妇。

她是无论走不开的。

周婶子被这么一问,才想起周家那些族人跟本家来。

其他几个妇人也反应过来,可,眼下那边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情形,她们的男人们都已经过去了,她们去,能帮上忙吗?会不会拖后腿。

妇人们,一个个都面面相觑,一时没了主意。

倒是几个小的,被刚才的胜利激励,说:“我们去前头探探情况,回来跟婶婶们说。”

说着就要迈腿,林嫦儿伸手,半抬起又收回,从周婶子手里拿了灯递过去,“一定要小心,别受伤,棍儿,多照顾点弟弟们。”

几个小的应了一声,像脱了缰的野马冲了出去。

林嫦儿看着消失在夜色里的几个小小的身影,有的人,成长之路布满鲜花跟掌声,有的人则是满是泥泞跟荆棘,还有的人,从出生起,便在死亡跟鲜血里挣扎。

如果这是他们成长之路上必须要经历的一环,她会放手,让他们放开手脚去成长。

林嫦儿转头看向身后的妇人们,“婶子跟嫂子们,前边咱们就让他们男人去拼,咱们守好村尾,别让这些畜生的同伙再摸进来。

“大家都挑个顺手的东西防身,来两个人,把这狗玩意先扔进院子里看着。

“再来两个人,抱上柴火,跟我去路口。其他人,都打起精神,守好院门。”

“我跟你去!”

“我也跟你去!”

“三婶婶,我们也跟你去。”

说话的是几个妇人还有小牛小山小树大头几个孩子。

最后,林嫦儿跟周婶子并着两个胆大的妇人,带着几个小子,用背篓背着柴火出门在路口架起柴堆,用沾了猪油的布头点燃。

因为有猪油加持,火堆上的火很快就烧旺起来。

火堆那头,芦苇摇曳,似又有客踏着夜色寻来。

不用想,定是那些狗东西的同伙,林嫦儿环视一圈自己身后的妇孺,到底不敢硬碰硬。

手握缴获的刀具高高举起,朝那头喊:“你们的同伴已经被我们诛灭,今夜敢踏进我临水村的匪类一个也别想活着走出去,不怕死的就过来。”

银色的道具在火光跟月光的交相呼应下,泛出更凌冽的寒光,叫人单是看一眼都心惊胆战。

一旁几个小的并着妇人们高喊,“不怕死的就过来试试。”

“你们过来呀,我们已经烧好油锅等着你们来。”

几息之后,芦苇荡里风声渐止。

林嫦儿暗暗松了口气,被刚刚那句烧好油锅提醒,扭头看向最近的几户人家。

这么大的动静,人们不可能还安睡,只是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便躲在院门后探头探脑。

林嫦儿没迟疑,高声喊话,“村里进匪贼了,前头已经打起来,我们刚刚打死一个,抓了一个,后头兴许还有。

“躲着没用,既然醒来了,就来帮个忙,家里有锅的出个锅,有柴火的出点柴火。

“在路口架上锅烧水,若是有贼人敢闯进来,就用热水泼他们。”

只是她不说话还好,一开口,院门连着“砰砰”几声被关上。

林嫦儿:“……”

林嫦儿无奈道:“南边已经有村子被屠,咱们自己不立起来,就只有被宰割的份,乡亲们,是要躺着被屠还是站着反杀,全凭一念……”之间。

她这话没喊完,那些个才关上的门,又被打开,先后有人朝他们小跑过来。

借着火光,林嫦儿才看清,是一张张老实巴交的面孔,有抱着柴火的,有抬着锅的,有挑水的。

林嫦儿心念大动,很快又平复,开始指挥邻里架锅烧水。

顾家人听到动静,也伙同留守的妇人们出来帮忙,周易跟顾小满乖乖的坐在背篓里,由顾大郎跟顾二郎背着。

很快,村尾的各个交叉路口都堆上柴火架上锅烧水,火光几乎照亮半个村庄。

有人带头,原本躲在院子里的村民们也都从院子里出来,或是拿着挑棍,或是扛着锄头,或是拎着砍柴刀架着火堆,守在各个分叉路口,还有胆大的结伴埋伏。

厮喊声渐渐从村口往村尾移动。

而村尾这边,早已严阵以待。

那些个来屠掠的海寇,原本便是那个地方所谓的武士跟浪人,是不是练家子,林嫦儿不清楚,但肯定不能各个都是练家子,很多约摸就是该溜子。

村口那边,又已经消耗过一波,眼下再被海防队追着碾,一时如丧家之犬,双拳难敌四手,被村民们,挑棍锄头一顿招呼,哪里还有反抗的余地。

林嫦儿也带着妇人们,又打杀了七八个海寇,铜锣声才渐息。

林嫦儿同一块守着路口的村民们都松了口气,周婶子还顺手舀了瓢热水,吹了吹,递给林嫦儿,“嫦丫头,喝口水!”一晚上,都是她在指挥调配,嗓子都快哑了。

林嫦儿这会儿确实嗓子干涩的很,也顾不得卫不卫生,接过瓢正要饮,远远的又看到乌泱泱的过来一群人,才落下去的心,瞬时又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