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社里,顾忍寒骑着自行车来到了许诚的另一套房子里。
匆忙打开锁,顾忍寒谨慎的往两边瞅了瞅,确定没有人后一个转身进去。
关好大门,把自行车放在墙边,熟门熟路的走进屋里拿起话筒,快速的拨出一个电话。
“嘟嘟嘟~”
顾忍寒看着外面有了亮光的天空,心里说不出的焦急,心烦意乱敲着桌子。
好在没让他等太久,电话那边就传来了一道雄厚的男声,“你好,这里是慕为礼。”
听着对面有些苍老的声音,顾忍寒一时愣住了,不确定的问了句:“是慕叔叔吗?”
对方惊诧了一瞬,转而问道:“你是谁?”
见对面误会了,顾忍寒赶紧解释,“我是慕知青的朋友顾忍寒,之前也给你们打过电话,这次是慕知青拜托我打的电话。”
良久,顾忍寒都没有听到对方的回答,吓得他望了眼话筒,“该不会是我这边又欠费了吧?”
正当她疑惑不解的时候,话筒那边传来了一道温婉的女声,“是顾队长吗?”
顾忍寒急忙把话筒贴到耳朵上,“婶子,是我,我是顾忍寒。”
慕母认真辨别了一下顾忍寒的声音,回头对着慕爷爷点了点头,“爹,没错,是顾队长的声音。”
慕爷爷这才放心,接过话筒,爽朗的笑道:“真是不好意思啊顾队长,咱们第一次聊天就闹出了这么大笑话,都是我的错。”
这么贸然的惊扰人家,顾忍寒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抓着不放,同样爽快的道:“顾爷爷说的什么话,这都不叫事,你也别放在心上。”
顾爷爷最烦磨叽的人了,见顾忍寒如此直爽,也不再跟他客套,说话时语气也轻松了不少。
“不知道小意拜托顾队长跟我们说什么?”
顾忍寒停顿了一瞬,但马上恢复镇定,“是这样的,我们大队新来了一批知青,有一位叫王小芬爷爷你们应该知道,但还有一个叫陈红的,不知道爷爷了不了解?”
“陈红,陈?”慕爷爷苦恼的摇了摇头,抬头望向慕母,发现她竟然在走神。
一时之间两边都有些沉默了。
顾忍寒摸着“砰砰”跳动的心脏,偷偷吐了口气,心道:还好我在来的路上就把要问的事想好了,希望能有一样是小意想问的吧。
时间回到凌晨跟慕知意分开的时候,顾忍寒见把慕知意惹生气了,就想着带她来公社亲口询问慕家人。
但是当他跟村长说完这个请求以后,村长的脸立马耷拉下来了。
生气的把碗放到桌子上,眼睛盯着顾忍寒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今天不行。”
顾忍寒有些不理解,“村长,我们就是去公社打个电话,打完立马回来,这都不行吗?”
披着衣服关上门,左右望了望,对着顾忍寒道:“昨儿得到的消息,今天白天许镇长带人来视察知青的情况,你刚挨了处分,也是观察的重中之重。”
顾忍寒皱了皱眉,今天来这儿,为什么许诚没有提前告诉我?
把一切无厘头的想法全都抛诸脑后,顾忍寒还是没有放弃,跟村长商量:“叔,我骑自行车去,我保证天亮之前一定回来,绝对不会让你为难的。”
村长本来也不是故意为难顾忍寒,见他都这样说了,神色有些松动,“你要跟我保证,天大亮之前一定赶回来,不然等镇长问起你,我绝不帮你瞒着。”
顾忍寒兴奋的拍了下手,跑回家里骑着自行车就跑远了。
至于为什么没跟慕知意说,是因为他骑去地里的时候,才想起来他们换了地方,那边跟这里完全是两个方向,为了不耽误时间,顾忍寒只好一个人去公社了。
这时,慕母也想起来为什么对陈红这个名字熟悉了。
激动的张开了嘴巴,正当慕爷爷以为她要说出来的时候,她的态度急转直下,脸色很是不善,望着慕爷爷道:“爹,你还记得陈大江吗?”
“陈大江?这个陈红是他的孙女,就是那个跟小意一个初中的那个陈大江的孙女吗?”
有了慕母的提醒,慕爷爷也想起来了。
慕知意从小不爱说话,但看见一个院里的长辈也会打招呼,自从上了初中以后,见谁都是一副胆怯的模样,畏畏缩缩的样子让慕爷爷觉得不对,跟了她几天,才知道她被同学欺负了。
慕爷爷了解慕知意,没有告诉她,直接给慕父慕母打了电话,让他们解决这件事,不知道他们怎么沟通的,反正最后是陈红转学并当众向慕知意道歉才算完事。
本来想着两个人一个南一个北,如非必要,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没成想两人最后竟然下乡到了同一个地方?
慕母关心则乱,抢过话筒对着顾忍寒道:“顾队长,你可一定要多注意一下,那个陈红以前上学的时候欺负过小意,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让她俩分开。”
说到后面,慕母的声音里都带着些哽咽,理智恢复,她也明白下乡不是在家里了,不可能什么事都由着她的想法来了。
说实话,顾忍寒在听到陈红欺负过慕知意的那一刻,他是起了撂下电话回大队的想法的,但好在理智战胜了冲动。
强压下心中的怒火,顾忍寒向慕母保证:“婶子,我平日里会把两个人分开,至于私底下,慕知青在这边也有别的知青朋友,我相信她的朋友也会帮助她的。”
说起朋友,慕母有些欲言又止,“顾队长啊,婶子……婶子有件事需要你的帮忙。”
听着电话那边吞吞吐吐的样子,顾忍寒不由得有些好奇,“婶子,你说吧,什么事,只要我能帮一定帮你。”
慕母动了动嘴,犹豫着道:“就是,那个,那个王小芬吧,小意一直把她当成好朋友,虽然上次她给我们发电报,说看清她了,但我们还是不放心,能不能拜托顾队长尽量别让她们俩接触。”
“发电报?”顾忍寒在心里不断的嘟囔着这几个字。
脑袋里却不知为何想起了前一阵子慕知意跟他冷战,应该就是那次吧,她一个人去公社谁也没有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