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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琬一手抱着白雪,走过去牵起东方云卿的手,带着小水、小火走出了空间。

她让他坐下后,将白雪放到了桌子上,拉着他的手去抚摸它的头。白雪主动蹭着他的手,发出奶声奶气的叫声。

小水飘过来,语气兴奋:“这只灵宠好可爱啊!”

小火也跟着飘过来。

他则感觉到了毛茸茸的头,于是另一只手也出来抚摸它。

原来是一只很小,很温和粘人的灵宠。

她拉起他的手,在桌子上写:“名字叫白雪,是一只白狸。”

“送给你,你喜欢吗?”

被人送了一只软软糯糯的灵宠,东方云卿觉得自己好像被当小孩子了。而且送灵宠这种事情,一般是男子送给喜欢的女子。男子送给男子,不太常见。他开始疑惑陆琬到底是不是男子了。

他觉得有些不习惯,但还是点点头。

“喜欢就好,这样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抱着它,也不会觉得到孤单了。”陆琬高兴地说。

然后她想起他听不到,又握住他的手指写:“喜欢就好。”

他感受到在他手掌间动了一会儿就安静趴着的白雪,思绪飞到自己童年时期……

她拿出喂养它的食物,是一种植物,带着他喂白雪。

白雪吃饱后,很快睡着了。她用清尘决将他和她都清理干净,然后告诉他要给他针灸、让他忍住疼。

他嘴角微微上扬,点点头,心里笑起来:针灸有什么疼的?这么细腻的提醒,你应该是女修吧?

她用灵力给他扎针,将灵力沿着银针注入他的穴位,冲击着他损伤的经脉。不一会儿,他表情紧绷、额头冒汗,咬紧了牙关。

这是针灸吗?怎么会这么疼,疼得比得上童年的痛苦了!

看来他提醒是对的,是我多想了。

他一向忍耐力极高,不怕疼,此时也疼得冷汗淋漓了。

过了很久,终于结束了,他的脸色早已惨白、身形颤抖摇摇欲坠,而她则累得虚脱乏力。

她再次用清尘诀将她和他清理干净,然后带着他的手写道:“你要沐浴吗?不远处有温泉。”

他有沐浴的习惯,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于是她紧紧拉着他的手,带着他御剑飞行去往温泉。飞行速度很快,他能感受到风从他身边呼啸而过,心里畅快了很多。

她把他带到温泉里面,告诉他衣服的位置,用细长的绳子一头绑住自己的手腕,另一头绑住他的手腕,告诉他洗完了就拉动绳子喊他。

他点点头,她于是留下一个结界、飞了出去。

他从未和其他人一起沐浴,还好他先想到了。

隔着水汽,他羞红了脸。还好她没看到。

……

晚上,东方云卿很快睡着,陷入了梦境。白雪乖巧地趴在他枕头边,也睡着了……

一个看起来只有人类六七岁大小的、粉雕玉琢的儿童正在自己和自己下棋。一只体型庞大、浑身雪白的九尾狐趴在他身边、守护着他。

天色暗了下来,起风了,空气有些微凉。白狐抬起了头,开口道:“小主人,天黑了,主人今天很忙、可能还是回不来。你别等了,早些休息吧!”

“不,我再等等,我已经习惯了。我已经很多天没看到父王了!”年幼的东方云卿一边继续下棋,一边坚持着。

九尾叹了一口气,说:“那我继续陪你吧!”

没一会儿,一个倩丽的、约摸人类十四五岁少女模样的身影御剑飞进院子,落在棋盘面前。东方灵儿笑着摸摸他的头,说:“小师弟,你又在自己和自己玩了,多无趣啊!”

九尾:“他从小没有父母陪伴,也没有同龄人玩伴,性子冷清,只能一个人玩耍了!你和他年龄最为接近,有空了,多陪陪他。”

东方灵儿点点头,笑着对他说:“师姐带你修炼,练剑好不好?”

小东方云卿抬起头,皱着眉道:“可是师姐,你教的那些我都会了啊!”

她捏了捏他柔嫩的脸颊,佯装生气:“人小鬼大!会了不代表熟练,熟练不代表精通,精通不代表你可以上阵杀敌啊!”

她抽出剑直指天空,语气豪迈地说:“护佑苍生,斩妖除魔,我辈义不容辞!”

“小师弟天赋异禀,以后会是新一任神尊、肩负起神族责任,越发得勤学苦练,成为门派的骄傲!”

他皱起了眉头,弱弱地说:“可是我不想当神尊!”

“啊?”她惊讶了一下,然后笑着说:“你还小,以后想法会变的!”

“小师弟,你得快速成长起来,才能帮你父亲、我师尊分忧解难。”

“为父王分忧解难?”他眸子亮了亮,一脸期待:“那到时候父王就有空陪我了吗?”

她揉了揉他的头发,笑道:“那当然了!”

“好,那我们就继续修炼,我一定会成为神王宗的骄傲!”他站起来,高兴地说,主动拉起她的手、去往练武堂。

……

神王宗一片缟素,众人脸上难掩悲伤神色。到底发生了什么?

年幼的东方云卿心底慌乱起来,他不顾人阻拦,跑了进去,他看见师姐东方灵儿伤心欲绝。

她哭得脸上都是泪痕,眼睛已经红肿了,妆容也花了。但她还是拦住了他,哭泣道:“小师弟,回去吧,不要看!”

他用尽力气挣脱了她的怀抱,在棺材里面看到了等待了很久未归的父王,已经变成了冰冷尸体的父王,他的心像被人剜掉一样,但怎么也哭不出来……

父王死了,九尾死了。后来他长大了,师姐失踪了,打探的消息是她也惨死于魔族之手……

东方云卿陷入无尽梦魇。他眼前先出现父王冰冷、惨白的尸体,然后过了几天他变成了一阵风消散了。然后他眼前出现了九尾的尸体,它雪白的毛发被鲜血染得血红。再后来,他眼前出现了师姐哭花的脸,以及她变成干尸的画面……

陆琬沉睡中,忽然感受到床上的人在颤抖。她醒了,仔细感受着,他确实浑身颤抖。

她见他不仅颤抖,还额头冒汗、眼角有泪痕,把了脉后发现身体正常,于是大喊:“神尊,醒醒,你做噩梦了!”

喊了几声后,她想起他听不到。于是侧躺下来,擦干他的汗水和泪水,紧紧抱住他。她轻轻按摩他的眉心,一边顺势朝他识海注入灵力让他安神,一边安慰道:“别怕,别怕……”

他渐渐安稳下来,她见此,也支撑不住、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