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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此三罪,还有三年前的两个案子与贾别驾脱不开关系 。”

“哼!贾某还有何罪,就请一并道出。”贾平冷哼,背过了身去。

宋灵淑傲然地站在大堂中央,大声道:“三年前,江州发生水灾,贾别驾揭发当时的南都水司司使杨敬之,贪污朝廷下拨的修堤款,致使江州东岸决堤,江水涌入城中,害死了无数百姓。”

“揭发杨敬之的账本便是由你递上去的,你伪造账本,污蔑杨敬之,此为四罪。”

贾平转过身,脸色发青,沉声道:“宋长史有何证据?杨敬之贪污一案是由刑部核实,宋长史这是在质疑刑部的判决吗?”

“别急,涉及当年案子的人,我会一一找出来,但伪造账本一事,贾别驾可推脱不掉!”

她早就想到贾平会否认,就等着他一步步入套。

“账本是当时的范监使命人重写,何来我伪造账本一事?”贾平气急道。

宋灵淑眼神冷漠异常,嘴角却带着笑,回过头对着下方的孔敬道:“请邱主簿上堂。”

孔敬肃着脸,快速转身出了堂内。

过一会儿,邱兴穿着一身官服,手中拿着两本厚厚的账本入了堂内。

邱兴向上首躬身揖首,神色严肃道:“下官要告贾平与范其伪造账本,欺上瞒下,污蔑南都水司使杨敬之贪污修堤款,下官手上的正是当时杨司使真正的账本。”

裴璟来了兴趣,立刻坐直了身体:“哦?你有何凭证,证明你手上的才是真的账本。”

邱兴接着道:”请世子与宋长史听下官道明。三年前,水灾发生的前几日,杨司使正忙得焦头烂额,早上来了一趟司衙,之后便是忙到了入夜还未归。我留在司衙将今年修堤的账本统计完,便放到了杨司使的书房内,我才刚到侧厅饮了口茶,便听得小吏大喊‘走水了’。”

“我急忙赶到了书房,见书房门外已经被火烧着,为了保下账本,我冲入书房内,将账本置于了书房的地下暗格内,此处只有我与杨司使知晓。随后我便逃出了书房,然火势太大,我的两条手臂皆被烧伤。”

“之后,我便得了假归家养伤,本想回来告知杨司使,账本在暗格内,哪知范监使与贾别驾得知账本在书房内被烧,已经命人重新记录账本。我想着既然账本又重新写了,暗格内的就先不必取出,也就没将此事告知杨司使。”

邱兴神色哀戚,叹气道:“哪知,突遇泾江东岸决堤,水灾泛滥,司衙忙得不可开交,我还未返回司衙,就见小吏寻来,说杨司使因贪污修堤款致水灾发生,现如今账本人证一应俱全,杨司使已经被刑部的人带走了。”

宋灵淑疑惑道:“那你当时可有拿着账本,去府衙道明原委真相?”

“我也有找过府衙,可在得知账本便是贾别驾亲自上交给刑部的人,我便猜到,当初司衙书房的火灾并非偶然。杨司使之女传来口信,杨司使让我不要牵涉其中,留待来日…找机会扩修东南河渠…”

“我寻了编修新账本的人打听,得知他们只负责了一部分,其他部分并非他们所写,账本具体情况并不知晓。”

“我暗中命人去府衙探听,得知何刺史、范监使与贾别驾三人在暗中商议,要上书将杨司使的罪名坐实。我便知此事只能上报,只是我官微言轻,向朝廷上书两次皆音迅全无。之后,我家中也莫名起火,幸好我将账本放在了其他地方,才得已幸免。”

邱兴再次叹了口气,递上账本,以及几页纸张:“下官所述皆是实情,所有证据以及相关之人证词都在此,裴世子与宋长史可命人去核实。”

宋灵淑将账本交给了裴璟,展开了那几页纸,上面所述皆是刚刚邱兴所言,还有几人的名字与证词。

怪不得邱兴要确认她能对付贾平才敢交出账本,若是着急交出来,怕会牵连到上面的所有人。

她翻开第二张,意外看到了一个眼熟的名字。

他居然与邱兴早就暗中联合,他将自己的真实想法深埋于心,平时又不与邱兴来往,贾平不会怀疑他也属正常。

难怪会这么果断告诉她,贾平将张童藏身地牢一事。

裴璟接过宋灵淑递过来的纸,快速扫过后,冷笑道:“贾平,你与何茂身为江州府父母官,却暗中与人勾结,陷害同僚,实属德不配位。”

裴璟扬起手中的纸张,接着道:“此账本以及这些,我会亲自呈到御上。哦,本世子差点忘了,你与张童都得押回西京。”

贾平面色已经惨白,双唇微微颤抖,“此事尚无法定论,范监使…不,范尚书…”

裴璟早猜到,贾平要立刻将范其推出来,贾平以为他会忌惮荣国公府吗?

“范其所做之事,回京后我会一一禀明。”裴璟甩了甩手中的纸张,神情冷峻,“不止账本的事,还有私改河堤,命自己手下的人接手采买,暗中与何茂的妾室黄全芬,勾结水神会,几次三番瞒报私矿税收。”

“此事,贾别驾怕也捞了不少好处吧!”

裴璟已经直接言明贾平与何茂勾引水神会。当年还是刑部侍郎的沈在思与何茂结了姻亲,此案是由他调查。

贾平白着脸没再开口,但裴璟却没有放过他。

“何茂被调回西京任礼部侍郎,他那个表姐夫沈常侍可没少使力,当年也是他调查杨敬之的案子。他是否包庇何茂,还是同样参与其中,刑部会一一重新调查。”

宋灵淑待裴璟说完,忙道:“世子,还有一案,贾别驾同样涉入其中。”

裴璟似乎已经料到了她会说什么,又重新坐回了椅子,瞥了一眼惶恐不安的贾平,悠闲道:“贾别驾任江州别驾这么多年,真是没闲着呀。”

随后又对宋灵淑道:“你接着说。另外,其他人也可上堂来报,这些年,有何怨,有何仇,都尽数说来,届时交由刑部一并核查。”

裴璟此言一出,堂上的几个府衙属官都震惊了,相互间交流了眼神,响起了一片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