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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黎书被问得一愣,上次?

哪个上次?

毒龙倒是想起来了,赶忙凑到沈黎书身边小声说道:

“大当家,他好像是上次在晖州刺史府把地方让给咱的那个人。”

竟是他?

沈黎书上下打量他几眼,一身灰扑扑的短打,身材倒是魁梧。

只是脸嘛,普通得扔人堆里都认不出来,怪不得她记不住。

“原来是你啊,还挺能耐的嘛,时隔几个月摇身一变竟成了起义军首领。”

方浩然低下头,可不敢认下这话,

“姑娘说笑,在下不过是个小头领,领命驻守檀州城而已。”

身后有属下不忿,低声在他耳边说道:

“何必跟个娘们废话!把她抓来赏给兄弟们就是!”

这话声音不算小,沈黎书听得清清楚楚。

她摩挲着鞭子似笑非笑的看着方浩然。

后者脸色一僵,转头就给了那属下一脚,拱手作揖道:“姑娘恕罪,是手下不懂事。”

沈黎书倏地扬唇轻笑,眉眼弯弯,看着是一派天真。

但方浩然却把腰弯得更低,他的直觉一向准

感觉到她不好惹,所以上次才会把刺史府让给她。

后来,他曾躲在暗处,亲眼看见这个女人以一己之力几乎灭了晖州所有幸存者!

眼前这个女人绝对不像表面上那么单纯无辜!

她是修罗

“不知姑娘这次……到底有何贵干?”

“贵干嘛没有,不过听说你们抓了个美男子?”

方浩然心中仿佛落下一块大石,怪不得自从抓了那人,他心里就一直觉得不安!

“姑娘,那人……可是朝廷中人。

说到底,咱们是个什么身份自个儿都很清楚,何必要淌这趟浑水?”

沈黎书抬头,甩了甩鞭子,单手搭在萧慕腰上:“本姑娘做事用你来教?

那么个漂亮的公子,要是被你们得去岂不是暴殄天物?还不如交给我。”

方浩然抽抽嘴角,不是很想相信她的话。

可转眼看见她身边那个美若天神的男子又有点将信将疑。

不管怎样,人他是不能交,至少不能是由他交出去。

“姑娘这是在为难在下。”

沈黎书撇撇嘴,废话半天还是要打架呀

当下也懒得再跟他废话,“动手。”

双方再次混战到一起,方浩然不得已只能提刀迎战。

不得不说,这人有点东西,虽说原本是个打铁的,但也不缺脑子,打起架来有勇有谋。

他们人多势众,但沈黎书都能看出来,这些人士气不高。

方浩然且战且退,不多时身上就到处都是血痕,他却连沈黎书的边都没挨到。

忽地,他就地一滚,躲过沈黎书的鞭子后,扭头就往远处跑。

“别追了!”沈黎书抬手挡住身后的人,“救人要紧。”

“呸!孬货!”毒龙啐了一口。

掌权的人跑了,底下的小兵自然很容易溃散。

没多久,沈黎书就在檀州城防都督府的密室里找到了沈行书。

这密室还是萧慕找出来的,藏得那叫一个严实。

昔日处处精致,风度翩翩的世家贵公子此时满身狼狈,倒在草堆上生死不知。

可见是受尽了苦楚。

沈黎书脸色阴沉的劈开牢房门,冲进去用灵力探查他的身体

他的身体状况实在太糟糕了!

身上不仅各种武器的伤都有,而且还中毒了。

最主要的是他的脸毁了

一个硕大的烙铁痕迹几乎覆盖了半张脸

他这一看就是被用刑了。

不过还好

还有一口气。

他应该是喝了自己给的灵泉水,护住了心脉才坚持到现在。

沈黎书把他扶起来,又给灌了一大口灵泉水,随后丢给毒龙,“扛着。”

说完起身拽着萧慕就往外冲。

既然人已经救下来,沈黎书也不恋战,很快带着人退出檀州。

他们扎营的地方并不远,有防护符在,压根没在怕的。

毒龙把人放到帐篷里就被赶出去了。

只有萧慕死赖着不走,沈黎书懒得管他,拿出流光玉就开始给沈行书疗伤。

萧慕化身好奇宝宝,把憋了一路的话都问了出来:

“你先前给他喝的是什么?为何流光玉能给人疗伤?”

闻言,沈黎书想也没想随手丢给他一个瓷瓶,

“保命的药,给你一瓶,若是遇到危机时刻直接喝。”

话音刚落,沈黎书不经意间转头,就见萧慕仰着头,手里拿着个打开的瓷瓶……

他不动声色的咽下灵泉水,轻轻把瓶子倒过来,竟是一滴也没剩!!

???

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

遇上这么个活祖宗!

沈黎书扶额,咬牙瞪他一眼,又拿出来一瓶,叮嘱道:“别喝了,收好!”

萧慕默默把瓷瓶揣进衣袖。

这药甘甜可口,就跟水没两样,一味药材也没尝出来。

白瞎了一瓶神药。

没多会儿,疗伤结束,沈行书的脸色好看多了,生命体征也慢慢稳定下来。

伤口虽然不流血了,但是需要清理,再加上她不会解毒,所以去叫了刘大夫进来接手。

很快,刘大夫又出来了,毒已解,伤口也重新包扎了。

但脸上的伤他却是没办法,“那是烙铁所伤,整块肉都被烫得焦黑,留疤是必然的。”

刘大夫满脸叹息

对于沈行书这种贵公子而言,这恐怕比死还让人难受。

沈黎书其实早有心理准备,没说什么,只无力的摆摆手。

刘大夫走后,她又进去输了点灵力,然后用灵泉水给他冲洗脸上的伤口。

沈黎书也不知道灵泉水能不能治愈这种疤,就死马当活马医呗。

萧慕看她那么关心另一个男人,心里别扭。

平时沈黎书围着他嘘寒问暖时不觉得有什么,甚至有些抵触心理。

可一旦这份关心换了人,他又觉得有些吃味,从营帐出来后就臭着脸走了。

他心里还有些希冀,既希望沈黎书去哄他,又希望她不去。

待回到营帐后,萧慕已经在心里琢磨要沈黎书哄自己多久才原谅。

结果,他从日落等到天黑,又从天黑等到深夜,人家根本没来!

萧慕黑着脸睡下。

再理她就是狗!

沈黎书担忧沈行书的伤势,哪里顾得上管他。

虽然上次和沈行书不欢而散,可沈黎书始终记着他帮过自己的情谊。

何况自己还收了他的礼,就当是还了这份情谊吧,沈黎书心想。

思绪纷乱,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宿也睡不着。

于是,半夜三更,沈黎书掀开了沈行书的营帐。

他还昏睡着,无知无觉的。

修复仓能令断肢重生,但能不能治愈疤痕,沈黎书并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