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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怒之下操刀斩下了柳先生的头颅,霎时间其余四仙一声大呼,急忙冲到了前面来。

只见柳先生的肉身已经变回了黄金蟒,只是身形要比他上次显露真身的时候细小了许多。

那颗人头般大小的蛇头安安静静的躺在地上,周遭未有一滴鲜血溅出,我身上也是干干净净的。

柳先生就这么没了,昔日五仙之首就这么被我斩于刀下,又是第二个被我肃清的不愿意为我做事的人。

其余灰黄二仙皆被我惊住了,人人脸上都是惶恐之色。

只有白三太奶和罗琴两人面无表情,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毫不在意。

“上次狐仙姑没的时候我就说过了,再有谁敢违逆我,下场就跟她一样。狐仙姑和柳先生二人都是例子,要是还有下一个,我也不介意全都杀掉。”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也成了这种杀伐果断,浑身都是戾气的人。

可如果一直这样能保护自己不受别人的欺负,或者让别人听命于自己,我觉得也是好的。

既然柳先生不愿意为我取蛇胆,那么我便将他杀了取他的蛇胆来。

黄金蟒的蛇胆作用说不准,还要比其他的小蛇更要厉害一些。

只是就这么被我轻而易举的杀了,倒是跟他柳仙的名号有些不符。

我冷笑了一声,可怜柳先生一世英名,也是他主动找到我提议结盟的,却没曾想最后竟死在了我手里。

我心里虽是这样想的,手上剖蛇取胆的动作却没有停下。

大环刀一刀划过,我伸手在柳先生肚子里掏了掏,轻而易举便将那黄金蛇胆给拽了出来。

我想我现在的表情一定跟那些杀人如麻的恶魔没什么两样,看见柳先生的蛇胆通体金黄,我别提有多兴奋了。

“总这样杀戮也不是办法,之前的屠蛇也好,现在你杀了柳先生也好,总会给自己带来影响的。”一旁的罗琴突然开口。

这话要是换成别人说的,估计我又要发一通火,可既然是罗琴说出来的,我心里便觉得她是真的对我好。

罗琴生性善良,不喜杀戮,或许看见这场面自然有些不痛快。

但我若是不杀蛇,小命可就不保了。

“还是尽快选一个别的办法吧,不然哪怕你做了成千上万件好事,也会因为杀了一条蛇而功亏一篑的。”

罗琴说的不假,我身为捉刀出马仙的职责便是行侠仗义,护佑一方太平,斩妖除魔。

桩桩件件的事都会累积我的功德,若是我自身的功德受到了影响,那天时和地利便不占优势了。

可这一时半会儿的,我又找不着老头儿,去哪儿才能找到其他的办法?

更何况现在柳先生已经被我杀了,没有了他的供奉以后我找蛇胆会更加困难的。

要是我就是一条蛇就好了,或者我身体里会源源不断的产出蛇胆就好了。

此想法一出就连我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可转念一想,这办法也未必不可行。

我若是找个能人把这黄金蟒的蛇胆装在我身上,那岂不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蛇胆这东西本就又苦又涩,我就算是吃都吃够了,更讨厌这种没蛇胆活不了命的生活。

若是我这办法可行,那简直就是老天赐给了我第二条生命。

而据我所知,这城里正有一位缝尸匠。

这缝尸匠听说挺厉害的,好像跟屠老四一样,都是从清廷派生下来的。

人人皆说这缝尸匠对人体内外部的构造极为精通,清时有犯人被判了车列,身体被扯断的时候,五脏六腑流了一地。

普通的收敛师连看都不敢看一眼,更有甚者远远的瞄上一眼就会吐出来。

可这缝尸匠却是个厉害的,他竟将那人的肠子为什么的原原本本的又装回了那人的肚子里头。

仔细修缮了一番之后,那人简直就跟没车裂过一样。

而晚清覆灭之后,那缝尸匠就开了家医馆。

他家这医馆说来也很特别,做的不是给人开药治病的医生,而是专门给人处理内外伤口。

我若是想换这蛇胆,不如去找他问问。

这事儿不过是我心中一时的念头,能不能成也不一定,我就没打算告诉四仙。

反正他们是不会赞同的,罗琴也会因为这么做风险太高而拒绝我。

不过这是我目前唯一的希望了,怎么着我都会去找那缝尸匠问问。

说干就干,我把黄金蛇胆装在了琉璃瓶里,回集市上就开始打听缝尸匠医馆的所在。

缝尸匠的名声在镇上很响,我随便抓了个人问,那人听罢便直接给我指了个方向。

缝尸匠这医馆阴气森森,在街中角落,连太阳光都照不进来。

门口堆放着杂物,破旧的木板门上还挂着层层蜘蛛网。

我礼貌的敲了敲门,门内即刻便有动静传来。

随着吱呀一声,门缝里探出了一张无比瘆人的脸。

那脸白的可怕,说是纸扎人都不为过。

“我想找缝尸匠问点儿事情,他在吗?”

小巷中一片死寂,只有偶尔路过的几只鸟会发出叽叽喳喳的鸣叫声。

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太阳光的缘故,这医馆过于冷了。

明明外头是很暖和的,此刻我却被冻得直打哆嗦。

“我就是。”那张惨白人脸的主人开口便是一阵极为刺耳的沙哑声音。

“你是?”我指着他,满脸都写着不可置信四个字。

缝尸匠跟屠老四都是被清廷淘汰下来的,缝尸匠约莫要比屠老四大个五六十岁。

如今屠老四要是还活在这世上已近百岁,这缝尸匠不管怎么说,最少也得四五十岁了。

可我眼前的这张脸分明就是二十出头的大小伙子的脸,那里像是个四五十岁的人呢!

“对,我就是,不然我跟你出去走走看看,这集市上的其他人认不认得我。”

那人看我不信,又说了一句,这下我确实是没有不信的理由了。

“怎么称呼?”我双手抱拳,本想做做礼貌的样子,最后只挤出了一道就连我自己都觉得虚伪的微笑。

“胡二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