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翊王知道那顶凤冠的分量,看着她额头上被压出来的印子有些心疼,一下下按揉着她的后颈,又让秋月取来药油。

翊王一边按一边跟她说起了今晚的秘辛。

他说得很委婉,因为这事实在不光彩,可以说是大燕开朝以来最大的丑闻。

安阳郡王把皇帝近两年最宠爱的丽美人给睡了!

就在今日下午,就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

沈幼安对这位丽美人略有耳闻,她是继舒妃之后最得宠的后妃。据说生得风情万种,娇媚可人,尤其是那身玉骨冰肌让皇帝十分着迷,这两年没少招幸她。

但皇帝到底年纪大了,难免力不从心。

丽美人得不到满足,久而久之便耐不住寂寞,红杏出墙了。

安阳郡王年轻力壮,又生得英俊,不论从颜值还是从身体素质上都大大满足了丽美人。

这让丽美人越来越离不开他。

只要安阳郡王一进宫,她便让宫女去传信。

今日更是难得的好机会,人多眼杂,安阳郡王又不得宠,淑妃和安阳郡王妃一个心大,一个对安阳郡王不上心,即便安阳郡王不出现也没人发现。

于是两人一拍即合。

安阳郡王更是胆大包天叫丽美人去了淑妃寝宫,两个人在淑妃的寝宫大行鱼水之欢。

难怪皇帝今晚来得那么晚,原来是去抓奸了!

皇帝亲眼目睹二人赤条条地叠在一起,冲击之大差点让他气晕过去。

他骂了句脏东西,直接让人将安阳郡王和丽美人绑了。

现在二人还在冷宫里关着。

安阳郡王也算是头一个进过冷宫的皇子了。

皇帝很是震怒,虽然处置了二人,但心里始终憋着一口气没有发作。

若是宋婉仪弄脏乾清宫的事传出去,后果可想而知。

皇帝便会从这件“脏”事联想到那件脏事上去,偏偏那件事又不好宣扬,所以他极有可能拿宋婉仪泄怒,只怕翊王府也要跟着遭殃。

想到这里,沈幼安一阵后怕。

她还从翊王口中,丽美人一关进冷宫,皇帝便命人将她秘密处死了,就连淑妃都被牵连,降为慈嫔。

慈母多败儿。

这个封号要多讽刺就有多讽刺。

当事人安阳郡王倒是没什么处罚,仍然关在冷宫。

但沈幼安心里清楚,皇帝不是不处置,而是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罢了。

安阳郡王和河间郡王都是亲太子的。

经过这件事,恐怕朝中局势又要发生变化了。

洗漱后,翊王为沈幼安擦了药油,夫妻又说了会话便睡去了。

此时萧妃的寝宫内,长平郡王看着眼前这个没有烧地龙,且只有一张床的偏殿愣了神。

他握了握拳,将牙咬得咯吱作响。

母妃为了让他和纪月姝圆房,还真是煞费苦心。

萧妃却不这样认为,若是她真想让二人圆房,早就给他灌一碗催情药下去了,她这么做只是想让二人培养感情。

有了感情才能顺其自然地给她添几个小孙孙。

长平郡王磨了磨牙径直转身离开,却发现房门已经落了锁。

他又去翻窗,结果窗户也被人从外面钉死了。

让他插翅难逃。

他愤怒地在偏殿内踱步,却发现纪月姝正一脸淡定地坐在桌前,手里还捧了本书。

哼,装模作样。

他心想,纪氏一定是想用这种手段吸引他的注意力。

大错特错,他从小就讨厌念书,更讨厌那些所谓的才女。

在他看来,这些女人虚伪做作的不得了,根本没法和心直口快的芸娘比。

纪月姝知道长平郡王不喜她,也不凑过去讨人嫌,只为长平郡王倒了碗安神汤便专心看书了,“这是萧妃娘娘给王爷送来的安神汤,王爷喝了也能睡个好觉。您放心,妾身不会打搅您的,妾身晚上就在这里看书。”

长平郡王担心萧妃心急下药,便没打算喝那药安神汤,甚至连脸都没洗,衣服也没脱,直接在榻上仰头躺下,“这是你说的,那这床本王就睡了。”

别跟他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除了芸娘,他可不会对别的女人怜香惜玉。

长平郡王本想躺一下,谁知道刚躺下便睡着了,而且还睡得很沉。

快到天亮时,他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抱住了他,他想看一眼是谁,却怎么都睁不开眼睛。很快,独属于芸娘的香气一股脑袭来,他呢喃了声芸娘,反手将人抱住,安稳地睡了过去。

晨光破晓。

长平郡王猛地睁开眼睛,看着怀中睡得香甜的女人登时脸色大变,一把将人甩下了床榻。

“本王不是说了不许你再踏进本王的房间半步吗?谁让你进来的?”

“王爷……”纪月姝险些被摔懵了,捂着摔疼的地方直抽气,委屈又发怔地看着长平郡王。

“别跟本王装可怜,这一招本王早就腻了。你做过的那些事,本王就是杀你一百次也难消本王心头之恨。看在弘儿的份上,本王饶你一命,你以后好自为之!”

长平郡王说要一脚将门踹开,怒气冲冲地出了门。

踹完之后他才发现这是母妃偏殿的门,他有一瞬的愣神。

当时父皇驾崩后,他就将母妃接到了长平郡王府荣养天年,怎么睡了一觉,母妃又回到了宫里?

可是现在,他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迫不及待地要去乾清宫,他要去找四哥!

他实在愧对芸娘。

如今唯一能为她做的,便是为她讨个追封。

长平郡王连头发都来不及重新梳,衣服也没换,疯一般地跑向乾清宫。

跌跌撞撞,疯疯癫癫,像是中邪了一般。

半道上,来不及收住脚步,猝不及防地撞上一抹鸦青色的身影。

“四哥?”他看着那人有些恍惚。

四哥怎么一夜之间变得这么年轻了?甚至还没有蓄须,身上还穿着王爷的吉服?

但在男人长久以来的威压下,他一看到这张脸便忍不住膝盖发软,径直地跪了下去,“臣弟见过四哥!”

翊王正想说只是撞了下,不必行此大礼。

听到长平郡王的称呼时,他险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你……刚才自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