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赵玉田家早上那点儿如同微风轻拂湖面般的小插曲不同,谢广坤家现在就像是煮沸的开水锅,热气腾腾、忙乱不堪。
院子里,鸡被惊得咯咯叫着乱飞,狗也来回穿梭,时不时汪汪两声,仿佛也被这紧张的氛围感染。
上次就说过,谢永强的婚礼要比王小蒙早半个月。
谢广坤呢,把这次婚礼当成了自己人生中的头等大事,那种重视程度,就好比是守护着家族传承千年的珍宝一样。
他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特殊的光芒,那是对这场婚礼的热切期待,每一个眼神都仿佛在诉说着他心中的计划。
他第一个主要目的,那是明晃晃地摆在那儿 —— 收礼。
谢广坤可不像刘能,在他眼里,刘能搞庆典不收钱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他想着,这一场婚礼下来,能收到不少礼金呢。
他一边掰着手指头算着可能收到的礼金数目,一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那种有些狡黠又得意的笑容,仿佛那些钱已经装进了自己的口袋。
而这第二个目的,可就有些 “小心思” 了。
那就是要做给王香秀看,让她好好瞧瞧,和谢永强离婚后,她错过了多么好的一个人。
谢广坤每次想到这儿,就会挺直腰板,眼神中带着一种挑衅和炫耀,好像在和看不见的王香秀示威。
“永强啊!永强??”
天还只是蒙蒙亮,天边刚泛起一丝鱼肚白,谢广坤就站在院子正中央,双手叉腰,扯着脖子大喊。
他的喊声如同洪钟一般,在寂静的清晨里传得老远,震得院子里那棵老树上的叶子都簌簌作响,惊得栖息在树上的鸟儿扑棱棱地飞了起来。
“爹!噶哈啊这一大早的?
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谢永强从屋里慢慢悠悠地晃了出来。
他睡眼惺忪,眼睛半睁半闭,就像被胶水黏住了一样。
一边用力地揉着眼睛,那动作就像要把眼珠子抠出来似的,一边打着长长的哈欠,嘴巴张得老大,都能看见嗓子眼儿了。
他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挪地走到院子里,满脸的不情愿,就像个被强迫起床上学的小孩子,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谢广坤一看到儿子这副无精打采、萎靡不振的样子,那火气 “噌” 地一下就冒起来了。
他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就像熟透的番茄,额头的青筋像蚯蚓一样鼓起来,一跳一跳的。
眼睛瞪得老大,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眼神里像是要喷出火来。
他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速度快得像一阵风。
抬腿朝着谢永强的屁股就是狠狠一脚,这一脚可真是用了十足的力气,谢永强被踹得向前一个趔趄,差点摔个狗啃泥。
谢广坤边踹边骂骂咧咧地吼道:
“你小子一天到晚的也不上个班,天天还起这么晚?
再说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你小子心里就没一点儿逼数吗?
你还想不想结婚了?”
他的声音在院子里回荡,每一个字都带着愤怒和不满。
其实啊,谢永强之所以能同意老爹的安排,和李银萍结婚,完全就是为了气王香秀。
他心里一直对王香秀和他离婚这件事耿耿于怀,就想着要让王香秀知道,自己离开她也能过得很好,甚至能马上再婚。
可他万万没想到,事情并没有按照他想象的方向发展。
人家王香秀现在和城里的马忠好得如胶似漆,听说马上就要结婚了!
而且,更让他受打击的是,马忠还认下了王香秀肚子里的孩子。
这个消息对谢永强来说,就像一道晴天霹雳,把他原本的计划和骄傲打得粉碎。
他整个人就像被抽走了灵魂一样,一下子变得垂头丧气,原本还有些光亮的眼睛也变得黯淡无光,就像失去了星星的夜空。
在这种挫败感之下,他一冲动,就直接答应了这次的婚礼,可现在,他又有些后悔和迷茫。
“爹!我也没说不想结婚啊,可昨天晚上睡的那么晚,我今天是真起不来啊!”
谢永强满脸委屈地嘟囔着,一边说着一边还揉了揉自己被踹疼的屁股。他的眼神里透着疲惫,眼皮都快耷拉下来了,整个人看起来无精打采的。
昨天晚上可真是把他折腾坏了。
之前和王香秀过日子的时候,他被医院查出不孕不育,这个消息就像一块大石头压在他心上。
虽说后来王香秀怀上了,但他后来去医院复查的时候,医生还是告诉他,他依然有不孕不育的可能性。
这可把谢广坤急坏了,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幸好有个远房亲戚,给了谢永强一副汤药,还教了他一套独特的锻炼方式,说是对改善他这方面的问题有帮助。
昨晚是最后一副药,那药汤又苦又涩,谢永强捏着鼻子,皱着眉头,好不容易才把药喝完,喝完的时候都快半夜了。
可这还没完,喝完药后他又按照亲戚教的方法开始锻炼,一会儿弯腰,一会儿伸展,累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一直折腾到后半夜,他才精疲力尽地睡下。
今天这还不到六点呢,就被老爹像催命一样地叫起来了。
“你小子,爹还不是为了你好?”
谢广坤看着儿子,气得直跺脚,地面都被他跺得微微颤抖。
他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眼神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无奈和愤怒。
他用手指着谢永强,手指都在微微发抖,
“你说说你,上班不行,现在不上班了吧,
还一天到晚的待在家里,也不出去找工作。
让你跟着我做生意,你还不跟着!
这次给你再娶个媳妇儿,我算是仁至义尽了!
以后我可就不管你了,让你媳妇好好收拾你!”
说完,他重重地叹了口气,仿佛把这些年对儿子的不满和无奈都吐了出来,脸上的皱纹因为这声叹息变得更深了。
“爹!您要是真为了我好,我看您还是让我多睡会吧!”
谢永强有气无力地说着,眼睛里闪着一丝期待,希望老爹能放过他,让他再睡一会儿。
“滚一边去!
赶紧给银萍打个电话,看看她现在到哪儿了?”
谢广坤大声吼道,唾沫星子都飞出来了,溅到了谢永强的脸上。
他的脸因为愤怒变得有些扭曲,眉头紧紧地锁在一起。
谢永强一听这事儿,这才猛地回过神来。
今天可是两家约好谈婚礼当天事项的日子啊!他这几天光惦记着喝药、锻炼身体了,把这么重要的事儿都给忘到爪哇国去了。
他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慌失措,就像突然发现自己丢了宝贝一样。
他猛地一拍脑袋,那声音 “啪” 的一下,在安静的院子里格外响亮,
“坏了!把这么重要的事儿给忘了!”
喊完,他就像一阵狂风似的跑回了卧室,那速度快得惊人,带起了一阵尘土。
他的身影消失在屋里,只留下谢广坤在院子里又是翻白眼又是撇嘴,
“真不知道随谁了?”
谢广坤无奈地摇着头,双手抱胸,站在院子里生闷气。
…………………………
而在李银萍这边呢,她本来对和谢永强结婚这件事,心里是有着不小的抵触情绪的。
可齐三太 “出手” 了,帮她解决了工作这个大难题。
当她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就像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
但同时,她的内心也陷入了挣扎。
一方面,她知道这份恩情很重,无论是从家教的教导,还是老爹的期望来说,她都不能做忘恩负义的人;
另一方面,她对谢永强并没有那种深厚的感情,只是出于无奈才考虑这门婚事。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她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同意了老爹的意见,嫁给谢永强。
她也想过,不管谢永强现在是不是暂时丢了工作,但他毕竟是齐县长的亲戚啊,只要有这层关系在,以后的日子应该也不会太差。
而且谢广坤手里还有一个公司呢,他家就谢永强这么一个儿子,以后那些家产,不都得是谢永强的?
想到这些,李银萍像是给自己找到了一些安慰,心里的抵触情绪也稍微减轻了一些。
所以啊,谢广坤家在忙活,老李家这边也没闲着。
一大早,李银萍就起床开始精心打扮起来。她的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花香,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梳妆台上,给一切都蒙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李银萍坐在梳妆台前,眼神专注地看着镜子,那眼神就像一个艺术家在审视自己的作品。
她拿起梳子,轻轻地梳理着自己的头发,那动作温柔而细致,每一下都像是在抚摸着珍贵的丝绸。
她的头发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光泽,就像黑色的瀑布一样顺滑。
她先给自己画了一个淡淡的眉毛,那眉毛就像两片柳叶,弯弯的,很是好看。
然后她拿起眼影盘,挑选了一个淡雅的颜色,小心翼翼地涂抹在眼皮上,眼神随着动作移动,专注得连周围的一切都仿佛不存在了。
李母在一旁看着,笑得合不拢嘴,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脸上的皱纹因为笑容变得更深了,但却显得格外慈祥。
她一会儿站在女儿身后,一会儿又凑到前面,眼睛里满是欣喜和满意。
“闺女,好好画一画,要不妈再给你涂个口红?”
李母满脸堆笑,声音里透着兴奋,边说边伸手想帮忙。
“妈!我自己来吧!”
李银萍眉头一皱,不耐烦地挡开李母的手,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她继续专注地化着妆,拿起口红,轻轻地涂抹在嘴唇上,那嘴唇瞬间变得红润而有光泽,就像盛开的玫瑰花瓣一样娇艳。
她对着镜子左看看右看看,似乎在检查自己还有哪里不够完美。
李母并没有因为女儿的拒绝而生气,她还是站在一旁,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我闺女就是好看,这一打扮啊,就像仙女下凡一样。
你说你找的这个对象,虽然是个结过一次婚的二婚男,但那又怎么样呢?
他可是齐县长的亲侄子啊!
这身份,在咱们这儿那可不得了。
而且,就因为要嫁给谢永强,你还被齐县长调到了县里的学校当老师,
这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好事儿啊!
咱们家祖坟真是冒青烟了,能有这样的好女婿。”
李母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轻抚摸着李银萍的头发,眼神里满是欣慰。
李银萍听着母亲的话,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她的眼神里有一丝复杂的情绪,既有对未来生活的期待,又有对未知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