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这召唤出神龙是死是活,看洛珘姐姐这般胸有成竹,那日子还是得继续,该吃吃,该喝喝……
花姝晴被北静王派人接走,朱锦佑并未亲自去接洛珘姑娘回府。
宋四觉得爷这些日子有些不对劲,也不敢多问。
洛珘却乐在其中,和夏凉待在一起躺平的日子真好。
好吃好喝,小桃又勤快得不像话。
这是她们为数不多的几日清闲。
夏凉喝着清凉的红豆燕麦奶茶,摇晃着小腿儿,最近严轩有空就给她送京城最好的糕点上门,各种零食儿更是源源不断。
相反,洛珘这边特别安静。
中途倒是有王府的婢女过来给洛珘送了一趟衣物,便再无人问津。
忍了两日,夏凉实在忍受不住,问洛珘:“姐,你和宁王怎么回事?分手了吗?”
洛珘莞尔一笑:“若是能说断就断,这倒是极好的。”
“姐,你真的能说放就放手?你当真的没喜欢过朱锦佑吗?”
“说不清楚,喜欢是喜欢,但没有非要嫁给他伴他一生一世的觉悟。我想,他也未必有这个觉悟。你看,这才去了他母后那边几次,定是又听到关于我真正的身世秘密,人便开始摇摆不定了。”
“那是,若是换成我,我也觉得洛珘姐姐太神秘不靠谱。”
“……”敢情这胳膊肘是往外拐。
夏凉笑嘻嘻道:“姐,你要不要去向宁王殿下问清楚,看究竟怎么回事?”
“然后呢?让我如何解释,你知道我再次活过来时,生产前的记忆都没有的,总不能又编吧?”
夏凉摸着下巴,看到一旁忙个没停的小桃,小桃是知道莹贵人曾经失忆的事,那让她去说会不会好些?
小桃见两位姑娘都将目光投向她,才悄悄走近,低着头道:“洛珘姑娘,夏姑娘,皇后娘娘交代过我,这些事还是莫要往外说,说得越多,错的越多。”
洛珘哑然失笑,笑着笑着,根本停不下来。
夏凉叫了一声:“完了完了,洛珘姐姐彻底疯了。”
小桃看着姑娘这样,亦是着急,想着是不是一时半会伤心过头,她急忙往外跑。
夏凉问她:“小桃,你干嘛去?”
“我去医馆给姑娘抓点药,她这是心有淤积散不出去。”
夏凉睁大眼,问洛珘:“姐姐,是这么回事吗?”
洛珘停止笑,倏地坐直身子,擦了擦眼泪星子,正经道:“嗯,应该是有些,现在堵在心口的那块淤积出来一些,好多了。”
夏凉扬扬手,让小桃快去快回。
小桃打开门,往廊上走,却看到不远的楼梯口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宁王殿下?你怎么在这里?”
“哦,刚来一会。”
“那殿下你自个儿先进去,我先去医馆。”说完一路小跑。
朱锦佑想问什么事来着,又怕是洛珘哪里不舒服,连忙往屋子跑去,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回应。
再敲一遍,是夏凉的声音:“小桃,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朱锦佑想着是姑娘的地,也不能随便推开门。
半晌,才幽幽冒出一句:“是我!”
夏凉和洛珘吓了一个激灵,连忙将弄出的游戏机各种现世的小玩意小零食藏起来。
“姐,装病!”
洛珘“哦”了一声,人立即瘫在软榻上装头疼。
夏凉才缓缓打开门,看到朱锦佑,十分惊讶道:“宁王殿下,你怎么才来?我还以为你都忘了洛珘姐姐了呢!”
朱锦佑懒得客气,人往屋子里探探,只看到一人卧在软榻上。
“她怎么了?”
人急忙三两步跨过去。
夏凉嘀咕一声:“敢情你还知道关心姐姐,哼!”
洛珘这才意识到,嘴里清口气的口香糖还未吐出来。
只能抿紧嘴,闭着眼。
他轻轻坐在她身旁,想着她身子骨向来孱弱,之前吹了次寒风便能烧着身子,这几日肯定是心中怨恨他不来,心急如焚又伤着了自个儿?
他用手将她额上的碎发抚到耳后,认真端详她的脸颊,似乎挺红润的,再摸摸额头和脸颊,也并未发烫。
“夏姑娘,她这是哪儿不舒服?”
“应该是心口堵得慌。”
朱锦佑惊诧:“为何心口会堵得慌?”
夏凉替他斟好茶,端在他旁边的桌案上,眼睛瞪得老圆。
“你当真不知道洛珘姐姐为何堵得慌?”
他的指腹却是轻轻贴在洛珘脸上没有拿走,洛珘感觉脸颊痒痒的,实在难受。
这人是不是又在装了?以他的聪慧,能猜不出怎么回事?
朱锦佑摇摇头:“为何堵得慌我确实不知道,莫非是这些日子有人来气她了?姑娘心胸这般开阔,能一下子被气到?”
洛珘嘴里的口香糖黏着上颚更是难受,想吐不能吐,搁着喘不过气,咽下去那是万万不可,谁知道会不会噎住。
夏凉注意到姐姐的脸憋着透不过气似的,干脆往狠了说:
“你这几日也不来接姐姐回府,虽说姐姐是不想住王府,可是你对姐姐不闻不问的,她这几日是吃不好睡不好,人也跟着瘦……瘦倒没瘦,就是这人精神不太好,整天恍惚得很,我想她定是抑郁成疾,不愿与人说话了。”
“哦,那本王得尽快找御医给洛珘姑娘看看病。”
他起身一瞬,洛珘紧紧抓住他的衣袍。
朱锦佑装作惊讶万分,摸摸她的小手,体温也正好。
“你醒了?是哪里不舒服,能告诉我吗?”
“她是看到你来,太激动了。”
夏凉说的自个儿都快信了,洛珘嘴里含着的口香糖快化成泥了,她腾的坐起身,鞋子都未来得及穿,跑去找痰盂吐出嘴里的破玩意。
夏凉这才恍然大悟。
朱锦佑原本以为她在耍什么诡计,见她倏地跑开,吐了一嘴,以为真是不舒服,连忙拿过杯子递给她漱口。
“好些没有?吐了就好了,别什么都憋在心里,你说出来,我都会用心倾听。”
夏凉捂着嘴偷偷笑,再看这一幕,真好,洛珘姐姐蹲在痰盂前漱口,他蹲在一旁端着杯子,一面为她轻轻拍着背部,俨然一副岁月静好的画面。
夏凉第一次真正觉得他们十分相配,他多少是对洛珘姐姐是动了些真情的吧!
片刻后,洛珘才抬起眼看向他,方才被呛得眼角溢出眼泪星子,这一瞬看着尤其楚楚可怜。
朱锦佑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这一滴眼泪化成无数只手掌紧紧捏住,没法挣扎,没法透气。
他这些天想了许多,决定今日过来问个清楚,可人到了这里,却是踟蹰。
眼下,他更不忍心多问一句,她要说的话,总会说的。
“朱锦佑,你是来看我出糗的吧?”
朱锦佑一愣,他现在可怜她都来不及,恨不得替她受这份罪,怎么她就这般不按常理出牌。
“你不舒服,跟我回王府去,我让御医给你瞧瞧。”
洛珘起身,正想说没事,结果有些低血糖,人站起来头晕沉沉,一个踉跄差点摔了,幸亏朱锦佑眼疾手快将她抱入怀中。
“生病了就不用逞强,做个柔弱的姑娘家家有何不好?”
夏凉好想捂住自个儿遭罪的耳朵。
洛珘低眉一笑,好像这样也不是不可,是不是他就不会再追问她的真实身份来为难她了?
她这么一想,双手轻轻挽住上他的脖颈,佯装娇媚柔弱。
“王爷,我真的心口好痛,特别堵得慌,要不,你抱我走?”
说完,整个人挂在他身上,紧紧贴着他不放。
夏凉嘴里叨着“少儿不宜”地捂住双眼,又从指间缝隙中偷偷看,啧啧啧,洛珘姐姐真是有一套,是不是在帅哥面前,再彪悍的女子都能变成娇弱的小白花?
朱锦佑没说二话,双手将她横抱起,直接带她去王府养身子。
出了门没走几步,小桃便开了些药上来准备给夏姑娘看看。看到这一幕,十分惊诧,夏凉挥着手让她跟上。
自个儿站在门口笑得眼泪都快脱离地球引力。
门口的侍卫莫名其妙,这事有什么好笑的吗?
还未下楼梯,朱锦佑才发现洛珘没有穿鞋,让小桃赶紧去取鞋,他则用自己宽大的袖口挡住她的玉足。
她本就和别的女子不一样,他为何非要斤斤计较她究竟是谁,这有什么意义?
想到这,他心中的那块石头松了松,洛珘挽着他的脖颈,将头深深埋在他脖颈处,轻微的呼吸轻轻撩拨着他的肌肤,令他恍惚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