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弄的?”南书终于打破了沉默,声音低沉而平静,但却透着一股不容回避的严肃。
“打闹?”
徐若邪刚想顺着这个理由搪塞过去,南书就紧接着回了一句:“不像……”
因为这些淤青的分布和程度,比起普通的打闹,更像是单方面被人恶意殴打所致。
徐若邪听到这话,彻底沉默了,他的嘴唇微微颤抖。
像是自己心底最深的秘密被南书无情地揭开,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辩驳,只能呆呆地坐在那里。
“为什么不和我说?”南书的目光中带着一丝责备与心疼,他抬起头,直视着徐若邪的眼睛,似乎想要从他的眼神中找到答案。
徐若邪依旧是低着头,小小的身躯微微颤抖着,只有在南书给他上药时不小心弄痛了伤口的瞬间,才会有一些瑟缩。
“徐若邪,说话!”南书皱着眉头,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与威严,此刻的语气,像极了从前徐若诚生气时对着徐若邪说话的样子。
徐若邪听到这熟悉的语调,不由得产生了一阵恍惚,仿佛时光倒流,那些与哥哥相处的画面如潮水般涌来。
低着头的他,眼眶一下子就变红了,鼻尖也微微发酸,但是他很坚强,用力咬着下唇,硬是把那即将涌出的泪水憋了回去。
“我不想……不想给你惹麻烦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却又努力让自己听起来平静些。
“我从来都没说你是……”南书的话还没有说完,徐若邪就哽咽着声音补充道:“只要我不还手,就不会被请家长了……你也不用过来,很好,这样就很好了,我没有麻烦你。”
“我从来不觉得你在麻烦我,徐若邪。我是你哥哥!”南书说得斩钉截铁,眼神中满是关切与坚定。
说到“哥哥”两个字,徐若邪才一下子抬起头,发红的眼眶再也承受不住那满满的悲伤,豆大的眼泪夺眶而出,哽咽地大声反驳:“你才不是我哥哥!”
他的声音因为哭泣而变得沙哑,“我哥哥……我哥哥……早就不在了……”
南书看着眼前哭泣的徐若邪,心中有些无奈,也有些无措。
他真的没养过小孩,现在该怎么办?
他轻轻叹了口气,伸出手想要为徐若邪抹去脸上的泪水,却被徐若邪用力地躲开。
“你走,我不要你!我不要你!”徐若邪带着哭腔喊道,声嘶力竭的模样仿佛要把心中所有的悲戚与抗拒都宣泄出来。
一边嚷着,一边用他那单薄的身躯站起身,双手死死地抵着南书,拼尽全力把南书往门外推。
南书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量弄得踉跄后退,还未等他反应过来,门已在眼前紧闭,再次拧动门把手,门就已经打不开了。
一个在门外无措地站着,眼神中满是失落与担忧,他的身影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孤独。
一个在门内把自己缩成一小团抱着哭,那压抑的抽泣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两个人各有各的心事,仿若被一道无形的鸿沟隔开。
“牙牙……你记得擦药。”南书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干巴巴地来这一句。
本来还想等小朋友这个学期结束在处理的,看来南书想要做的事只能提前了。
门内的徐若邪听到那远去的脚步声,慢慢缓了过来。他抬起头,眼睛红肿得像核桃一般,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他轻微的抽噎声,他缓缓地站起身,走到桌前,看着那瓶南书留下的药,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拿了起来。
他先轻轻地卷起袖子,把没擦完的地方继续擦完。
可处理完手臂上的伤,他又把自己的睡衣给脱了,侧身对着镜子,这才看到,原来他的伤不止手臂上。
背上和侧身也有几处擦伤,他的手有些颤抖,自己一小只艰难地够着后背,每擦一下药都疼得眉头紧皱,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始终没有落下。
【任务进度:17%
好感度:32%
黑化值:66%】
小小的身影蜷缩在床上,一边在难过,一边在反思。
‘我是不是不该那样?’
第二天一早,晨曦轻柔地洒进屋内,仿佛为世界披上了一层朦胧的薄纱。
徐若邪和南书就像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一样,平静地坐在一起吃早餐。餐桌之上,牛奶的热气袅袅升腾,面包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
只是某个小朋友的眼睛看起来有一点点肿,像是两颗微微发涩的胡桃,泄露了他昨夜的悲伤与辗转。
南书结束了高考,紧绷许久的神经终于有了放松的时刻,时间自然变得十分宽裕。
他像往常一样,细致地将徐若邪送去学校,而后便如同消失在空气中一般,不见了踪影。
阳光在天空中缓缓西移,放学的铃声清脆地响起,回荡在校园的每个角落。
徐若邪像往常一样,和其他小朋友们一样走出校门,他仰着小脸,乖巧地和门卫叔叔打完招呼后,就静静地坐在那里等待着。
校门口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同学们的欢声笑语交织在一起。
他看着同学们一个个满心欢喜地投入自己家人的怀抱,有的被爸爸高高地举过头顶,有的被妈妈温柔地牵着手。
而他就像被遗忘在角落、没人要的小孩,独自坐在小板凳上拄着脑袋,眼神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落寞。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无意识地游移着,像是在观赏着什么,又像是在期待着看到什么。
突然,他的视线凝固了,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不小心发现了一个本不应出现在这里的身影——是白风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