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有些茫然。
这东西有什么难的吗?
为何大家都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道衍和尚看出了他的疑惑,所以故意开口点评道。
“小朱公子此上联堪称精妙。”
“七个字都是同一偏旁部首,而且平仄是“仄仄平平平仄仄”,完全合律。”
“这想要对出同样精妙的下联,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可是乱世妖僧道衍大师,以他的身份地位做出评价,众人自然也都认可。
而当事人解缙现在脸色异常难看。
他起初以为这朱高希是个不学无术、自取其辱的纨绔废物,能出什么难题。
结果他万万没想到,这小兔崽子一出手就要人命啊!
这该怎么对?
光是偏旁部首相同那没什么说的。
可关键在于平仄要相称!
此外还得符合这“寂寞寒窗空守寡”的意境!
怎么对?
解缙眉头紧蹙,不敢轻易开口。
“怎么?”
“解大儒对不出来吗?”
朱高希冷笑连连。
你对得出来才是怪事!
这些千古绝对放在网络上都没人对出来过!
“咳咳,此聊很是精妙,我需要更多时间仔细思索……”
解缙也不得不承认,这上联简直就是地狱难度。
“那这样,我换一个!”
朱高希随口再吟道:“烟锁池塘柳!”
“这个比较简单,解大儒快对吧!”
众人:“???”
简单?
简单你大爷啊!
汝闻人言否?
朱棣再次看向了道衍和尚。
道衍摸着胡须,笑盈盈地开口。
“此联五个字都使用五行作为偏旁;池塘一词是由池、塘组成并列结构的名词;句中雾如烟雾隐藏了池塘和柳,又用烟字隐藏了雾,以此描绘出一个幽静的池塘、绿树环绕、烟雾弥漫的景象,想要对出要求意境相符的下联,也不容易啊!”
难!
这比上一句更难啊!
解缙满头大汗,神情慌张,讷讷无言……
可朱高希依旧没有放过他。
“还是不行吗?”
“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上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此句如何呢?”
这下子,别说是解缙了,在场众人全都傻眼了。
这尼玛地,真是人能对得出来的吗?
解缙闻言一怔,如遭雷击。
“啧啧,还不行吗?”
“那再给你一个,月照纱窗,个个孔明诸格亮?”
“???”
“好吧,咱们再换一个,妙人儿倪家少女?”
“!!!”
“再有一个,一孤舟,两客商,三四五六水手,扯起七八叶风篷,下九江,还有十里。”
“……”
麻了!
这回是彻底麻了。
不但解缙麻了,在场所有人都麻了。
除却丘福这个武夫大字不识几个外,在场大部分人那可都是饱读诗书的,包括朱棣和朱能在内。
他们自然也听得出来,朱高希这些上联之难,每一个放到外面,都足以难倒天下人,足以称为“千古绝对”!
可现在就好像是搞批发一样,被朱高希一个接一个地吐了出来!
这是何等恐怖的才学?
而最后这个千古绝对一出,解缙已经神情呆滞,眼神涣散,嘴里失神的念叨着,眼睛都红了,却是一个都对不出来。
这对于向来以文采才学自负的解缙来说,不啻于毁灭性的打击!
一个个上联,朱高希一个半大娃娃信手拈来,自己居然一个都对不上来?
这怎么可能?
难道自己这满腹才学都是假的吗?
朱高希见状肚子都快笑痛了。
废话,这些他娘地全都是千古绝对,千百年来都没人能够对得上,更别提你解缙了!
而且还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想要对出这些千古绝对,根本就不可能!
想着,朱高希满脸惋惜地看向解缙。
“解大儒,你这也不行啊!”
“您不是满腹经纶,自诩为大儒吗?”
“孔夫子说的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对吧?”
“礼乐皆有定制,没啥难度,照本宣科,学学就会了。”
“射、御嘛,我看解大儒这身板这体格,估摸着连弓箭都没有摸过,连马车都没驾驭过,想来也不了解。”
“最后就是书、数,你解缙身为江西大儒,蜚声宇内的天下名士,结果连这“六书”之道都不精通,我随便出几个对子你都答不上来,哎呀呀这可真是……可笑至极!”
众人:“???”
啥?
随便?
你管这叫“随便”?
汝问人言否?
他娘地这些对子拿出去能对得他人吐血吧!
就算是那些穷酸老儒皓首穷经地钻研一生,都不一定能够钻研出下联来!
这个小子,还真是够狠呐,行事狠辣毫不留情!
抓住机会就要把人往死里整,连一丝退让求饶的机会都不给!
朱棣深深地看了朱高希一眼。
此子是一块璞玉。
但必须要找人精心打磨!
他太聪明了,不然会走上歪路的。
此时解缙已经脸色阵红阵白,想要开口反驳,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连一个对子都没回答上来,还怎么反驳?
因此不管再如何愤怒,解缙也只能憋屈地闭口不言。
见此情形,黄淮忍不住开口说了句公道话。
他和解缙私底下交情不错,所以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解缙被人羞辱。
“这位公子,你这些对子堪称精妙,世所罕见,怕是给个一年半载,也未必能对得上其中之一。”
“更何况现在时间短暂,解缙思虑仓促,更是无能为力,答不上来也在情理之中。”
朱高希有些不满地看向黄淮。
你在这儿装什么好人啊!
个笑面虎!
那凶恶眼神,令黄淮都是心中一跳。
这兔崽子什么眼神?!
他不会就因为我说了句公道话就恨上我吧?
一时间,黄淮都有些怕了,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
解缙此刻满头大汗,神情呆滞。
见此情形,朱高希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我这个人一向心善。”
“今日之事本就是玩笑,不可伤人贤名。”
“这样吧,我最后再出一个简单的,给解大儒一个机会。”
“你出!”解缙眼睛布满了血丝,死死地盯着朱高希。
他现在明显已经上头了,或者说只有答出一个对联,才能保住他这一辈子积攒的贤名。
“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
朱高希笑眯眯地看向解缙。
众人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嘶……好大的气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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