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墨跟他爹关系不好啦。”窦晗不以为意，“他说过我不用看英国公的脸色。英国公估计也巴不得他娶一个粗鄙不堪、上不得台面的妻子吧。”
“刚好，有时候我的确上不得台面。”
窦昭想到妹妹一身医毒，对着窦世枢都敢扇巴掌的样子，忽而一笑，但又很难过。
“你在我和祖母身边时从来不会粗鄙不堪、上不得台面，是为了我，你才会如此。”
在窦昭心中，窦晗对窦世枢的那巴掌是为了保护她，不然不会让王映雪抓住把柄还偷偷告诉英国公。在福亭时亦是为了她，才会被抓进牢狱，不得不使用手段自保。和宋墨成婚，也是为了她才点头同意。
她们姐妹在祖母崔氏的教导下礼仪周全、饱读诗书，都是顶顶好的姑娘。可惜总有人让她们不能安心生活，想要掀起风浪。
“没关系，清阳。”窦昭抱住她，语气坚定，“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姐姐永远站在你这边。”
“我知道的，姐姐。我也永远站在你这边。”窦晗埋进她的怀抱。
……
夜色渐深，宋墨装着不省人事的模样，靠着顾玉早早离席。
他来到喜房门口，给了喜钱打发走门口守着的小丫鬟，随后轻轻敲门。
喜房内已经换了身轻松衣物的窦晗听见声音，让芙蕖去开门。
“世子爷。”芙蕖行礼。
“嗯。”宋墨装作很镇定的模样给她喜钱，然后走了进去。
窦晗回头看他，“回来了。”
宋墨被这家常话弄得一愣，但很快眉眼带笑应道：“回来了。”
窦晗点头：“我刚听见太子说在颐志堂没找到什么东西，你注意一下。”
太子和淑德长公主都来参加了这场婚礼，窦晗之前还以为他们是来为宋墨撑腰，毕竟英国公对他不好是京城皆知的事，却没想到醉翁之意不在酒。
宋墨唇边的笑微落，“我会的。”
窦晗瞧出他有话说，让芙蕖和菡萏退下。
宋墨为她能轻易看出他的心思而高兴，随后便将蒋梅荪曾经送了最后一封家书回来却始终找不到一事说了。
“送信的小吏被带入东宫生死不知，而太子又对我屡屡试探、满心怀疑。”
宋墨望着窦晗精致的眉眼，郑重嘱咐：“这府内府外，是敌是友犹未可知，你要小心。”
窦晗眉头一挑，“无所谓，早就知道英国公府埋着雷了。”
“之前说我们要回祖宅住的，你没忘吧？”
“当然没忘，等回门后我们就回去。”宋墨唇角微弯。
那里，是只有他们两人的地方。
“不过因为我身上有金吾卫的职责，恐怕偶尔也会住在英国公府。”
宋墨不知道自己怀着怎样的心态挑起这个话题。
他看着自己的新婚妻子，“你留在祖宅的话会不会不习惯？”
“不会。”窦晗觉得自己不会不习惯，反而有些迫不及待，“我可以请姐姐来陪我，我们经常一起睡。”
宋墨唇边的笑意又落下几分。
难搞，没想到最大的阻碍不是情敌而是大姨子。
不过还好，人已经在自己窝里了。
窦晗才不管他在想什么，扯了下宋墨身上被泼了酒的吉服。
“一身酒味，快去沐浴！”
宋墨脸色微红进了浴房。
窦晗让芙蕖她们进来整理房间。
等宋墨出来时，窦晗已经散着头发一看就是要睡下的模样了。
他大着胆子往床上坐，见窦晗没反应，心中窃喜。
窦晗刚将书放在枕边顺手的地方，转身就见宋墨偷偷摸摸上床。
“你干什么？”
宋墨身体一僵，若无其事道：“睡觉啊。”
“你的床在那边。”窦晗抬了抬下巴，示意不远处的软榻。
“……”宋墨有些不情愿，“我们不能一起睡吗？我保证不动你！”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窦晗冷哼，“过去，不然就去睡书房。”
宋墨磨磨蹭蹭，见窦晗一直盯着他，只好认命去了软榻。
任重道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