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呜呜”响,余小渔挥别了送她来的姐姐们。
“你们快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余小喜挥了挥手,一脸不舍的点头。
周兰心拍了拍余小喜的手臂,朝余小渔也挥了挥手,等火车再也见不到尾的时候,两人才结伴一同离开。
火车上,余小渔回到了她的卧车厢,此时车厢里已经住进了两名男同志和一名女同志。
余小渔往他们看了一眼,随手把箱子塞进她要睡的那铺床底,就走了出去。
一个多小时过去,下一个站准备到了,余小渔还是没有回到这间卧铺厢里,不过里面的另外一名女同志提着行李往外走。
十多分钟后,“余小渔”回到了车厢内,坐在了她的卧铺上。
【主人,真不需要我陪你去呀。】
已经下车但是顶着另外一张脸的余小渔拉了拉帽檐,【不用,你乖乖回家属区,我忙完了就回去看看。】
“余小渔”:【好吧,那您注意点啊,我离你太远,信号不一定会好,还有你要小心那朵花知道吗?】
余小渔(时余):【好,知道了,如果阿泽回来,能忽悠就忽悠,不能忽悠就说我过些天就回来。】
“余小渔”:【主人……你觉得我忽悠得了吗?我怕我没说几句话,他就把我给咔嚓了……到时候你得回来修理我了。】
余小渔(时余)扬起嘴角,【修理你?…你确定要用这个词?】
“余小渔”抓狂:……【坏主人,不是贬义词啊……】
余小渔(时余)又笑了一下,安抚它几句,就来到了售票处,【我先买票。】
售票员:“同志,你要买去哪里的票?请出示证明。”
余小渔(时余)把证明递给她,“连市,最近一趟火车,谢谢。”
售票员检查了证明并没有作假,点点头把连市的票翻出来,“时同志,十二点半的车,硬座,五元八毛钱。”
“好。”余小渔(时余)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五元八毛递给他,然后接回证明和火车票。
看了看手里的票,硬座……好久好久没坐过了……
距离时间还没到十二点半,余小渔问了一下国营饭店在哪里后,就去买路上的吃食。
*
感觉没瞎逛多久,十二点到了,余小渔(时余)匆匆忙忙赶上了火车。
余小渔挤着人群,拿着票对座位号,发现位置上有人坐了,礼貌性(才怪)的跟他道:“大叔,这个位置是我的,麻烦起来。”
坐了余小渔位置的耿马抬头瞥了一眼,就一个黄毛丫头,就低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余小渔蹙了蹙眉,往桌面敲了敲,警告道:“起来,不起来我找乘务员了。”
耿马干脆闭上眼睛,不搭理余小渔,
和他同坐的,或者坐对面的年轻同志一脸都看向外面,当做没注意。
至于周围的,也就带着看戏的态度,或者观望的态度,没有帮腔。
余小渔被这老头的态度给气乐了,“呵,不怕乘务员,乘警想来你也不怕是吧,没事,我这就去找。”
耿马这会不装死了,抬头睁眼,直接捂着胸口哎哟哎哟的叫,“同志,我胸口疼啊,你就让我坐一下吧。”
不知是凑热闹还是真心担忧这个大叔,有人出声说,“姑娘,你就让他坐坐吧,你看他不舒服~~”
余小渔目光凌厉朝出声的方向扫过去,直言道:“你一个四肢健全比我强壮的怎么不让位置?还是你眼瘸心盲?是个十足废人?”
“哎,你这个女同志嘴怎么这么恶毒?”
“不想我更毒那就闭嘴吧你……没种就会躲在后面哔哔哔,败类。”
一个高瘦男人站了起来,“贱人,信不信我揍你?”
余小渔朝他比了一个大拇指向下的表情,“有种就直接上了,孬种。”然后看着又装死的老头,狠狠拍了拍桌子,声音大到把那哔哔男都给吓了一跳,“给我起来,别装死了,火车上医生还是有的,你有没有不舒服,医生会看,乘警会判。”
耿马也被虎得身子哆嗦了一下,那眼神仿佛要吃人,怕了怕了……“给……给你。”
余小渔等他起来,从兜里拿出帕子,把这个位置擦了一下,随后帕子就这样放在桌子上,可谓嫌弃满满。
耿马咬牙切齿暗恨偷偷的瞪了余小渔,才转过头。
下午五点多,还没到站,但是这个点也该到了吃饭的时候,坐了一下午的余小渔决定起身走走。
结果她回来的时候,位置有人坐了,余小渔心想,坐火车真不能一个人……
“大娘,这位置是我的,麻烦起来一下。”
“小姑娘,大娘我站了一天了,让大娘坐会吧。”
余小渔翻了个白眼,买票买不到座位票就不会拿张小椅子上车吗?现在谁家没个小凳子?实在没,找乘务员升一升票不就有位置了?
就为了省这么点钱,道德绑架别人?真是够了。
“那您把钱补给我吧,位置让您。觉得不划算,我给你找乘务员,你找她补票,立马有位置,怎么样,我人很好吧?”
听着反讽的话,赵大娘脸上一僵,看向坐她对面的儿子儿媳,让他们出声帮个腔。
何绣看到了,虽然有些不想,可丈夫那小动作,闹得她烦,“同志,你看大娘年纪大……”
“那你让呗,不让就闭嘴。”
何绣没想到她这么直白,被顶得脸都涨红了。
坐在外面的丈夫脸色不虞,“同志,说话客气点。”
余小渔又一次猛拍桌子,这次直接把桌子上的东西给震起来了,“不客气,会怎么样?”
这年头,不是谁弱谁有理,而是你够凶悍,余小渔继而大声呵斥,猛拍桌子,“霸占位置就是霸占位置,我管你们有什么理由,有理由就自己跟她换,要么出钱补给我,真以为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啊,哪怕乘务员、乘警来了,也必须给我把位置空出来。”
赵志豪被她那气势给吓得像个鹌鹑一样,缩了回去。
有一个还没下车,中午也在场的乘客小声和坐一块的人嘀咕,“这位女同志,中午刚把一个赖着她位置的老汉给赶走,也怼过一个帮腔的男同志,她可不好惹。”
“这女同志厉害了,一个人出门在外也这么刚。”
“不怕被打吗?”
“看她的样子,要么身后有依仗,要么本身是个厉害的。”
赵大娘瞪了一眼装孙子的儿子和没用的儿媳。
“同志,大家出门在外,能帮一把是一把,以后你有事,这样也有人帮你是不?大娘我真的累,就坐一会……”
坐一会又一会吧。
余小渔直接转身,丢下一句话,“乘务员和乘警这时候应该吃饱饭了。”
赵大娘没想到这女同志真是油盐不进,连忙捂住胸口,“哎哟~~哎哟……好痛。”
装孙子的赵志豪这会不敢装了,起身问,“妈……妈你怎么了?”
赵大娘微微睁开一只眸子往赵志豪眨了眨。
……
赵志豪明白了,然后把头转向余小渔,恨声的指责她:“你,就是你把我妈气的,如果我妈有什么问题,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一些人不知道那大娘是真不舒服还是假的,出于良心吧,充当和事佬。
“小伙子,小同志也不是故意的,你快去喊医生过来看看。”
“女同志,得饶人处且饶人,就让她坐一会吧。”
“小姑娘……”
余小渔就无语了……中午刚有一个捂胸口的,现在又来,能不能换一个表演?
那张“平凡的脸”不慌不忙、也没有陷入自证状态,更没有理会那些人,而是带着惊讶的语气问,“你竟然是她儿子?”
然后声音变高了,脆生生的说:“来来来,大伙来看一看这个所谓的儿子,他太不孝了,你们知道吗?她老娘刚才说她站了一天……而这个不孝子宁可让自家老娘去抢别人的位置,也没有把位置让给他老娘坐,现在她老娘累得晕过去,简直是畜生行为。”
赵志豪震惊,没想到她会这样说。见这个车厢的人都往他这边看过来,心下一慌,挥手摇头否认,“不不不,不是我,明明是你,是你气晕的。”
余小渔“嗤”了一声,扬声道:“关我什么事?你身为人子都不孝顺,还指望我一个外人去对你老娘千依百顺?脑子有坑吗?”
舆论又倒回余小渔这边……
“哎呀,原来这是她儿子啊。”
“这老娘,真是白生了这个儿子。”
“可不是,生块肉都好过生这么个不孝儿子,老娘都站一天了,竟然还有脸坐着。”
“旁边那个是他媳妇吧,看看,果然什么锅配什么盖子,这老婆子以后惨了,儿子都不孝顺,还指望儿媳妇吗?”
……
余小渔看他们脸色一点一点黑下去,又出言道:“有其父必有其子,先祝贺你们,将来也会得到这样的待遇。”
赵志豪恼羞成怒、气急败坏的指着余小渔,“你闭嘴。”
另一边装难受的赵大娘也顾不得装病,不满她这样说自家儿子和未出生的孙子,“你别乱说,他们不会这样。”
余小渔眼神犀利的扫过去,“怎么,不装了?不装给我让开,要么把钱补给我。”
赵大娘能感受到整个车厢的人都往她看过来,而眼前的人看她的眼神多是鄙视、不屑、嘲讽的,一时间气得脑子发晕,坐了回去,支着脑袋,“哎哟哎哟”的喊,可是这会谁也不信,哪怕自家儿子~~
“钱,要么走。”余小渔盯着赵志豪和何绣道:“再霸占,我直接找乘警了,说句不好听的,现在可以考大学,但是你们一旦有了污点,呵……往后,你们孩子的政审,可不容易过。”
这话当然是假的,谁会有那么闲的功夫查这些?只不过唬他们罢了。
然而有些人听闻后心下一惊,忍不住想自家孩子考不上会不会就是因为他们?
另一边的何绣推了推赵志豪,她紧张了,谁不想自家孩子出人头地?
赵志豪也反应过来,立马过去把自家老娘从位置上拉起来,“妈,妈,你别作了,坐我那…”
赵大娘:……这次她真没作啊,她真被气晕了……
余小渔可不管他们什么情况,又拿出一块手绢往位置擦了一会。
中午没下车的那位乘客也有幸见到之前擦椅子那一幕,对同桌的人都道:“她肯定是嫌弃了,中午也这样子。”
同桌的:……这个其实不用说,他们有眼睛看得出来。
这场闹剧加上中午的那场闹剧,让人知道余小渔是不好惹的,而且他们也害怕真被乘警记录在案,会影响自家娃娃上学,所以这个车厢一直到余小渔下车后,都出奇的和睦。
凌晨两点多,连市到了,余小渔(时余)出了火车站后,并没有急着赶往码头,而是先是找了家旅馆办理三天入住后,才从房间的窗户一跃而下,小心翼翼赶往海边。
熟门熟路的游到了常海镇,这时候,天色还没有亮起来,不过住在附近的渔民已经起床,余小渔避开他们,从另一处上岸。
没有了某脑在身边,就没有了精确导航。
余小渔摆弄了一下地图,找到正确方向后,往打听到住在镇子上的那个海氏族长的家走过去。
不过在距离大约一两百米的时候,立马秉烛呼吸,害怕那朵花就在这里。
翻越围墙,这时候院子没有人。
脚步放得极轻,开始一间一间屋子的查看。
遇到不是的,人直接打晕了。
省得一会坏事。
在最后一间找到一名六十多岁的老头子,余小渔变回了原来的模样,像当初催眠特务那样,催眠了这个老头子。
他确实是海氏一族的族长,把他嘴里得到的消息都录了下来,打算后面再找时间一个个的清了,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去把花给毁了。
花没了,威胁才小。
***
就这样,忙活了三天,花毁了,在这边的海氏族人的记忆也改了,不会记得人鱼的事情,而且资料还当着她的面全部毁了,然后灰烬分散扔海里。
圣山也让这个海氏族带人去毁,至于能不能毁,还有分散到各地的人,只能等以后有时间。
而那个高官,辽省书记,这会出差去京都。
烦喔,又要跑回去一趟。
“余小渔”:【主人……主人……你……回来……要“修……理”我……了。】
余小渔:【啊哈??这么差劲?真被发现了?】
…
好一会后,余小渔才收到自家智脑的声音。
某脑:【是啊,太讨厌了,你的男人简直不是人。】
……
余小渔:【怎么说,诶?信号怎么这么好了?】
某脑生气的在余小渔脑海里发了一连串生气要爆炸的表情包轰炸她,【没办法待了,人皮都被他弄坏了,他还让我转告你,“媳妇儿,再浪,就不是一个月下不了床了。】
卧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