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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宵,药阁之中仿佛迎来了春花节,热闹至极,欢声笑语不断。

莺儿之情激动难抑,泪中带笑,喜极而泣,

众人环绕,倾听她滔滔不绝的言语,个个面上皆洋溢着欢快笑意。

她声音中带着颤抖,兴奋地说:

“师父,师父,莺儿今后便能保护您了!”

她紧紧地拥抱着百川,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好丫头,好丫头!”

百川轻抚着莺儿的柔发,笑容满面,温暖如春。

“丫头,难道就不打算保护一下于爷爷吗?

你师父才刚过九十华诞,于爷爷可是已是三百余岁高龄了!”

于长老半开玩笑地插话。

莺儿闻言,转过泪眼盈盈的面庞,认真答道:

“莺儿自然也会保护于爷爷,

还有柱子师弟和雪儿姐姐,你们都是莺儿最亲近的人。”

直至丑时,莺儿方露倦色,

她未曾归房,而是在一楼堂中的软榻之上安然入梦。

百川与于长老守护在侧,皆含笑意盈盈。

于长老感慨而言:

“百老弟,我真羡慕你啊!”

百川笑问:

“从何谈起?”

于长老续道:

“你看你这两个徒弟,皆具仙缘,乃至徒媳亦然,且个个孝顺,实令人艳羡不已。”

百川闻此言,未作答复,目光投向莺儿,满含复杂之情。

于长老见状,便转换话题:

“对了,百老弟,敢问那古籍,你究竟何地得之?”

百川含笑而指,一旁药柜之处:

“五年前我等初至此地时,便见此古籍垫于其下,

且墨迹多已漫漶,故而誊录一份,难道于老哥忘了?”

于长老挥袖一笑:

“时间太久了,或许是两百年前垫进去的也说不定呢。”

他说着话锋轻转,续道:

“对了,百老弟,还有件事要告知于你,

白日你在莺儿房之际,宗主曾言有意亲授莺儿技艺,你意下如何?”

百川闻此,眉头紧锁,心中涌起千丝万缕之纠结,

自己虽为魔修,然正派之士所能之术,亦通晓不少,只是相对要弱上许多。

因此教导莺儿一事,实不愿假手他人。

“百老弟?百老弟?”

于长老见百川沉吟不语,遂出声呼唤。

“于老哥请言。”

“你这……你根本也没在听啊!老夫不是已经讲与你听了吗?”

“啊!是。”

百川微微点头,旋即转首向于长老,温言问道:

“只是,于老哥,此事,老夫恐怕难以应允。”

于长老听此,不禁皱起眉头:

“百老弟,你莫非痴了?

宗主乃金丹大圆满之境的强者,

且有望突破至元婴,莺儿若随宗主

——啊~!!!!!”

话语未尽,他声音陡然提高,如雷贯耳,响彻云霄,

只见百川周身金光闪烁,一股恐怖至极的修为瞬间爆发,

那一刻,万籁俱寂,

天地之间仿佛无物能与百川匹敌,即便是法则之力亦退避三舍。

“于老哥,老夫之徒,

难不成,老夫自己教不得?”

于长老双目圆睁,几乎凸出眶外,震惊至极,竟至哑口无言。

而那方才陷入梦乡的莺儿,以及楼上安寝的柱子雪儿,皆被于长老突如其来的惊呼所扰醒。

“于爷爷,你干嘛呀?我才刚睡着。”

莺儿揉拭着睡眼,娇声含怨地嗔怪道。

“莺儿快起来,别睡了!

柱子!柱子!雪儿,速速醒来!”

于长老急促的呼声在药阁间回荡,

紧接着,楼上一阵纷乱的脚步声响起,

柱子手持长枪,急速奔下楼梯,神色紧张:

“于长老,究竟发生了何事?”

于长老喉咙滚动,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液,手指微微颤抖,指向百川:

“你,你师父他,他……”

柱子心弦紧绷,目睹百川静止不动的身影,

眼眶不禁泛红,两行热泪奔流而出:

“师父!”

于长老目睹此景,猛然顿足:

“你嚎个屁!你师父没死!

他乃是一位修炼之士!”

“啊?”

莺儿一声惊叫,睡意瞬间全消,疾步奔至百川身旁,满脸疑惑地问道:

“师父,于爷爷所言可是真的?”

百川微笑颌首,温和应道:

“是真的。”

而柱子则显得沉着不少,只要师父没死,他便心无所忧。

对于师父乃修士一事,他非但没有感到震惊,

反而有一种“果然如此”的领悟。

“百老……百……百……前……”

于长老目光投向百川,言语吞吐,显得有些结巴。

百川则是淡然挥袖,温言安抚:

“于老哥无需多言,一切如常便好。”

“那个,百老弟,你这修为,究竟是何境界?我竟难以窥探。”

百川轻笑一声,语气轻松:

“于老哥日后自会明了。”

“于长老,我师父很强?”

一旁的柱子满心疑惑,不禁发问。

于长老闻言,侧首望向柱子,深吸一口气,已平复心境:

“强大无比,老夫有所感,即便是五大仙门之高手,亦非你师之敌。”

柱子闻此语,面色骤变,惊异之情方才显露。

他心中虽有疑虑,却也仅限于设想百川或为练气之境的修士。

却不曾料到,百川之强,竟至如斯!

非但柱子,即便是莺儿与雪儿,亦为此震撼不已。

莺儿之心喜,较自己觉醒仙身之际,更为强烈。

喜却出自,余生之路,无需忧虑师父寿终之际了。

\"百老弟,你之深藏不露,实令人叹为观止!

倘若莺儿仙身未醒,你怕不是要藏一辈子。”

于长老情绪稍定,遂缓缓开口。

百川轻抚莺儿秀发,语重心长:

“老夫心中亦有难言之隐,

仙途漫漫,险象环生,

若我始终庇护于她,她又如何成长?

若放手不顾,却又于心何忍。”

他目光转向于长老,续道:

“于老哥,你修行多年,自然深知,

仙途即逆天之旅,即便老夫能为其挡下天雷,

她也不过是永远无法自立的孩子罢了。”

于长老微微颔首,感慨良深:

“确实如此,修为提升易,心性提升难。

我宗门弟子,论修为往往胜过那些散修,但心性,却往往不及。”

他目光如炬,凝视着莺儿,语气中带着一丝探寻:

“那,她的父亲……”

百川闻言,无奈苦笑,神情闪过一丝复杂:

“那话不假,她父亲确曾对老夫提起,不愿让莺儿踏上这条仙途,老夫当时亦是同样想法。

然而,早年间一位凡间老者曾言,

莺鸟离巢,翱翔于天。

那一刻,老夫心中明了,作为她的师父,我又怎能亲手断其双翼!”

百川话至此处,向柱子与雪儿轻轻招手,

二人应声而至,立于百川面前,神态恭谨:

“自今而往,修炼之道,为师接着教,可好?”

闻得此言,几人无不一跪,对着百川磕头致敬,头触地声声重。

百川缓缓起身,目光地扫过三人:

“为师别无他愿,只望尔等能坚守初心,行尔等认为正确之事。”

柱子率先应声,语气坚定:

“师父安心,弟子必坚守本心,铭记初心,绝不偏离。”

莺儿则略显局促,她的志向就是保护师父,故而回答有些吞吐:

“我,我也会坚守本心,不忘初衷。”

百川又将目光投向雪儿,后者显得有些不自然,毕竟她不是百川亲传弟子。

“你不必如他二人一般,你的心性,老夫信得过。”

雪儿听罢,心中暖流涌动:

“多谢百师傅,我定不负您老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