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又慌又气:“你们就是拿了王府的好处,替她说话罢了!没看她刚才惩罚自己的下人心狠手辣吗?她就是个善妒恶毒的女人!”
女人也尖叫起来:“你们让开,我们要去报官,我要为我儿申冤。”
但几个人全被慕家军架住,动弹不得。
顾婳笑笑:“你们就别闹了,一会府衙就来人了,你们要报官当面报。免得嗓子喊哑了,一会见到官老爷说不出话来。”
老头眼神慌乱:“你们官官相护,矩州府衙当然听雍王府的啊,谁会给我可怜的女儿申冤啊?我们要到京里告御状。”
“本官向来不会与人勾结,雍王府也向来公正不阿。”
一声厉喝,吴启明带着一群衙役赶了过来。
吴启明率众先向顾婳行礼,便转身看着一众闹事者。
“你们是殷桃的家人?”
老头支支吾吾,其他人缩成鹌鹑。
衙役厉喝:“说!是还是不是!”
老头见势不妙,赶紧噗通跪下地上:“青天大老爷啊,草民是被人蒙骗的啊,草民不认得什么殷桃。有人说草民女儿被卖进王府,成了姨娘,所以草民前来寻她。”
周芷兰冷哼:“胡说八道。刚才你们还说你们的女儿就是殷桃,因她提了姨娘,所以就想来看一眼。有画押为证。”
顾婳吩咐:“拿给大人看。”
吴启明看完,脸色一沉:“刁民!简直一派胡言!殷桃入府时的奴籍本官看过,双亲皆亡,家中无亲。再说了,你这女子年方三十,殷桃已十九,难道你十一岁就诞下她?那你诞下女婴后的入户籍书呢?可能拿得出来?”
他冷扫一圈其他几个男女:“你们是否是一家人,户籍一查便知。来人啊,全部带回衙门仔细查问。”
老头吓得面无人色,忙使劲磕头:“大人啊,是有人给了草民银两来坑骗王府的。求大人开恩啊。”
吴启明挥手:“胆敢坑骗王府,按律当判斩立决!”
老头和一群人吓得软屁股瘫坐在地上,鬼哭狼嚎起来。
吴启明懒得废话:“立刻带走。”
围观群众一片哗然。
这时刚才行刑的嬷嬷与一位侍女走了出来。
有人眼尖的叫着:“咦,那位侍女没有挨打。”
“我就说嘛,雍王妃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啊,原来是骗这群坏人的啊。”
“王妃睿智。”
“就是。雍王妃德才兼备,岂容人污蔑。”
顾婳叫住吴启明:“吴大人。刚才发现殷桃被人毒死,还请大人着人进府看看。”
吴启明点头:“在下带了仵作来,就是要看看的。”
顾婳亲自领着吴启明进府大门,吴启明忙拦住她:“王妃快去休息,其他事情交给下官就好。”
顾婳点头,低声道:“留下书肆掌柜和店小二,其他的都可以先抓起来,待王爷定夺。”
吴启明应着:“好,下官明白。”
殷桃的尸体被仵作检查后,很快被抬走。
顾婳想了想,翻出一封从汴京来的信,递给周芷兰。
“你看看这封信,看下有何想法。”
周芷兰打开一看,一脸吃惊:“赵楚翡给你写的信?她居然不想当太子妃?”
“嗯,我一直将信将疑。但赵楚翡我见过,这姑娘是个有才情有想法之人。子渊和闵先生分析过,随着大皇子被废,赵翠珠削发为尼。但晋文侯丝毫不受影响,依旧是皇亲国戚中最稳的一位。
而且他身为宰辅,主要掌管工部和户部,两大实权紧紧握在手里。只要他不偏帮任何人,圣上就算病危也无碍。这也是为何朝廷虽然被孙皇后弄得乱糟糟的,但依旧可以正常运行的原因之一。”
顾婳:“她给我写这封信,是想我出手帮忙。但我一直犹豫,毕竟皇权莫测,一旦做错一个选择,很可能就万劫不复。”
周芷兰点头:“谨慎些好,万一她是试探你呢?”
顾婳想了想:“京城,我还是要撬动下。再回一封信给赵楚翡,探探她的底。”
她与周芷兰商议后,确定好内容,亲自起笔给皇后写了一封认罪书。
说她没有照顾好皇后娘娘送来的美人,让不法之徒潜入府中毒死了殷桃,请皇后降罪。
再给赵楚翡写了封回信,一来劝她将来做个皇后是极好的事情,二来以朋友口吻问她缘由。
放下笔,顾婳松口气。
终于可以睡好觉了。
翌日,吴启明便亲自将殷桃之死查明真相,写了奏疏,连同顾婳的请罪书一起送往京城。
奏疏中说殷桃因当上王府姨娘,行事跋扈,因簪花之事与女花农起了口角,还辱骂了女花农,扬言要打死她。女花农怀恨在心,买了砒霜涂抹在她自己的木发簪上,故意趁着在王府做事时,让殷桃触碰到中毒而亡。
……
皇后看到顾婳的请罪书,再看看吴启明的奏疏,气得一口撕烂请罪书和奏疏。
“狗屁!以为本宫是好糊弄吗?”
太子赵宇轩刚好走进来,见状吓一跳。
“母后,怎么了?”
皇后不想让他知道这些事情,努力平复了气息:“有事吗?”
赵宇轩道:“母后,南面上了奏折,邕州、龚州和襄州都发生了严重的雨患水灾。雍王为了救援邕州,带了慕家军过去帮忙,却无意间救下一批被姜氏一族冤枉的官员。其中有一位就是龚州郡守,他是个治水能人,雍王便带着他一起去龚州救灾去了。”
“胡闹!”
皇后气死了。
“救灾自有朝廷,凭什么他雍王去啊!他哪里是救灾,就是想收买人心!”
赵宇轩紧张:“啊?母后,那怎么办啊?他们一边招兵买马,一边又笼络人心,万一、万一他起了不臣之心可怎么办?”
孙皇后见他这幅没用的样子,实在忍不住怒道:“慌什么?你身为太子,未来的天子,要处事不惊!有事就解决,让大臣们看到你懦弱的样子要怎么看你?你可别忘了,你还没登上帝位呢!”
赵宇轩不敢说话了。
孙皇后深吸几口气,缓和心情,吩咐身边的女官:“速速请成王入宫。”
成王如今为首辅,自然是第一个看到各路奏折的,也知道发生了何事,正在府中与心腹幕僚商议对策。
听到皇后召见,立刻带着两位幕僚一起进了宫。
“我们已经商议过了,如今唯有让太子抢先获得民心,慕君衍就算想笼络民心也名不正言不顺。他要是敢谋反,天下人都会唾弃他,朝中大臣不会支持他。就算他强硬率领慕家军攻进汴京,这么长的战线他也扛不住,届时我们立刻召集各地兵马,以镇压谋反叛乱之贼围剿之便好。”
皇后蹙眉:“父亲的意思是让太子去赈灾?可他马上就大婚了。”
“大婚可以晚点,救灾刻不容缓。何况可以放出风声,太子为了天下百姓,宁愿不大婚要去赈灾,不是最好的理由?”
皇后闻言神色才放轻松了。
“嗯,是极好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