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论太子的腿是否当真能治好,光凭借柳家那些秘药秘术,也能在太子麾下占据一席之地。
更何况还有那赵佗所用的秘药,若是能寻到,赵家只要将其献上,必定能在太子跟前立下大功。
一条腿和延寿丹药比起来又能算得了什么?
待日后太子登基,赵家必能一飞冲天!
江上弦觉得脑子有点乱,她一点点理着得到的讯息:“所以赵家嫡支投向了太子,那他们对三房下手是因为....”
崔辩叙接过话:“三房暗中投了魏王。”
卧槽!卧槽!卧槽!
小江在心中连骂三声卧槽,这叫什么?
这就是传说中的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具象化了。
若不是知道历史,她挺想说赵家这些人的操作其实挺牛的,可知道以后上位的是李治,她又不禁为他们落了两滴泪。
这倒霉催的,投两家,一家都没中,比她买彩票的中奖概率还低!
“纵使几年未见,可到底是亲生的女儿,面容有些许改变尚算寻常,可一些从小到大的习惯也全改了,就连口味都改了,赵季夫妻又怎会瞧不出问题?”
眼看着自家娘子脑门上的汗珠子都冒了出来,崔辩叙干脆起身将暖炉移远了些。
江上弦听得太过入迷,这时候才感觉身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可故事未曾听完,她也没心思管这些,掏出汗巾子随意擦拭了一番便道:“所以,邬三娘是魏王的人?即是如此,他们为何愿意转投魏王?”
胖鸟泰这可是派人扮作他们的女儿上门行骗,正常人难道不是应该勃然大怒么?怎么还凑在一起搞事了?
“先前我就说,邬三娘此女说话不可尽信。”
崔辩叙对邬三娘这人是真的没半点儿好印象,都在大理寺狱中日日吃苦头了,还不忘跟自己撒谎。
赵季夫妻发现来人不是自家女儿之后直接同邬三娘翻了脸,可邬三娘那胆子、那上进心可不是吹牛皮的。
当即将赵蝶仪之死给二人半真半假的说了一通。
赵盛亲自送赵蝶仪入长安成婚,后者却不知自己到底是要嫁与何人,等到了长安,她见到李行诠、李忠父子,自然是以为自己嫁的应当是李忠。
谁知道竟然嫁了个比自己大许多的鳏夫,原本以为的郎君竟是自己的继子,这叫赵蝶仪如何能接受?
便是赵季夫妻也只知道赵盛要用一个赵家女同太子麾下的人结亲,虽不知要同何人结亲,可那是太子手底下的人,又是在长安为官,已经是他们这样无官无职的小氏族中的庶出一房做梦都不敢想的大好事了。
尽管赵盛说,赵家投靠太子之事须得对外保密,因此赵蝶仪出嫁之事不能在瓜州大办他们夫妻俩亦觉得无妨。
赵家既然准备抱紧了太子的大腿,那日后太子终究是有登基的一日,待太子继位,他们的女儿嫁的是太子麾下的心腹,三房的地位自然也会水涨船高。
就算后来赵蝶仪写信回家,说赵盛给她寻的亲事如何如何不好,可赵盛说那李行诠乃是尚书左丞李行廉的嫡亲弟弟,他们便也觉得这年龄大些也不算什么,反而还觉得心安了些。
这样的人家,若不是鳏夫只怕也轮不上他们三房。
若真有品貌俱佳、年岁相当的乘龙快婿,大房为何不自己留着?
也就是这样的才会落到他们头上。
男人嘛,年纪稍稍大些也不算什么,有那样的兄长,只要早日生下子嗣傍身,那日后定是享福的。
“你可还记得当初同赵蝶仪一道失踪的婢女?”崔辩叙突然问道。
江上弦只想了一瞬便将人记了起来:“她不是失踪了么?”
“不是失踪,是服毒自尽。”
崔辩叙纠正了一下她错乱的记忆:“赵蝶仪死于九重霄,这药就是那婢女骗她服用的,待她服下药,婢女便服毒自尽。”
“这婢女究竟是赵家的人,还是太子的人?”江上弦稍微理清了一点思路开始提问。
“自然是赵家的,那婢女乃是自小服侍赵蝶仪长大的家生子,一家子老小皆在赵家。”崔辩叙说起这个来倒是一副正常的模样。
家生子就是这样,家中祖祖辈辈皆在府中伺候,一家子老小的性命都在主人一念之间。
赵家乃是赵盛做主,这婢女便是再忠心赵蝶仪也不可能为她豁出去一家老小的性命。
这也是当初她陪着赵蝶仪嫁到长安前所接收到的命令,赵蝶仪对这门婚事可能会有不满,若是小打小闹的耍些小脾气尽随她去,可若是她要坏事,那便杀了以绝后患。
她最后会服毒自杀也不过是心中有愧罢了。
“所以,三房是知晓了女儿死于赵盛之手,这才暗中投了魏王?”江上弦呼出一口气,这三房夫妻俩脑子不算聪明,可到底还算是有一点点心疼女儿,还知道为女儿报仇。
崔辩叙点头又摇头:“算也不算吧。”
邬三娘不愧是在风月场中历练过的,人家那是是真有一副好口才。
被发现之后半点不慌张不说,还将太子在朝中的危局夸张了几分,又将魏王的隆宠也夸张了几分,如此一来,两相比较之下,对于赵季这样未能踏足官场,又远在瓜州的氏族庶子,可谓是极为诱人的大腿了。
若是能抱上魏王大腿,待日后魏王登基,赵盛必然是要被清算的,那赵家自然是由他这个魏王派系的人来做主。
至于赵述,呵。
不过是一个被父兄护在羽翼之下的蠢物罢了,待赵盛一死,他没了倚仗,还不是任由他赵季搓扁揉圆?
这对赵季的诱惑实在太大了,赵盛乃是赵家嫡长子,赵季从不敢与他争锋,可赵述这个连传宗接代都做不好的废物中的废物,在欺负赵季这个庶子上头还真有些战绩。
赵季对赵述的恨比赵盛不知多了多少。
“那赵季现在何处?”
小崔突然憨厚一笑:“我乃是晚辈,请教叔祖父些许疑惑之后自然是将他送回了赵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