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我只觉得耳边响起一个声音,紧接着有人问道:“你为什么要笑?”我心头一惊,下意识回头望去,只见父亲和大哥、二哥仍盘膝在那儿忘我修炼,显然不可能是他们出声。
刹那间,惊慌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我瞪大双眼,警觉地四处搜寻,急切想找出到底是谁在跟我说话。这时,那个声音再度响起:“嗨,你瞎看什么呢?我在这里呢。”
循声望去,我惊愕地发现,声音竟是从眼前这团云气里传出来的!我使劲揉了揉眼睛,定睛细看,云气中果真有个宽大身影,影影绰绰的,此刻似乎还在向我招手。
这一幕太过诡异,饶是我极力镇定,双手还是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可父亲与兄长们正在冲击筑基的紧要关头,万万不能被打搅,我只能强压慌乱,故作镇静,梗着脖子,冲那云气里的身影高声问道:“你是谁?是怎么到那里去的?”
那身影一听我的反问,像是被激怒了,怒声呵斥:“你这个小蚂蚁,不回答我的话,还敢反问我,这不是找死么?”话音刚落,便有两道闪电“咔嚓”一声劈在洞口,直让碎石飞溅。
那身影见闪电没能把我怎样,愈发气恼,当下扎稳马步,双手迅速在身前舞动,运气凝神。紧接着,不知从何处掏出两个圆盘模样的物件,双手猛地一合、再一开,刹那间,光芒大盛,刺得我双眼生疼。
待强光稍退,只见一团光亮缓缓从云气里飘出,是个光球,中心赤白耀眼,外层黑蓝发亮,一路“噼啪”作响,朝我们这儿徐徐飞来。我心头一紧,暗叫不好:“这是球形闪电呀!”
我曾在古籍杂谈里看过球形闪电的记载,知晓这是极为罕见的奇异现象,形态多变、性情不定,时而温顺,时而暴戾,甚至还有追人的传闻。据说,遇见它,只要原地不动,大概率能保平安。
可此刻,这光球晃悠着,径直朝我逼近,灼目的光亮逼得我不得不闭眼,可眼皮哪能挡住这般强光,眼前只剩一片赤红,眼睛更是酸痛难忍,泪水夺眶而出。眼瞅着光球越逼越近,不动怕是不行了。
慌乱间,我猛地一拍脑袋,腰间还别着把高仿刀呢!当下无暇多想,我“嗖”地抽出刀,朝球形闪电奋力抛砍去。可惜太过紧张,失去准头,刀身擦着光球掠过。诡异的是,那球型闪电竟弃我而去,追着高仿刀飘走了。眨眼间,高仿刀在光球触碰下,瞬间汽化,化作铁水,“簌簌”落入湖中。
这时,云气里那宽大身影戏谑大笑:“小蚂蚁还做无谓的抵抗呐,这回让你好好尝尝,你爷爷的摇光流珠闪的厉害!”
我咬咬牙,不去理会嘲讽,双手在身上慌乱翻找,平日里随身带着的陨石,今天偏巧搁在了保险柜里,急得我直想跺脚。突然,指尖触到硬物,是那面青铜小镜子!想起苗苗二叔的叮嘱,常摩挲能让铜镜常亮常新,更能增加传世的包浆美感,故所以我一直贴身带着。
当下无暇多想,我一把攥紧镜子,佯装镇定,冲那光球摆好瞄准姿势,打算它万一进洞,就全力掷出。
正僵持着,云气里传来一声“咦”,紧接着是那身影的疑问:“手里那是什么东西?我怎么感觉莫名的有些熟悉?”闻言,我垂眸看向手中铜镜,心头豁然一亮,这可是筑基期才能驱使的法器,慌乱中竟差点忘了!
机不可失,我深吸一口气,先大喝一声给自己壮胆,扯着嗓子唬道:“呔!妖孽!我这可是法宝,只要我用这镜子对你一照,就让你灰飞烟灭!”
那身影似是一愣,满是怀疑:“什么?法宝……?真的是法宝么?我不信。”
“你……,你爱信不信,等一会儿我拿着镜子把你给照了,你就相信了。”我硬着头皮怼回去。
那云气里的身影沉默片刻,像是权衡利弊,随后说道:“跟你打个商量,我不用我的摇光溜珠闪打你了,你让我看看那个镜子可好。”
“凭什么?你不用你的闪电来打我,我最多也就是不用镜子照你,我凭啥让你瞅我的镜子?”我冲着云气里那身影,扯着嗓子喊,眼里透着不甘与警惕,心想这莫名冒出来的家伙,可别把我小瞧了。
我与他正说着商量的话语呢,可那球形闪电跟没听见似的,全然不顾,依旧慢悠悠地朝我这儿飘来。
我急得直跳脚,额上青筋都微微凸起,冲他嚷道:“唉唉!先把你的闪电收回去啊,要是它再往前来一尺,我就准备跟你拼命了!”
只听云气里的身影尴尬地嬉笑一声,说道:“我给忘了,你等会儿,我这就召唤它回来。”声音里带着几分仓促,像是真有些不好意思。
紧接着,云气中传出一阵嗡嗡低语,随后,我便瞧见那球形闪电果真不再往前,只是在离洞口很近的地方摇摇晃晃,不上不下,跟耍赖皮似的。
我双手叉腰,佯装生气,眼眶瞪大,佯装生气地质问:“你到底啥意思?是吓唬我玩呢么?”
那身影又是尴尬一笑,赶忙解释:“不好意思啊,咒语的后半截儿忘了,我这就把它弄回来。”
眨眼间,云气里冒出个小黑点,飞速朝这边飞来。待飞到球形闪电跟前,我才看清,原来是个模样奇特的光头小子。他身着金色坎肩儿,双手腕戴着金色手镯,耳朵挂着大大的金色耳环,短眉豆眼,大蒜头鼻,一张阔嘴,厚嘴唇上还有两条八字小胡,竟是站在一个大木桶里飘来,看着就透着股古怪劲儿。
他冲我做了个抱歉的表情,嘴里说着:“捎待,捎待,马上就好。”紧接着,不知怎地从木桶里掏出一个抄网,手法麻溜,迅速一网扣住那球形闪电,扛起抄网就要飞回云气里。
他刚拨开云要进去,像是猛地反应过来我已瞧见他真身,又一脸尴尬地飞了回来,洒脱一笑,对我说:“咳咳,你都看到了,我也就不装了。不妨告诉你,我就是你们这届的天罚之神,我姓奎,名字叫大牛,你叫我牛爷爷就可以了。”言语间,还抖了抖肩膀,颇有几分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