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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二十二,绵恺周岁生辰。

顒琰在继德堂设宴,宴请热河的诸位王爷亲贵。

虽只是小孩子家庆生的家宴,可是台下鼓乐齐鸣,歌舞升平,觥筹交错间,倒是有皇家难得的安稳和睦。

“吉时到!”

随着钦天监太监的一声高呼,周遭一切声音都瞬间消失,一切归位平静。

随即便是几个小太监在地上铺了一块攒金线团寿纹的苏绣绸缎,上面摆着各种小玩意儿。

顒琰起身走到台下,原坐在一左一右的盛菁和兰馨也跟着走了下去。

顒琰侧头对鄂罗哩轻声道:“把绵恺抱上来。”

鄂罗哩躬身颔首,便冲外扬声道:“请三阿哥!”

不多时,一直等候在台后的乳母抱着绵恺走了上来,福身道:“三阿哥请皇阿玛安,请皇额娘安,请额娘安。”

盛菁一身吉服袍,端着贤惠慈爱的笑容走到顒琰身侧,“今日是三阿哥周岁生辰,诸位王爷贵戚得此相聚,如此和乐团圆之际,却也不能忘了三阿哥的大事。”

说罢,冲着顒琰微微福身,道:“三阿哥的周岁礼宴,臣妾特备了墨斗,泥团,算筹,砚台,皮鞭,竹笛,玉如意等物,以供三阿哥抓周。”

兰馨听罢,在盛菁的侧后方也微微福身,“臣妾替三阿哥谢过皇后娘娘。”

盛菁微微偏头,笑道:“本宫不仅是六宫之主,更是三阿哥的嫡母,是皇额娘,贵妃如此说,便是客气了。”

兰馨眉心微挑,可是碍于今日场合不同,便未再与她周旋。

顒琰适时道:“皇后身子不好,却还如此费心,皇后辛苦了。”

盛菁笑意更浓了些,“这都是臣妾的分内之事。”

兰馨笑容不改,可是心中却泛着阵阵冷笑。

分内之事?

不论是从掌管后宫来说,还是与绵恺的母子情分来说,哪一样是她的分内之事?

近两个月来,后宫琐事都是兰馨在打理,盛菁心中的怒火怕是越来越盛了。

此刻,乳母已将绵恺放在了绸缎前,由他自己去选一样心爱的物件儿。

众人屏息以待,到底绵恺是皇家的阿哥,不同于寻常百姓,说得厉害些,这都可能关乎到皇位继承。

甚至连兰馨都悬着一颗心,不管抓周能不能标示以后如何,可是皇家却是极其信奉的。

她怕绵恺选得太过招眼,惹来某些人的算计。更怕他选的荒谬,失了皇家体面,顒琰疼爱。

几十人的大厅内,安静的只能听见绵恺拿起东西又放下的声音。

绵恺在地上来回爬着,半晌,停了下来。

见他的手伸向一方印章,兰馨不自觉地吞了口口水。

印者,执政所持信也。

执政……

兰馨悄悄望向顒琰的侧脸,他倒是平静,反而是一旁的盛菁,脸色极其难看。

就在她看不到的位置,坐下的绵宁也悄悄地将手握成了拳。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绵恺会将它拿起来的时候,他却转头拿起了一旁的皮鞭。

兰馨微微松了口气,看着顒琰的脸色依旧没有什么波澜,悬着的一颗心也放了下去。

知勇好武,也不算有损了皇家颜面……

盛菁一直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恭喜皇上,恭喜妹妹,三阿哥将来必定智勇无双,为我大清栋梁。”

顒琰嘴角也噙着笑意,扬声道:“我大清,马背上得天下,三阿哥今日选中皮鞭,实乃不忘我大清开国之根本,祖宗创业之艰辛。有此后人,朕之何幸,大清何幸!”

话音一落,底下众人便窃窃私语了起来。

兰馨刚放下的心,倏地又提了上来,看着盛菁快要维持不下去的笑容,忙道:“皇上说的极是,绵恺必克尽厥职,不忘身为皇家后人的本分,做好人臣,辅佐皇上。”

顒琰偏头看向兰馨,嘴角的笑容变了意味,似有赞赏,更似有满意。

他不是不知轻重的人,这话说出来,必定会有人揣测太子之位,他就是想看看,一向聪慧的兰馨会作何反应。

他可以信她与和珅私下并无往来,可是和珅却一直想攀附上镶黄旗钮祜禄氏。

绵恺不比绵宁,钮祜禄氏在朝中虽无高官,可是势力盘根错节,多少王亲贵族都与之联姻。

他日,若和珅干预立嗣之事,又有诸位王公附议的话,焉知不会逼宫。

可若是兰馨都没这个心思,那他才能安心。

永璘坐的最近,将几人的表情变幻尽收眼底。眼珠子溜溜地转了转,举起面前的杯子,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

笑兮兮地打破了一厅的沉寂,“臣弟记得皇阿玛说过,臣弟周岁礼时抓周抓了一个马鞍,如今可不是骑射俱佳。皮鞭配马鞍,将来绵恺一定和臣弟一样,是大清不可多得的人才。”

说罢,一众人哄堂大笑。

谁人不知这庆贝勒是个什么样的人,游手好闲,日日流连市井戏馆,太上皇和皇上没一个管得住的。

若三阿哥日后真如他一般,那才有皇上头疼的呢。

兰馨微微偏头,向他投去了感激的眼神,永璘却露出了一个叫她安心的笑容。

可是很快就转到了一旁,因为顒琰看向了他。

“十七弟既如此说,那朕明日便给你安排些差事,也不枉你自诩为大清的人才。”顒琰打趣道。

永璘一听,连连摆手,面上尽是怅然,“臣弟的才气只有到必要时才会展现,如今大清四海升平,国泰民安,臣弟也只好偷偷闲了。”

这话听得顒琰极欢心,叫人将这满地的物件儿撤了下去,抱着绵恺回到了桌前。

鼓乐声重新响起,觥筹交谈声继续,兰馨的心也安了下来。

夜里,其静和信保对着送礼单簿,兰馨和悠可在一旁逗弄着绵恺。

“这十七爷还真是与众不同,旁人都是送些长命锁,寿字图文类的物件儿,偏就他送来了一只金累丝镂空云纹如意簪,也不是多稀奇的东西,做工甚至都比不上内府的。”信保对着礼单,突然说道。

兰馨扬了嘴角,也不在意,“十七爷是个什么性子你还不了解啊,他把那些个宝贝看的比什么都重,前些日子不还刚从皇上那骗走了一只掐丝珐琅勾莲纹嵌石多穆壶吗,还能指望他送来多珍贵的东西,这簪子怕还是从他府里哪个福晋那里要来的。”

信保笑了笑,接着问道:“那主儿可还要把它入库?”

兰馨抱起了绵恺,“留着吧,过些日子庆贝勒福晋便要生产了,加上些别的东西作为贺礼还回去就是了。”

信保点了点头,应道:“是。”

其静手上的活不停,可是却抿了抿嘴,将话都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