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清连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听着这位匡老师口出“狂言”,心中不由得涌起一阵震惊之情。她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身旁的杨维新,发现对方同样一脸惊愕,两人的目光不约而至地交汇在一起。
仅从表面现象和匡老师那不可一世的口气就能推断出来,此人极有可能是个背景深厚的红二代或者官二代。然而,当仔细琢磨他所透露出的那些信息时,却不禁让人产生诸多疑虑。这使得曹清连心里暗自嘀咕:难道这人只是一个善于伪装、招摇撞骗的官场骗子?尤其是刚刚听到他声称前天晚上还跟士心军一同喝酒这件事,更是让曹清连觉得匪夷所思。毕竟,要确定他所言是否属实,实在难以判断。而此刻,究竟他是何方神圣,着实令人捉摸不透。
相比之下,还是杨维新显得更为沉稳老练一些。身为士心军的下属,杨维新一直期望能得到士心军的赏识与提携。如今,面对着这位对士心军毫不敬重的匡老师,尽管尚不了解对方的真实身份和底细,但杨维新深知绝不能轻易附和匡老师去贬低自己的上司。否则,一旦让士心军知道了,难免会给自己带来麻烦,那样的话,别说不可能得到晋升机会,搞不好恐怕还会遭到领导的报复。
于是,杨维新冷静了一下,面带微笑,语气十分恭敬地接着匡老师的话头说道:“我说匡老师,您这话可真是太让我意外啦!您怎么能这样贬低我们的士老板呢?您应该很清楚,我们的士老板那可是出了名的令人敬重的好领导哟!这些年来,他为了铁路事业,可以说是日夜操劳、废寝忘食,把全部的心血和精力都倾注其中啦!真的是殚精竭虑、呕心沥血啊!为了让铁路运输能够安全高效地运行,他付出了多少努力,克服了多少困难,我们铁路职工那都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上的,大家打心底里爱戴他、拥护他呢!”
说完这番话,杨维新暗自思忖着,自己当着大家的面,必须得给士心军戴几顶高帽子。
这时,匡老师撇撇嘴,不以为然地回应道:“啥好领导啊?我家老爷子老是喜欢挑他的刺儿,对他从来就没个好脸色,一点儿都不客气......不瞒你说,就连我对他也是如此。就拿这次冰冻雪灾来说吧,以前铁路哪碰到过这么大的麻烦呀,从来都没像现在这般被动过。可为啥偏偏就在他当这个头儿的时候,一场恶劣的天气就能搞得整个铁路系统乱成一锅粥,而且还持续了这么长的时间?就因为这事儿,前两天我可是毫不留情面地狠狠数落了他一顿呢!不过嘛,话又得说回来了,虽然我家老爷子成天爱找他的碴儿,但实际上我俩的关系那还是相当铁的,这一点恐怕你们谁都想不到吧......”匡老师又一次透露了与士心军的个人关系不一般。
“哎呀呀,匡老师,王总之前跟我提起过您的时候,那可是赞不绝口啊!一直说您可不是一般二般的人物哟!今日咱们有缘得以相见,才刚一接触,我就立马领略到了您这非同凡响的气度。您真不愧是在京城能呼风唤雨、手眼通天的大人物啊!既然如此,而且现在又有王总在这里亲自作见证,那咱们可不就是自家人啦!所以呢,我想麻烦您个事儿,我这位老乡——神州集团纪委的杨书记,以后还得仰仗您在士心军大人面前多多替他美言几句哟!嘿嘿嘿,哦,对了对了,还有那位神州火车站的曹站长,刚刚也都说了,他俩可都是我的铁哥们儿、好兄弟啊!您看能不能也帮着在士心军跟前提一提,让他们日后能有更好的发展机遇?要是成了,这份恩情我们几个一定铭记在心,没齿难忘!”
廖总满脸堆笑,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丝毫不加掩饰、直截了当地开口为杨维新和曹清连求情说好话,并恳请匡老师能够在士心军面前充当一回中间人,为二人牵线搭桥,争取得到一些关照和提拔。
就在这时,廖总面带微笑地看向杨维新,并热情洋溢地说道:“来来来,杨书记啊,咱们一块儿给匡老师再敬杯酒吧!日后您这边要是有什么事呀,还得多多仰仗匡老师呢!”话音刚落,他便站起身来。只见杨维新不紧不慢地跟着站起身子,脸上虽然依旧挂着笑容,但明显已没有了刚开始那般充满激情的模样。此刻的他显得格外淡定从容,只是微微颔首轻笑,并不言语,那副神情仿佛早已洞悉了其中隐藏的某种玄机一般。
紧接着,廖总转头又将目光投向了曹清连,笑着向其示意道:“曹站长啊,你也赶紧过来给匡老师再敬敬酒呗!”听到这话后,曹清连点点头,快步走到匡老师面前。他先是小心翼翼地从桌上拿起一只酒杯,斟满酒后毕恭毕敬地递给匡老师。待匡老师接过杯子轻轻抿了一口之后,曹清连又赶忙给自己倒上满满一杯,双手举杯向着匡老师敬去。原本按照曹清连心里的想法,她是打算先给匡老师接连端上三杯酒,然后再敬上一杯的。可谁知匡老师身旁的秘书忽然一下冲过来,伸手拦住了曹清连,绝不让其主人喝多。
这个时候,匡老师的面色微红,眼神也开始有些迷离,显然已经有了几分醉意。只见他身体前倾,用手撑着桌子,说话间舌头似乎都不太利索了,但语气却越发直接起来:“那个廖总啊,还有那个......书记......”说到这里,他稍稍顿了一下,似乎一时间想不起来对方具体姓啥。
坐在主位的廖总赶忙提醒道:“是杨书记啦!”
“哦对对对,杨书记!”匡老师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继续说道,“你的事情那可就是廖总的事情,而廖总的事情呢又等同于王总的事情,那么这王总的事情可不就成了我的事情嘛......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所以啊,你尽管把心放到肚子里去,你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办,保准让你今后平步青云、飞黄腾达!哈哈哈哈哈......”说完,匡老师还不忘得意地大笑几声。
听到这话,杨维新连忙满脸堆笑地道谢:“那就太感谢匡老师您啦!日后还得麻烦您在我们老板面前多多美言几句,帮我引荐引荐哟,嘿嘿嘿......”紧接着,杨维新故意却又像不经意间随口问道:“对了匡老师,听说我们老板的酒量特别大呀,不知道你们一起喝酒的时候,他能喝多少啊?”其实,杨维新心里非常清楚,士心军根本就不能喝白酒,平时最多也就是喝点红酒或者洋酒而已。而且以前杨维新自己也曾参加过宴请士心军的聚餐活动,对于这些情况可以说是心知肚明。此刻之所以这样发问,无非就是想要借机试探一下匡老师到底对士心军有多深的了解罢了。
不知为何,杨维新这突如其来的询问,瞬间击中了匡老师的思维神经。一时间,匡老师竟像愣在了那里,没有做出任何回应。显然,这个问题出乎了他的意料,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一时之间不知该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