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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悬空,万籁寂静,月光为大地裹上一层萤萤白光。

司牧监后院马房内,一道身影鬼鬼祟祟四下打量,确认没人后,这才打开了后院的木门。

俞友仁拦住了欲进马房的人,低声喝斥道:“有话就在这说,朝廷派了督察来凉州,万一被他们发现,我们谁都讨不了好。”

“哼,自从跟了你,整日偷偷摸摸见不得光,什么时候才是个头!”门外站着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子,嗔怒含笑地拍打俞友仁的胸膛。

俞友仁攥住女子的手,调笑道:“这回不一样,司牧监来了外人,岂能像过去那般想进便去。”

“谁稀罕来司牧监,若不是郝大林求我,我才不来你这破地方呢!”女子冷哼,用力挥开了俞友仁的手。

俞友仁急切地上前捂住女子的嘴,“哎呦,姑奶奶,求求你小点声,郝家主都说了什么?”

女子拨开他的手,不悦道:“他让我问你,朝廷新来的督察都查到了什么,为什么没有让人送消息回凉州城。”

俞友仁登时呆愣住,他明明已经派随从将消息送回凉州城,难道郝大林没收到。

等等,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

俞友仁想起宋灵淑身边跟着一个参军,霎时脸色变白,忙将女子往外推,“你快回去告诉郝家主,不要再派人来打听,我会想办法给他传消息。”

女子见俞友仁突然变了脸,也知此事不能开玩笑,立刻点头应道:“我知道了,你自己小心点。”

女子刚准备转身离去,两道身影出现,拦住了前方的路。

“两位在说什么悄悄话,说与我听听……”陆元方嘻笑地咧开嘴,露出两排大白牙,大步迈向二人。

俞友仁听见陆元方这话,如同听到了阎王索命,躬起身就想钻进马圈中躲藏。

“俞牧丞,你是准备藏到马屁股后面吗?”荀晋从墙头跳下,上前拽住了俞友仁的后衣领。

抓贼抓奸,抓了个正着,俞友仁现在恨不得立刻挖个坑,跳下去埋了自己。

“俞牧丞,你与东城坊郝家是什么关系,与孙升又是什么关系?”宋灵淑越过女子,进了马房门。

俞友仁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下官不认识孙升,与郝家主也只是见过几次,她只是下官在外面养的外室……”

陆元方双手交叉在胸前,皱眉道:“俞牧丞,我们可都听到了,你与你外室提起郝大林,还问我们查到了什么!”

俞友仁内心那一丝侥幸终于湮灭,猛地跪地,“郝家主怕司牧监将孙升卖劣质豆料一事怪罪于他,便来寻下官打听消息,下官……还未将消息告知于他。”

“是没将消息送出去,还是没送到?”宋灵淑淡然地从袖中取了一封信。

俞友仁抬眼一看,后背窜起一阵风,浑身透心凉。

……

后堂内。

女子不自在地瞥了一眼俞友仁,开口道:“我原本是凉州乐坊的舞女,后来跟了俞友仁,今晚,郝大林让我来找俞友仁,他没说别的,只让我问朝廷督察一事。”

“俞友仁与郝大林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宋灵淑轻敲椅子,眼睛紧盯着女子。

女子偷偷打量了一眼俞友仁,见宋灵淑目光中带着警告,慌忙道:“他们认识有两年了,自打俞友仁来凉州起,郝大林就曾多次邀请俞友仁来乐坊听曲……”

陆元方嗤笑出声,“俞牧丞,白天时,卢监正说你曾多次向他提起孙升,故意引导他去找孙升,你还否认你不认识孙升吗?”

宋灵淑的目光集中在女子身上,问道:“郝大林、俞友仁、孙升三人可都彼此相识?”

女子惶然不知所措,焦急地看向旁边的俞友仁。

“别看他了,你不照实说我便将你送入凉州大牢,若你将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我今晚就当作没看见你……”

女子猛然抬头,“你说可是真的,你不追究我,司牧监也不怪我?”

宋灵淑颔首,“对,我能做这个主。”

“连娘!?”俞友仁咬牙低声喊道。

叫连娘的女子甩了甩袖子,没再看俞友仁一眼,“好,我说。”

“郝大林、俞友仁、孙升确实彼此相识,当初孙升花了很多银子讨好郝大林,让郝大林帮他介绍俞友仁,与司牧监搭上关系。“

宋灵淑皱眉道:“那他们可曾提到豆料一事?”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从未听他们提起过豆料,说的都只是些阿谀奉承的话。”连娘思索片刻后回道。

孙升若不是想与司牧监谈生意上的事,怎么会突然花这么多钱让郝大林帮他介绍俞友仁。

要么是女子有所隐瞒,要么是俞友仁太小心,从不在风月场所提及此事。

再想到之前俞友仁断然撇清关系,矢口否认自己认识孙升,这分明就是担心他们顺着孙升查到他俞友仁。

“俞牧丞,你还要狡辩吗?”陆元方不悦道。

俞友仁双眸哀戚,垂头道:“下官确实认识他们二人,之前司牧监都是与由我向郝大林采买豆料,后来孙升来了,他提出以低价卖于我……”

“他以低价卖你,就为了与司牧监签定一年的契约?”宋灵淑不可置信地问道。

她突然觉得这桩买卖有点奇怪,就孙升愿意以低价取量,那俞友仁为什么会将这桩好处让给卢绍承,他完全可以自己独吞下这笔差价。

她可不信俞友仁也忧心明年挑选贡马之事。

“下官想着,如果虚报账目被卢监正发现,那下官就要被赶出司牧监,所以……就向孙升索要了一笔钱,鼓吹卢监正去东城坊找孙升签契约。”

“真的是如此吗?”宋灵淑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陆元方蹙眉道:“俞牧丞,孙升这批豆料的问题,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下官确实不知,若早知道孙升的豆料劣质,下官也不会冒险收下他的钱,卢监正知道后定然会找上孙升,退了这批豆料。”

这么说倒也合理,陆元方一时语塞。

“孙升的底细你知道吗?”宋灵淑反复打量着俞友仁,想从他的话中找出破绽。

俞友仁传递给郝大林的信中,将他们今日从卢绍承口中逼出孙升的事道出,他还提醒郝大林先做好准备。

他提醒郝大林防备他们追究孙升之事?俞友仁不是说孙升是买通郝大林做中间人吗,怎么看着像孙升与郝大林是一伙的,而俞友仁就是三人中的内应。

俞友仁俯首道:“下官知道的与卢监正一样,其他并不清楚,有可能郝大林对孙升的来历了解更多……”

宋灵淑挑眉一笑,“好,明日你带陆郎中去找郝大林,问清所有关于孙升的事,如果发现了孙升的行踪,就立刻让人前去捉拿。”

“希望俞牧丞这次不要再让我失望了……”

面对这句暗带威胁的话,俞友仁还是松了口气,郑重揖首,“下官明白,定会全力配合陆郎中捉拿孙升。”

俞友仁带着连娘退下后,陆元方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眉头一直没有舒展开。

“宋督察,你相信俞友仁的话吗?”

宋灵淑抬眸轻笑,“不相信!”

“若孙升的豆料没有问题,他不可能会将这等好事让给卢绍承,司牧监的那位主簿也是唯他马首是瞻,他要想隐瞒虚报账目太容易。”

陆元方陷入沉思,片刻后道:“这孙升到底是何人……”

“陆郎中,你觉得这次马瘟病真的是意外吗?那些豆料真的只是劣质货品这么简单……”

“你怀疑孙升的目的,就是要在马场扩散马瘟病?”

宋灵淑脸色凝重道:“这个孙升来历不明,他才来凉州两月就取得了郝大林的信任。郝大林不但让出了与司牧监马场的豆料生意,还将他推举给俞友仁。”

“以俞友仁和郝大林的关系,我怀疑他早就有做虚报账目的事,在他听到卢绍承提起明年挑选贡马一事后,故意引卢绍承去找孙升……”

如果孙升的目的就是马场,俞友仁和郝大林定然就是孙升的帮凶。

陆元方猛地站起身,骇然道:“这个俞友仁确实嫌疑很大……”

“明日我们找个法子试探一下俞友仁和郝大林……”宋灵淑侧头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