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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真听着。

一州、腾蛇一族腾家,已故,名字还叫腾小小。

无论怎么对都对得上。

她斟酌了一下:“陈道友,或许他真的是腾家那个腾小小。”

陈术大惊失色。

眨眼睛面色恢复了平静,方才的惊慌仿佛只是佯装的。

“那腾家完了。”

腾家完了。

曲真也跟着眨眼:“怎么说?”

陈术道:“这死人为祭,是以其神魂为祭,如今腾小小的神魂被禁锢在这死去的肉身,便是祭祀失败。”

祭祀失败,还是这祭品出了问题,那腾家,自然也会跟着遭殃。

腾家腾蛇一族绵延数万年,虽一场祭祀不足以毁了他们。

但天降祸事,影响家族气运还是有的。

陈术懒洋洋地伸展了下骨头,“不过这也是腾家活该,祭祀的祭品其实并无要求,普通的灵果都可当祭品,只要心诚便可。”

“偏偏,世家们不知怎的传出祭品越好、越特殊,这祭祀反馈就越好,腾小小在腾家没过过一天好日子,死后还要被利欲熏心的族人拿来祭祀,魂魄差点永无天日。”

曲真听着,觉这腾家,确实是活该。

她道:“没想到一州还有祭祀这事,如今也算是长见识了。”

陈术奇怪地“咦”了声。

“你不知道祭祀跟祭天的事情吗,不应该啊,一州的祭天仪式很是重要,若是搞不好,整个云州都会遭殃,应该没人不知道才是。”

而一州的祭天仪式跟一州家族中的祭天祭祀,又有所关联。

知道其中一个,定然会知道另一个。

曲真坦诚地道:“我跟我师兄他们,还是刚来云州,所以……”

曲真并没有将话说完,陈术已然明白。

“哦,这样啊,那你们来的时机很巧啊,那千年一次的祭天仪式,可要开始了。”

不知想到了什么,陈术有些欲言又止:“只是这凌霄宫出了这等事,祭天仪式定然会受到影响。”

曲真眉心一动,这跟年不晚还有什么关系?

心中如此想着,嘴上便委婉地问了出来。

陈术的眉心锁起,有些严肃:“这祭天仪式,都是由凌霄宫负责的,因这负责祭天的祭司是由雪地圣莲担任。”

“你也知道雪地圣莲生长,化形是个极其漫长的过程,因此每一代雪地圣莲陨落之时,其庞大的灵力及其身躯会消散,以此护佑没有雪地圣莲主持祭天仪式,也可让仪式顺利。”

这个周期,恰好到下一代雪地圣莲长成 化为人形 能够主持祭天仪式。

曲真思考片刻,迟疑道:“陈道友,你的意思是说,这一次的祭天仪式,是年晓萧第一次主持,先前她还未化成人形。”

“而如今凌霄宫,又来了一个是雪地圣莲的女子,若是分不清谁是真的雪地圣莲,祭天仪式便会出现问题。”

曲真肯定年不晚就是那个雪地圣莲,因此作为冒牌货的年晓萧,先前不可能参加过祭天仪式。

不然定然会被人发现端倪。

陈术有些烦恼地抓了抓头发:“凌霄宫那群家伙,既然会弄出两个雪地圣莲这事来,哪里还能指望他们真的分清谁是真的雪地圣莲。”

他可不想受到牵连啊!

陈术深深地叹了口气:“我跟婉婉已经决定再过半个月就回一州,到时我再看看是怎么回事。”

再过半个月。

那便是妖王陨落之后了。

曲真偶尔去看妖王时,能看到陈婉在他身边陪着。

她已经将自己先前遮掩住脸上疤痕的头发全部挽起,只有些许碎发垂落耳尖。

凹凸不平的伤疤几乎覆盖了她大半张脸,可曲真第一眼注意的,却是她那坚毅又锐利的眼神。

往后的每一眼,都是。

疤痕反而显得无足轻重。

这可能,就是很久之前,还未成为妖王妃的陈婉的眼神吧。

不是麻木,冷漠,更没有怯懦。

只是这样的眼神,在看向躺在床上连下床都费劲的妖王时,总是铺上了一层迷迷蒙蒙的雾。

曲真能从这样一双眼中,依旧看出她对妖王的情意。

曲真也曾问她,“还爱妖王吗?”

陈婉那时站在院落之外,墙檐青色藤蔓婉转而下。

她静静看着,眼眶却倏地红了。

“不爱他,他曾经背叛了我,我就不只是和离那么简单了。”

“我跟我哥哥说,我永不后悔自己的选择,可我……”

陈婉的眼睛转向了曲真,曲真在那双坚毅的眼中,那眼底深处,看到了深切的悲伤。

“我真的……不想,再喜欢他了啊,哪怕是现在,我还是感觉我都不像我自己了,我都……不像陈婉了。”

就像现在,她又开始害怕妖王死去,心永远像盛满海水,沉甸甸地咸上了眼眶。

陈婉最后一句话,发着颤,跌跌撞撞撞入曲真耳里。

曲真忍不住想,爱真的这么可怕吗?

自信者自卑。

果断者犹疑。

但好在,起码,妖王也是爱陈婉的。

不至于,让陈婉的爱损失惨重得彻底。

人无论何时何地,都有重新开始的机会,只是需要勇气。

而妖王用自己生命亲手将勇气递给了陈婉。

怎么能说不爱呢。

只是世上很多事,并不是彼此相爱便可所向披靡。

导致二人感情产生裂缝的大护法死了——

没了那物,大护法受不住,大护法在无心斩首那一日中午,也跟着去了。

可二人再也回不到从前。

如今二人和离,而接下来,便是阴阳两隔。

妖王去世那日,是个平静的下午。

阳光笼罩着树叶,金纱层层叠叠。

高处传来一声冗长沉重的鸣钟,涤清了听者脑海中所有的杂念。

于是脑海中便只有,嘶哑着声音的妖族喊的那一句。

“妖王陨落。”

曲真睁开眼,有些恍惚。

不过算算日子,确实恰好一个半月了。

热闹的妖王宫挂上了白布,如冰天雪地。

曲真带走林乌去藤水阁,恰巧妖王裹着白布被悲伤的妖族抬出来。

陈婉跟在旁边 ,身形有些僵硬。

曲真沉默地走到陈婉身边。

也就是那一日,妖王跟陈婉未结的心结,忽然有了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