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攒下的烟该怎么办呢?抽也抽不了那么多。
她想了想,村里小卖部卖的烟和干活的那发的烟是一样的,去小卖部问问看要不要。
李宁远每次都是把烟放在上衣兜里,这样烟盒不会起褶。
张秀英拿着一盒烟来到小卖部,小卖部的女当家姓张,按辈分应该和李宁远喊叔。
由于张秀英家在村里辈分比较小,张秀英又是本村人,所以女当家也没按张家的辈分称呼张秀英婶子。
“拿点什么,悦澄她娘?”这是平辈之间或者大辈称呼小辈的一般叫法。
张秀英拿出带在身上的烟,和女当家说:“银环,你家收这烟不,你宁远叔他们一天发一盒,也抽不了,家里攒了十几盒了,都是新的,你要是要,我全给你。”
张秀英和女当家从小一块长大,一直这么叫,就没改口。
银环拿过烟,想了想,说道:“收,不过得便宜一毛钱。”
张秀英稍微一想,便宜一毛就便宜一毛呗。
“我不用烟换钱,我用烟换啤酒。”张秀英说道。
“那正好了,一盒烟正好换一瓶啤酒。”银环说道。
“那行,我傍黑的时候,拿着烟来换。”
到了傍晚的时候,张秀英背着一个筐子,带着烟来到了小卖部。
她之所以傍晚来,是因为这个时候路上人少,没有人看到。
她也怕别人看到背着一筐子啤酒,让人家说又抽烟又喝啤酒。
张秀英结婚前不待见李宁远,结婚之后依然如此。
两个人经常吵架,吵架吵急眼就会动起手来。李宁远脾气一点都不好,脾气上来,就会不知轻重。
有一回,李宁远发起脾气来了,拿着馒头狠狠地扔向张秀英,当时张秀英正抱着悦澄,赶忙躲开了。
馒头啪的一声摔在了墙上,要是摔到脸上,非得弄个满脸花。
张秀英和李宁远一生气就抱着孩子回娘家,张秀英的娘一看就知道是两口子又打仗了。
张秀英的爸爸和娘什么都不会说,就让张秀英一直在这呆着。
过不了多久,李宁远就会来到老丈人这,他知道张秀英一定是跑到这来了。
张秀英看见李宁远来了,把头一扭,也不看他。李宁远用手扒拉一下她,随后说道:“回去吧,别闹了。”
张秀英的娘看她还没消气,也跟着劝道:“回去吧,两口子闹矛盾正常,别老生气了。”
张秀英看了一眼孩子,看着怪可怜的,就抱着孩子回家了。
李宁远在家也不懂得和张秀英好好交流,开个玩笑逗人开心更不会了李悦澄还小的时候,用手轻轻地摸了李宁远一下。
他反手给了孩子一巴掌,把孩子打得哇哇大哭。
“你干嘛打孩子?”张秀英质问李宁远。
“她挠我!”李宁远理直气壮地说。
张秀英听了之后更加生气了,连忙说道:“她一个孩子,不懂事,挠你一下又怎么了,能有多疼,你怎么这么二虎呢!铁栓,我告诉你,你别拿你爸爸你娘对付你的那一套来对付喃们娘们孩子,他们那样做有罪。你要是老耍二虎,你老了我让孩子们治你!”
张秀英嫁给李宁远就后悔了,心中也萌生过不跟着他过的念头,但是一看孩子,心就软了。
两人的生活依旧是争吵一段时间,安静一段时间。
这天,张秀英抱着孩子从外面回来,用钥匙打开栅栏门后。
看到一个人躺在院子里,一开始还吓了她一跳,仔细一看,竟然是李宁远。
“你怎么了,怎么躺在院子里?”张秀英问道。
李宁远眼睛半眯着,也不说话。
他就有这个毛病,只要自己身体一不舒服,就会发脾气。这不,李宁远发烧了,浑身特别难受,自己回到了家。
他发现大门锁着,自己跳栅栏过来的,然后屋也不进,直接躺在院子里了。
“你要是不得劲,我就给你叫大夫去,你在这一躺算怎么回事?”张秀英生气地说道。
“我要是死了你就开心了!”李宁远一发起脾气来,就拿“死”字来吓唬人。
张秀英知道李宁远的脾气,抱着悦澄来到刘瑞增家。
把李宁远躺在院子里,一动不动,身体不舒服的事情向刘瑞增说了一遍。
刘瑞增笑着对张秀英说:“宁远这人,实实在在,没啥事,是个顺毛驴。你要是顺着他,好声好气地和他说话,他就认为你是好人。你要是和他说话不好声好气,他脾气比你还大。”
刘瑞增和李宁远的娘住在一条巷子里,加上刘瑞增又年长李宁远十几岁,对李宁远的脾气秉性了解得一清二楚。
张秀英心想:我还顺着他,我看见他一行一动就来气,还顺着他,顺着他更不知道天高地厚,发起脾气来还不把人气死。
等到张秀英带着刘瑞增来到家里,李宁远已经自己躺到屋里了。
刘瑞增给李宁远量了量体温,三十八度六,发烧了。
随后给他打了一针,嘱咐他喝上两大碗水。李宁远照做了,烧也很快退下去了。
张秀英的一个表叔来张秀英的娘家走亲,中午的时候,张秀英的娘把张建华一家子和张秀英一家子都叫了过来,一起吃饭也热闹。
张秀英的娘准备了几盘酒菜,亲戚难得来一回,怎么着也得好好招待一下,喝点酒。
张秀英的表叔第一次见到李宁远,通过介绍才知道他是表外甥闺女秀英的丈夫。
饭桌上,说的也都是客套话,喝酒倒是真的。
张秀英的表叔来一趟,是想和张秀英的爸爸喝顿痛快酒的,因此一杯接着一地喝个不停。
张建华和李宁远作为小辈,自然得陪着。
“我今个是来和表妹夫比酒量的,你俩喝不了不用跟着!”张秀英的表叔对张建华和李宁远说。
张建华听了之后,默不作声地放下了酒杯。李宁远平时也不怎么喝酒,这次却显得兴致很高,说他酒量不行,好像是在讽刺他一样。
“谁说我不能喝,今个表叔喝多少,我就陪着喝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