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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宇消沉了三个多月,虽说也照常出门去给恭阿拉和明雅请安,可是人再不似从前般神采奕奕,话也少了许多。

宁武泰虽也常来看他,可是他也要准备着娶亲,接着就是步入仕途了。

虽有心,却无空。

这日,宁武泰刚从外面回来,承宇就来找了他。

寒暄了几句,承宇还是开口问了在心中盘桓了许久的问题,“兰馨……过得好吗?”

他三个月来,绝口不提兰馨,而其他人也都忌讳着,在他面前从不议论。

听他主动提及,宁武泰一时还不知作何反应。

承宇扭过头,看着地上,眼神涣散,嘴角泛着一丝苦意,“若是为难,不说也罢。”

宁武泰不忍再伤了他的心,便道:“兰馨是皇上亲赐的侧福晋,身份尊贵,又有谁能欺负她。”

嘉亲王待兰馨好,全府上下都是知道的。

可是这样让人欣慰的好事,于承宇来说,却如承受剜心之痛一般。

承宇苦笑着,“人世之事,非人世所可尽。我既与她断雨残云,便朝朝暮暮只剩寂寞。无缘伴她到老,那便守她一世,护她一生。只求她平安喜乐,夫怜子孝。”

宁武泰感叹着,这两人彼此挂念,却又无端被拆散,不明真相的兰馨现在怕还是恨着承宇呢。

情之深,恨之切。

“诶!”

宁武泰眼睛发着光,感叹之余,他想到了一个法子,“表哥何不进宫做个侍卫?如此,既有俸银可拿,又可常伴兰馨身侧。且你又出自上三旗,这法子是行的通的。”

明才一直经商,而承宇也从未动过当官的心思。

如今物是人非,于承宇来说,这也是个不错的出路。

可转念一想,“不行,且不说我已和我阿玛断了关系,就算没有,他也没有一官半职,空有个上三旗的出身,也是无用。”

宁武泰皱着眉头,思量着,“是啊,若要查出来你和兰馨的关系,那也是麻烦的。”

两人沉默了一会,宁武泰又道:“不如去求求十七爷吧!他待兰馨也十分亲厚。”

“十七爷?”

他不是看不出来他对兰馨的心思。

就因为他待兰馨亲近,他才觉得,永璘不会帮他。

可是此时别无他法,也只能试试了。

永璘刚从宫里回来,正在书房描着给彤馨画的画,却独独没有画嘴。

“王爷,恭府的宁武泰少爷和承宇少爷来了。”小桂子进来通报。

永璘猛的抬起头,宁武泰来他不稀奇,可是承宇……

怒气冲冲地出了王府,看见在门口站着的承宇,上前就给了他一拳,怒喝道:“你还敢回来!”

承宇这三个月,大病了一场,又瘦了许多,根本挨不住这一下,直接就摔在了地上。

宁武泰本是背对着门口的,听了动静转过身来。

便见承宇趴在地上,左脸已经高高的肿了起来。

永璘还想把他拉起来再打一拳,却被宁武泰拦了下来。

永璘眼睛里带着红血丝,吼道:“你起开!我今日便要打死这个薄情寡义的人!”

宁武泰着急地说道:“十七爷,都是误会!”

永璘冷笑道:“我不管什么误会!他让兰馨伤心成那个样子,难道连我这几拳都受不住吗!”

一想到兰馨在他面前心痛绝望,委屈落泪的模样,他就恨不得掐死眼前这个始作俑者!

他当初那么信任他,可他又是怎么对兰馨的。

说着又举起了拳头,宁武泰喊道:“那信不是承宇写的!”

永璘放下胳膊,压抑着怒气,问道:“什么?”

宁武泰扶了承宇起来,三人进了府内,又将事情的原委都告诉给了永璘。

永璘恍然大悟,“竟是这样。”

又看着瘦了一圈,满脸憔悴的承宇,一脸歉意,道:“抱歉,刚刚是我冲动了。”

承宇用冷帕子敷着脸,摇了摇头,“无妨,十七爷都是为了兰馨。”

他原先只能想到兰馨收到信时的伤心,可是今日一见永璘的反应,他便能知道,兰馨当时到底有多绝望。

想着二人所求,永璘说道:“宫里的侍卫是要登记在册的,且都由侍卫处的领侍卫内大臣管着,而那些大臣,也都是听和珅的,为防连累了十五哥,我无法将你送进宫去。”

宁武泰和承宇听罢,都是一脸的失望。

“不过,上驷院和武备院那里,若给你改了身份,再动用些关系,我还是可以保证的。只是没宫里侍卫品阶高罢了。我会找机会提拔了你,这也比直接把你送进宫中安全的多。”

他若是真想瞒过和珅,也不是没有法子。

只是十五哥现在这么宠爱兰馨,兰馨也做好了一个侧福晋和额娘。

一切都是那么平静美好,他怕承宇的出现,会打破兰馨所有的安稳。

承宇细细想着,他不在乎品阶,他只想守着兰馨。

宁武泰见他迟迟不肯答复,在一旁小声提醒着,“王爷常去马场,兰馨或许随行。”

“那便……上驷院吧。”

兰馨在屋里手把手地教着思曦写字,一抬笔,纸上跃然两个大字:思曦。

思曦看着这繁琐的笔画,撅起了嘴,“怎么这样难写?”

兰馨被她逗笑,说道:“额娘初学写名字的时候,也是嫌笔画繁琐,如何都不肯学,还哭闹着求阿玛额娘改名字呢。”

思曦听着,呵呵地笑着,“额娘的名字是有典故的,女儿也有吗?”

兰馨想着,还未及开口,永琰就穿着一身朝服走了进来,自顾自地坐了下来。

兰馨便牵着思曦下来行礼。

兰馨看着永琰笑道:“思曦有问题要请教阿玛呢。”

从那次之后,思曦便有些怕永琰,闻此,也只是扭过头看着兰馨,不敢说话。

兰馨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思曦才眨着眼睛看向永琰,小心地开口问道:“阿玛,额娘的名字是有典故的,那女儿也有吗?”

永琰语气比上次温柔了许多,回道:“自然,虽是用的你额娘的尾字,可是也是寓意的。”

思曦见永琰难得这样和她说话,更是起了好奇,追问道:“什么寓意?”

“腊雪方凝,春曦俄漏。你是十一月生的,阿玛希望你可以做这冬日里的暖阳,温暖自己,也温暖所有人。”

永琰虽是笑着的,可是兰馨看出他笑意未达眼底,笑容也有些勉强,便对思曦说道:“阿玛给思曦取了这么好的名字,那思曦可要把这两个字好好练习,也不辜负阿玛一番苦心。”

思曦甜甜地笑着应道:“女儿会的。”

说着便拿着写了名字的纸跑了出去。

兰馨笑意盈盈地看着思曦出门,又转过脸看着永琰那张阴沉着的脸,问道:“我本不该过问朝政,可是爷这样不痛快,可是早朝上,出了什么事情?”

永琰的脸色越发难看,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今日早朝上,皇阿玛又给和珅加了一级。”

上个月,皇上已经以总办庆典为由,着恩加了两级,如此,便是连加了三级。

永琰一向不喜和珅,也难怪他生气。

兰馨收了看向永琰的目光,幽幽地说着,“爷说过,我若有不懂的就要问您。前些日子,我看《史记》,有这样一句话,还想请爷指教一二。”

永琰隐忍着对和珅的怒气,耐着性子道:“你说。”

“《田叔列传》有言:月满则亏,物盛则衰。我书读得少,不知该作何解释。”

永琰明白兰馨是想提点他,便扭过头看着兰馨,道:“万物皆有盛衰,可和珅怕是欲求不满,贪得无厌,又如何能与田叔相比。”

兰馨接着说道:“知进而不知退,久乘富贵,祸积为祟。既是天地之常,于古于今,道理皆通。”

永琰眼中的低沉压抑散了大半,看着兰馨满眼赞赏和欣慰,“是啊,和珅再不堪相比,皇阿玛却是一代明君,断不会看着大清毁在这样一个人手里。日中则移,乐极悲来,我就要看看,和珅是如何登高跌重,自掘坟墓的!”

说到最后,眼中便带上了冷意和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