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北京总部一直以来对首都领导乘车事宜高度重视,每次组织开行这类“重点”列车时都会专门部署、精心筹备,并安排各级干部逐级负责保障工作。但毕竟领导们乘坐火车出行的频率较高,即便再怎么小心谨慎,偶尔也会因细节问题不注意而发生小的疏漏。但如果出现像湘阳那样令人尴尬的状况,的确是罕见的。
不仅在车站接待以及发车等关键环节曾经出现过一些工作上的疏忽,就连列车行驶途中也同样发生过不少匪夷所思的意外事件。早些时候,就曾有过那么一次非常被动的经历。当时,同样是首都领导乘车出行,这位领导已经退休,此次他是与老伴一同出行。
虽说已不在其位,但所享受的待遇依旧不变,他们乘坐的仍然是专属包厢。到了后半夜,列车还在平稳地向前疾驰着,这时领导的老伴突然想要起夜去方便一下。好在这种专用包厢内部设施齐全,犹如家中一般舒适便捷,“卧室”与洗手间配备完善,无需离开包厢就能轻松解决问题。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正当领导的老伴缓缓地从“卧房”走向洗手间时,不知何故,列车司机似乎遭遇了某种突发状况,猛然间实施了一次紧急刹车制动。由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再加上领导的老伴年事已高,身体反应相对迟缓,她的双脚未能及时稳住重心,双手也没能迅速扶住周围的支撑物。刹那间,她整个人便顺着列车强大的惯性向前扑倒在地。
这一摔可着实不轻!只见领导的老伴满口鲜血直流,更糟糕的是,她竟然磕掉了两颗门牙!如此惨状让在场的工作人员惊恐万分,个个瞠目结舌、不知所措。而领导目睹此景更是怒不可遏,他原本计划要完成的行程也因此被彻底打乱。
当这对领导夫妇返回北京之后,尽管士心军特意赶到医院向领导诚恳地作了一番深刻检讨,但依然无法平息这位退休领导心中的怒火。面对领导声色俱厉的斥责,士心军显得极为尴尬和狼狈不堪。事后,那名操作草率的火车司机及其所属部门的相关领导,毫无疑问均遭受了严肃的降职处分。
实际上,对于火车司机而言,在他们日常的驾驶工作当中,每当遭遇前方出现特殊状况的时候,实施紧急制动来停车,或者采取制动减速这样的操作可谓屡见不鲜。然而,不得不说那一次真的堪称是一种巧合。竟然恰巧就是领导的老伴遭逢了这倒霉透顶的摔倒事故,也正因如此,使得士心军平白无故地承受了来自领导的斥责与怪罪,着实受了天大的冤枉。
正因为办理领导乘坐的重点列车这件事容不得出现一丝一毫的闪失与差错,所以对于像神州车站这样经常承担这类重要任务的单位来说,压力之大可想而知。
而曹清连以及他的那帮同事们,更是不敢有丝毫懈怠。每次只要一碰上这种重点列车的任务,他们就会立刻进入一种极度忙碌且神经紧绷的状态。
那种感觉,就仿佛是行走在薄冰之上,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提心吊胆,他们的精神始终保持着高度集中,不敢有片刻放松。
有一回,神州车站接到了一项办理某趟重点列车的艰巨任务。这趟列车可不一般,车上搭乘的可是来自首都的某位重量级领导。而且这位领导乘车过程中还提出了一些特殊的要求,这下可把神州车站的工作人员给难住了。大家听到这个消息后,一个个都变得胆战心惊、诚惶诚恐起来。毕竟谁都清楚,如果按照这位领导的过分要求去实施,车站承担的责任过于重大,风险还很高。
而这个违反铁路规章的特殊要求是:他乘坐包厢车返回北京,但是这趟列车的运行时间相对较长,回到北京的时间比特快列车要晚到两个小时。为了能提前回京,这位领导则要求,在经过神州车站时将该包厢车换到一趟特快列车上。也就是说,需要在神州车站把他乘坐的一节车甩掉,再挂到另一趟特快列车上。
这对于车站来讲,说起来甩车和挂车也并不是一件难事。然而,让车站为难的则是这位领导是在车厢里,并且经过神州车站的时间还是深更半夜,领导正在车上休息。按铁路规定,这种车上乘坐有领导的甩车挂车作业是不允许的,因为甩车和挂车作业需要用火车头连挂,作业过程中车钩对车钩很容易发生冲撞,有一定的安全风险。
且不说会不会有多么大的风险,即使在车钩连挂时很容易产生的小冲撞,睡在车上的领导如果发生了什么意外事件,那肯定也是个性质严重的问题。就像前面讲述的那位退休领导的老伴一样,假如正巧领导从床铺上起来,正处于站立或走动状态,而万一司机操作不稳,在车钩连挂时产生了冲撞,那就有可能酿成不可预测的后果。
在接受这项任务时,神州车站曾极力提出取消这种安排的建议,因为这既不符合安全规章要求,又有较大风险。很担心万一出现失误,车站根本承担不起这种责任。然而,但凡领导定过的事情是很难改变的,对于车站领导的意见,上面就根本不予采纳。无奈之下,神州车站只能硬着头皮接受了这一严峻的考验。
为了能够圆满完成这个特殊任务,那一次让神州车站一帮人吃尽了苦头。他们通过精心挑选作业人员,又反复进行预演训练,对每个作业环节都认真做好预想预判。要求作业人员拿出最佳水平,务必稳妥操作,确保甩车和挂车作业能够平稳过渡。并明确了最理想的作业标准,就是在作业过程中,要尽力让车辆保持绝对平稳,让领导在不知不觉中进行挂车。
结果,那天夜里,在曹清连和多名干部的监督下,几位职工很争气,其作业过程堪称非常完美。当包厢车体稳稳当当挂到特快列车上之后,曹清连一直悬着的心才算落了地,过后他向参与作业的伙计们表示了深深的谢意,并奖励了两包烟!
……
此次士心军莅临神州车站展开检查工作,整个神州集团公司里里外外,对此予以关心和关注的人士自然不在少数。而在这些人之中,有一位领导对这件事尤为上心,这个领导便是集团公司的邬良。
当天下午,当士心军所搭乘的列车自驶入神州集团的管辖范围起始,邬良便亲自坐镇于调度台上,全神贯注地监控着列车的运行动态。他一直在调度岗位,直至成功地将这趟列车安全接至神州车站之后,方才如释重负般返回了属于自己的办公室。
然而,回到办公室的邬良却心神不定,总是静不下心来,他脑子里有种莫名其妙的意识,总是驱使他一直惦记着士心军检查的情况:神州车站的表现到底如何?士心军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对神州车站的工作是批评了还是表扬了呢?
当然,邬良作为神州车站的分管领导,说起来操检查的心是正常的,也是应该的,毕竟神州车站做出的工作成绩,如果受到了士心军的表扬,那也应该是邬良的骄傲。然而,他邬良并非是这样的看法,鉴于邬良与曹清连之间的政敌关系,旁人或许很难理解他这种过分担忧背后隐藏着什么样的心思。
邬良在办公室坐在,一边胡乱玩着手机游戏,一边时不时地看看时间,想象着士心军的检查会进行到哪一步,作为集团公司的分管领导,邬良也知道这次检查的程序。
好不容易挨到了 5 点半钟,每一分每一秒对于邬良来说都显得如此漫长。他坐在办公室里,心中不停地猜测着检查和汇报是否已经接近尾声。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焦急,邬良拿起手机拨通了张进喜秘书楚国华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