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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总,我能抽颗烟吗?找找诉说故事的角度!”

“随便!”

我抽出一颗“红将军”,盒里已空空如也,我看了一眼身旁的垃圾桶,连个脚踩的地方都没有。

有钱人什么时候这么会过日子了?脚踏的比手掀的贵很多吗?

我伸手去掀垃圾桶盖,打不开。

我潮,连你也欺辱我?和谁学的?

和你家公子吗?

我使劲再掀......

“我这是智能垃圾桶,你别上手。”

李尚龙用脚靠近垃圾桶盖,盖子果然就自己掀了起来。

很尴尬,想到过出师不利,没想到会栽在一个垃圾桶上。

这就真的比脚踩的好用吗?

“有钱人,会玩儿,李总这空气不是从珠峰买来的吧,那我得戴口罩,我可用不起。”

“我最值钱的是时间。”

好,这是要下驱逐令。

“李总,你知道我们现在的营业额截止到昨晚,差距是多少吗?”

“不知道,我只知道15号的时候我们还差着840万,估计现在……应该破千万了吧!”

李尚龙轻描淡写。

“没错,李总的日均营业额160万左右,我能力有限,勉强维持在120万,一天大概差了40万,按这样算,又过了七天,理应为1120万才行!”

我摸了一把垃圾桶,不管它愿不愿意,向它肚子里弹了半截烟灰。

“可事情总有意外,我来的时候刚问了周秘书,她说截止到昨天,我们的营业额是3580万……”

“3580万?”

李尚龙的意外视而可见,28天的营业时间,他的营业额大概为4480万。

“你觉得我信吗?这段时间海德格玛的促销如此猛烈,我们之间的差距却只有900万?总得讲个道理吧!”

“如果我说正是海德格玛猛烈的促销,才成就了秦氏百货,你能信吗?如果我再说,900万的确有误,我们之间真正的差距比这还要少,只有360万,你能信吗?”

李尚龙眼神一愣,在空中抓了一把。

“我说我手里有一块金子,你信吗?”

我差点说出口,我信你奶奶个腿!

劝人要有证据,证据的形式无非四点:举例子、列数字、做解释、作比较。

“我简单一说,今天下午乔华杰也提了一嘴,最近这几天,总有一批号称外地人来扫货黄金,但事实上他们除了海德格玛哪儿也没去,他们买走了大量的黄金首饰,在给乔华杰创造业绩收入的同时,他们也顺便开走了不少宝马,准确说这个数字是11,11辆宝马,一辆价值20万,也就是220万,这也就解释了,差距为什么是900万而不是1120万。”

“你刚才不是又说只有360万吗?”

李尚龙像在听天书,不是不懂,而是压根不信。

“对,我们都知道购物广场企业的利润率大概为百分之三十,而我刚才说的价值220万、11辆宝马车是纯利润,没有成本,也就是说要想挣到220万,就相当于要有660万的营业额,如果这样算,我的营业额就是4020万元,你的是4480万元,相差360万元,这就是截止到昨晚,秦氏百货前后的差距!要知道,我们最后比的可是利润而不是营业额!”

李尚龙脸色稍变,看来是信了三分,如此,至少他现在应该知道,人肯定是我派出去的。

“220万算纯利润?哈哈!”

这笑有两层意思,一是嘲讽对手的无知,二是掩饰自己的惶恐,至少电影桥段都是这样的老套路。

“你买黄金首饰不需要投钱吗?据我了解,他们一个人要买二十多万的东西,这一天下来怎么也得一百多万吧,一百多万,相当于你一个月的营业额了,怎么这都算不过来?你忘了,我们的利润只算账目,不算存货!”

“我能把11辆宝马车卖了,你觉得我卖不出这一天一百多万的货?我的货无论是车还是黄金首饰,可都是进价销售,应该不愁销路,何况我也有自己的智囊销售团!”

“空手套白狼!”

李尚龙“蹭”的站起来,将桌子上的杯子摔了个粉碎,一丝不苟的发型稍有凌乱,完全失去了他该有的翩翩风度。

我猜小冉也见过他人前为人人后为狼的这般模样。

“我与乔华杰应该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相互成全,我给了他营收,他给了我利润,两全其美!”

“好一个两全其美!别忘了,我们之间还有900万的营收鸿沟,我们一天的营业差距就算40万,今明两天就是80万,30天,我的总收入你是知道的,4800万元,今明两天过后我们就是980万的营业差距,我的利润是1440万元,你拿什么和我比!”

李尚龙这种人遇到劲敌才会咬牙切齿,不像我们,除了劲敌,面对不好撕咬的排骨、猪肉也会如此。

李尚龙的种种不解,也是给他幻想的防护网,而我的任务就是将这些防护网撕掉,让其跌入谷底。

“李总,你这种说法多少有些外强中干,28天,我的营业额是3580万元,除去11辆宝马车的销售额,共计3360万元,秦氏百货120万元的日销售额,30天,我的百货营业额是3600万元,相差千万元,但从利润看,并非如此,我3600万元的百货营业额,利润大概是1080万元,所以,我们之间的实际利润差额是360万元,买黄金抽宝马属于空手套白狼,一辆宝马20万,我需要至少18辆车,我已经抽了11辆车了,7辆车就是我们输赢的临界线。”

“7辆车?不对吧,7辆车你或许能追平我,但想赢我,你需要8辆车,恐怕不好办了吧,我与乔华杰已化干戈为玉帛,你信不信我打个电话给他,他就能停了所有海德格玛的促销活动?到时候你去哪儿弄8辆宝马车?”

听起来严丝合缝、毫无纰漏,但实际上不值一提。

“李总,我既然来了,还把话说的这么清楚,你觉得我会傻到来给你交个底连内裤都不剩吗?行百里者半九十,眼看着这趟活儿到目的地了,我自个儿再把自个儿绊倒?“

李尚龙一阵哆嗦,他眼里的火快把自己给熬干了。

“你可以给乔华杰打电话,他也可能为了帮你暂停两天活动,可别忘了,李总,我们当初的协议上写的明明白白,轮值期间产生的债权也算营业收入,而我手里的预售单和预售合同上都写了同样一句话:导致无法交易一方需三倍赔偿对方。我倒乐见其成,那可真是空手套白狼了。”

家族的脸面无形中变成泰山压顶般的压力,李尚龙脸色极其难看,眼神变得飘忽不定,甚至还自言自语了两句。

“我看你套不着白狼,你倒像条中山狼,别忘了,你只有10个人,两个晚上要抽出8辆车,你有这么好的运气?”

“赌一把吧,李总,或许我能赢呢!哦,对了,现在是……晚上七点,九点钟,海德格玛那边又要开奖了,看看幸运女神站在哪一边吧!难道她也爱富嫌贫!”

该说的都说了,李尚龙的脸色眼看就要土崩瓦解,他不再搭理我,陷入对未来无法掌握的恐惧之中,我看着他,像初中时一个愣头小子把校外“带头大哥”给欺负了。

“即使你退出,账目上的利润仍摆在那里,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哪天传出去了,我岂不是丢了夫人又折兵!”

这就是我与土地公的顾虑,如果我明天来,李尚龙肯定会问,货都买了,奖也抽了,就等着开奖,你现在退出,但账上的利润该是多少还是多少,你人退了、名义上是弃权了,但利润藏不住啊,如果你利润略高一筹还选择退出,别人会怎么想。

所以,我和土地公才想到了一块,今天来至少带了最大的诚意。

“这个顾虑你可以打消,来的时候我已经吩咐过了,明天的货虽然提前买了,但奖不能提前抽,只要李总同意我们之间的协议,我可以不让我的人参与明天的抽奖,到时候也就没有宝马可套了,账目的利润一栏,我自然要比你的少!就连拿到财务的人也看不出背后的事,到时候我反而捞个知难而退、不自量力的名声,您呢?借此事,对外宣称已对小冉彻底寒心,既赢了局也输不了人!”

李尚龙闭上眼不再说话,我不知道他打算想多久、能不能想得通,长时间的沉默于我而言没多大意义。

“所有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词,我凭什么信你!”

我刚打开门,要迈出一脚。

“李总,你觉得我会在这个时候特意跑来和你过家家吗?图个热闹?如果不信,我只能走着瞧!”

我赌李尚龙不会拿李氏家族的颜面和我赌这一场。

除非他能想到其他绝妙办法。

不远处“香气”驻足而立,她肯定听见了她老板的咆哮声。

“好,够刺激,那我们就赌一把,我就不信这个邪!”

我不愿回头看他那副模样,可想而知。

“李总,我是想各退一步,大家各自安好,我还会等你,直到明天晚上,吴董事长召集我们开裁决会议前!”

“不需要!”

门关上,挡住了一半的歇斯底里。

我是晚上八点十分接到胖子的电话的,我买了烤鸭、凉拌花生米走在回家的路上。

一如往常,我问他,有何贵干,我见色忘义的兄弟,胖子沉默了一会儿,告诉我,小梅走了……

人和摩托车狠狠摔在了地上,我感到头晕目眩,赶忙去捡手机、靠马路边坐下,我有些呼吸困难,只能大口大口喘息着。

今晚的月亮如此明亮皎洁,穿碎花裙的小梅、坐在胖子身后的小梅、与我争一时口舌之快的小梅在我脑海一遍遍出现,那么好的小梅,我都没来得及说声再见!

我突然感觉这是这个冬天最冷的一个夜晚,我不停地打着冷颤,不知该对胖子说些什么,我与胖子分别已经两个多月了。

“胖子,什么时候的事?”

“总有这天的,对不对,大发,从认识小梅的第一天我们都知道的,可我真的很难受!”

胖子极度忍受着,但微弱的啜泣声听起来依然撕心裂肺。

“胖子,你在哪儿?回来了吗?”

胖子没有说话,只有隐忍着的巨大痛苦,丝丝缕缕地侵入骨髓,要将胖子千刀万剐;如胖子所言,我们都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当这一天真正来临的时候,我们还是崩了,我曾答应小梅,如果哪天她走了,我会陪在胖子身边,看好他,可现在胖子在哪儿我都不知道。

“大发,小梅因我而死……”

我和小梅最担心的事发生了,我们都害怕将来某一天,胖子会把小梅的死归咎于自己,以胖子的感情用事,他后半生怎么走出来!

“胖子,生老病死的事,人能做什么,小梅的病我们无能为力!”

“如果不是我锒铛入狱,小梅就不会被折磨成那样,大发,我无法原谅我自己,永远都不会!”

我和胖子陷入了沉默,我不知该如何劝解胖子,任何的劝解又有什么意思。

突然,胖子挂掉了电话,我再打过去已无人接听,再打依旧没人接。

我不停的打,整个人都快裂开了。

十分钟后,收到胖子发来的消息:大发,三件事,一,私侦社已经解散了,准确的说,是我们的私侦社解散了,总部会派人接管滨城的业务,你自由了,大发,当初我不应该把你拉下水,去找个正经行当吧;二、我也退出这一行了,咱俩也散了吧,你现在手里所有我的联系方式很快都会失联;三、大发,不要自卑,小冉是个好姑娘,祝福你,我永远的兄弟!

再打,电话已无法接通。

街上琉璃璀璨,烛光烟火,我仔细想着胖子的去处,天大地大,他能去哪儿?

我去了滨海路三十八号,站在电梯口,里面是硕大的黑洞,胖子的板房像一块黑石头,淹没在沉默的黑暗中,一同淹没的还有我与胖子无数次烧烤的情景,他呼天抢地、我气吞山河。胖子说我俩也散了吧,究竟是什么意思?

转过头,我又去了城中村,可呈现在眼前的是一片废墟和瓦砾,小梅的家和她的父亲都不见了踪迹。

我掏出手机给小梅父亲打电话,已停机。

似乎有什么无形的东西正在慢慢挤压我,我挪不动脚步,也看不清不远处的方向,我思绪万千却如同空空如也。

我蹲在地上,焦头烂额,他们都去哪了?

电话突然振了两下,是土地公。

“都不敢给你打电话,还是我来吧,三件事,一是抽奖结果出来了,我们……只抽中了三辆车;二是额外派去的五个人离开秦氏百货后再也没回西城的狗狗收容站,狗老大派人找了,但那五个人的家早已人去楼空;三是重复一下海德格玛的领奖规则,必须本人亲自到场,否则视为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