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凝身子一僵,刚想问什么情况的时候,那头电话已经被掐断了,再拨过去就是无人接听。
那个声音,虽然有些小,还有些变声,可她还是听出来了。
是向明月。
她一直在精神病院,之前有人说是已经真的疯了,但真的疯了又怎么可能会打电话给她,让她去救她?
再就是,‘阿凝’?
向明月从来没有这样叫过她!
夏凝拿着手机的手都在发颤,很想告诉自己冷静,可浑身的肌肉都不听使唤,手机都因为过于紧张掉了出去。
忽然一只手接住了手机,接着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阿凝,我不是让你在家不要到处乱跑?要是……”
她突然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上前抓住男人的衣服:“哥,时墨的妈妈好像出事了……”
辞遇脸色骤变,强壮有力的胳膊扶着她的肩膀:“是不是什么人给你打了电话?还是说傅老爷子说了什么?”
“刚刚向明月给我打电话,说,阿凝,救我,然后就挂断了,我再打过去就已经没人接听了。”
夏凝脸色有些苍白:“哥,现在时墨不知道在哪里,我怕是辞坤想要用妈妈逼他现身……我们……”
“阿凝,冷静一点。”辞遇将她扶到车上,见她还在发抖,将空调的温度调高:“这件事我会派人去处理,你不要管。”
“可是,那是时墨的妈妈,毕竟……”
“这分明是冲你来的。”
辞遇皱着眉头,墨眸一片漆黑:“摆明了是想利用向明月把你引过去,再用你去引傅时墨,你要是去了,岂不是就中了圈套?”
夏凝愣了一下,双眸呆呆地望着他,没有说话。
“阿凝,你冷静一点,我现在送你回家,现在就派人去精神病院看看,你别想,不管如何向明月对你也不算好,你用不着为了她舍己。”
辞遇抓着她冰冷的手:“就算是傅时墨在,他也绝对不会让你去的。”
听到这话,夏凝忽然之间仿佛回过了神一样,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辞遇心里一空,有些说不上来的情绪。
他说了那么多,却终究比不过一句傅时墨。
他在心里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可能就算傅时墨真的死了,他也是无法替代的吧。
想到这里,他便有些苦涩。
回去的路上,两人没再说话,一直将她送回房间,又叮咛了韩夕和保镖看着她,才再次走到她的面前,低声道:“阿凝,相信我,好么?不管怎么样,他也用不着对向明月怎么样,毕竟谁都知道向明月和傅家其实是关系不好的。”
夏凝想了想,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等辞遇走后,韩夕端了一杯蜂蜜水进来:“来,趁热喝了,你别想那么多,以前向明月对你也不好,你何必为了她担心成这样?你看看你脸色白的……”
“韩夕……”夏凝抬眸,黑白分明的眸子里依旧藏着恐惧:“我刚刚除了听到那句话,还听到了惨绝人寰地哭喊声,那声音就好像是地府的鬼泣,很吓人,很恐怖……光是声音,就知道对方一定在经历着什么惨绝人寰的事……”
说着,她咽了咽口水,抓住韩夕的手:“虽然她对我不好,一直反驳我和时墨,还曾害我流产,可她毕竟是时墨的母亲……再怎么样,我也不希望她真的出什么大事……被关进精神病院就已经是惩罚了……”
韩夕蹙了蹙眉头,坐在床边伸开手臂将她搂入怀中,轻轻安抚着:“阿凝,我知道你善良,但是有时候,咱们也得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
“你现在去,摆明了就是一个圈套,他们为什么不直接去找傅时墨?真的没有途径可以让傅时墨知道么?自然不是,他们是自己都没有信心能用向明月让傅时墨现身,但他们所有人都知道,你可以!”
韩夕叹了一口气:“阿凝,你就是傅时墨的逆鳞,是他的软肋,他唯一卖不过去的坎儿,是他可以放弃一切都要保留的人,所以……你是唯一能让他现身的关键。”
夏凝抬眸看着她,惨白的双唇依旧发颤。
“所以,阿凝,你不可以有事,你必须冷静。”韩夕低头看着她:“至少,你也不希望现在傅时墨被动现身,对不对?”
夏凝点点头。
是,她不希望,不然她也不会去派人查疗养院的事,就是希望可以帮傅时墨分散一下注意力,好争取一些时间。
想起疗养院,夏凝忽然从韩夕的怀里挣脱出来:“韩夕,还有一件事。”
此刻,她的眼神又恢复了从前的清冷:“我刚刚在医院见过了爷爷,撞到了一个护士去给他换药,无意中看到了那个药上面写着吗啡……”
韩夕不以为意:“很正常啊,很多临床病人都会用到吗啡,尤其是傅老爷子那种情况,用吗啡很正常吧。”
“可是,问题就在……”夏凝回忆那个护士的眼神,不由地蹙眉:“那个护士眼神不对,有一些闪躲,而且……辞坤是做医药的,他分明就是想要傅家的人都死,爷爷又在医院,等于在他的地盘,他真的能放任爷爷?”
“你的意思是……医院已经被辞坤买通了,现在傅老爷子在医院治疗,等同于慢性自杀?看似是救治,实际上就是用吗啡消除疼痛,然后让他上瘾,最后让他生不如死,吊着一口气?”
“嗯,但这只是我的猜测……”
韩夕眸色微变:“这也不是没可能,你之前住院的时候,不就是被人从医院里绑走了么?要不是辞遇去找院长,并给你找了很多保镖守着,指不定还会发生第二次。”
这么一想,夏凝又紧张了起来:“那怎么办?现在辞遇去救向明月了,爷爷怎么办?”
“你先别急,吗啡是慢性上瘾,又不是马上,我们还有时间。”
只是夏凝心里揪在一起,这分明就是要将傅时墨逼上绝路。
他再怎么冷血,也不可能真的不管自己爷爷和妈妈的死活!
否则,他就不是傅时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