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他死了吗?”
老太太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终于等到这一刻,看来是那东西起了效果!
那个残废若真的一命呜呼,也不枉费她为了风禾认祖归宗而费尽心思。
“老夫人……大公子好像没死成,是夫人他们及时赶到,将他救了下来。”
大丫鬟低垂着脑袋跪在地上,哪里敢抬头。
“哎呀!差一步!只差一步!可惜太可惜了!”
盛老太太惋惜的直叹气,将拐杖怼的噔噔噔作响。
“明明铁证如山的证据,陛下怎会轻易放了落家?儿啊?莫不是哪里出了差错?”
盛老太太以为陛下搜查落家,落家坐实谋逆之罪,盛家一倒,定会牵连落云舒,谁承想落家有惊无险躲过一劫。
“那个残废占着我家风禾的世子之位,难为我家风禾了!不急啊风禾!咱不急!总有一天祖母一定会让你正大光明的回侯府认祖归宗。”
盛老太太拉着孙子的手丝毫舍不得松开,眼里溢出丝丝心疼。
“祖母!孙儿自知出身低微,如今能入侯府陪伴祖母一二,孙儿已经很满足,不敢奢求其他,祖母您年岁大了,应该养好身体才是,没必要为了风禾劳心劳力。”
这几日盛风禾卑躬屈膝的样子,看的老太太心里直泛酸水。
就连一旁不做声的盛风禾都为儿子感到惋惜,多好的一个孩子啊,明理孝顺,又极其会念书,不入侯府似乎天理难容。
“唉!风禾你且忍一忍,父亲尽快替你想办法。”
一个瘫子想整死他怎么这么难呢!盛千帆自知愧对林缓缓母子三人,他只能在其他地方尽可能的补偿。
出了福寿堂,盛风禾的脸色瞬间垮下来。
那个瘫子怎么这么命硬?
那日他去茜云阁,偌大的院子没有一个小厮,只有一个瘫子躺在榻上睡的深沉。
是他将一把极其锋利的刀放在瘫子枕边。
茜云阁为防瘫子寻死,已经将一切锋利之物全都收藏起来,他以为瘫子这次必死无疑。
若瘫子死了!他和母亲回盛府指日可待。
自从入了侯府,他谨言慎行,生怕一个不留心被人看出端倪。
那日母亲出狱,他趁着夜色回去看了一眼,母亲是被人抬回来的,她在狱中受了责难,浑身都是鞭笞的痕迹,那痕迹触目惊心。
如今落家如日中天,被他们侥幸逃过一劫,想来狱中那些成了精的极其会看眼色,为了巴结落家,才如此责难母亲。
他们母子三人锦衣玉食的日子,全都被落云舒剥夺,就算有祖母和父亲帮衬,与之前完全没法儿比。
只怕要养上好些时日,那日妹妹哭的声嘶力竭,小小的人儿瘦了一大圈。
这一切美好全都被落云舒打破,他对她更恨几分。
凭什么落云舒出身高贵,受众人追捧,连同她的子女都高人一等,而他们却像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盛风禾整日备受仇恨的煎熬,将他折磨的夜不能寐。
“夫人,老太太叫您过去!说有事儿同您商量。”
落氏母子几人情绪稍微缓和一些,就听的丫鬟禀报。
落氏擦了擦眼角的泪,将食盒递给冬木道:
“母亲亲手做了你爱吃的肉粥,你尝尝可还是从前的味道?”
落氏知道儿子为了折磨自己,已经近十年不食荤腥,若想养好身子,应该慢慢来,如今还吃不得大鱼大肉。
冬木扶起盛君安靠着床头,此刻他面色红润,相比之前苍白的脸色,倒让人放心不少。
盛怀瑜抱着盼盼,在她的脸颊亲了又亲。
盛盼盼一门心思都在大哥身上,用不了多久大哥就会恢复如初。
成为那个惊才绝艳的少年郎,然后惊艳所有人。
“大哥!明日巳时我来找你!”
盛怀瑜抓着妹妹的手朝大哥挥了挥,盼盼眼中满是对大哥的不舍。
她心里直范嘀咕道:
‘我也来……二哥带上我……明日我也来看大哥哥……’
‘盼盼喜欢大哥哥……大哥哥长得好看……二哥哥长得愁……’
听的此话,盛君安朝她额头轻轻一拍道:
“小色女,我和大哥是亲兄弟,大哥好看,我也好看!”
大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他虽然胖了些,但外面的人都说他和大哥长得像,他身上有大哥当年的影子,所以他才不丑。
“有时间多让盼盼陪陪我,我还怪喜欢她的!”
盛君安脸上挂着一丝浅笑,这兄妹二人就是一对活宝。
落氏心中大喜,果然盼盼只要和盼盼有牵扯之人,都会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果然盼盼就是个小小吉祥物。
几人离开茜云阁,小桃趴在落氏耳边低语几句:
“夫人!那日萧家门外跪着的女子,身份打听清楚了!箫家二公子惯爱逛勾栏院,那女子是头牌,这两人一来二去有了首尾,女子有了身子,以死相逼想入箫府,箫夫人哪里会同意,高门大户嫡子正室尚未进门,怎敢纳妾,所以萧家急切的想要娶个正室回家呢!”
“萧家二公子之事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好人家的姑娘谁敢进箫家门,箫夫人看出咱家沁雪姑娘对箫公子有意,故意放出风声想与齐家结亲,就是为了沁雪姑娘!”
“萧家二公子风流成性,若沁雪姑娘嫁过去了只怕会吃些苦头啊!”
小桃似乎有些心疼盛沁雪,箫夫人似乎就是冲着沁雪姑娘而来。
落氏似乎若有所思,她该怎么劝说沁雪呢!
待落氏来到福寿堂,只见老太太面色阴沉的坐在上首。
看向自己的眼神都带着几分戾气。
若是之前的落氏见了老太太这般模样,早就卑躬屈膝的好言好语的上前询问了。
盛千帆坐在老太太一侧亦是不大开心,他的胳膊挂在脖子上,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此刻的落氏装作丝毫未发现的模样,直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婆母并未让你坐,你有何资格坐下?你好歹是高门贵女,怎会这般没有礼数?”
盛老太太几乎咬牙切齿的质问,如今她看落氏哪里都觉得不顺眼。
这分明就是一只拦路虎,看着她孙子认祖归宗的拦路虎。
“我觉得母亲向来是明事理之人,又是侯府老夫人,断然不会刻意磋磨儿媳,只有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婆母,才会处处刁难儿媳。”
“您说是吗?母亲!”
“你?”
老太太气的牙痒痒,又无可奈何,不知从何时开始,落氏变了,从前那个温顺贤淑的落云舒早已一去不复返。
曾经的落氏,在得知她病弱时,从来都是寸步不离的在床前侍奉。
而现在的落氏,明知她近日小病缠身,至今还未来瞧过一眼。
老太太有种错觉,只要自己不开口,还不知她什么时候来呢。
“不是我说你!你好歹也是我盛家主母,怎么能对盛家之事不闻不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