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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海郡。

王凌看着姚胥派亲卫传来的信,眼角微微抽搐了两下。

“这个鳖孙,我去哪给他弄武器。”

神色有些不善的看了眼姚胥的亲卫,王凌挠了挠头发。

这他去哪给弄武器,首先秦卒正在用的不能给,这是让他犯错误。

“雷布,我们缴获的羌人武器,还在吗?”王凌想到了羌人的武器。

“大人,羌人的武器都运到了西海城,在那里会被销毁,重新锻造。”王凌的亲卫雷布说道。

“王将军,典客大人说只要秦制武器。”下方的姚胥亲卫说了句。

听到这话,王凌的脸不由一黑。

“你废什么话,姚胥说啥就是啥,他凭什么?就凭两片嘴唇吗?”

见王凌发怒,姚胥的亲卫缩了缩脖子,拿出了另一封信。

“大人说王将军若是为难,可看看这封信。”

王凌接过信,仔细看了眼上面的油蜡封,确认没被动过,这才打开书信。

半晌,王凌随手把信收起来,皱眉沉思了起来。

“雷布,我记得我们回收的武器,很多还能用吧。”

“是有很多还能凑合用,有些长矛和长戈,只是柄坏了,换一个还能用,有些剑也是,就崩了几个口,还能用,但已经有部分运到雍都重新锻造了。”雷布道。

“还留在西海城的这些东西,归拢一下,统计个数,怎么也是铁器,比匈奴用的铜器强多了。”王凌吩咐。

大秦军卒早就完成了青铜器与铁器的转变,所有上缴的青铜器,都被运到了关中,用来铸造秦半两。

“喏!”雷布拱手应下,随后走了下去。

“记住,弩不能统计,长弓也不行,短弓可以。”王凌在后方交代。

………

与此同时,姚胥来到了北地郡,见到了李信。

他的信已经加急传回咸阳。

当来到北地郡,公孙冉眼中生出了一丝感慨。

他好像很久没回来的,他曾经做梦,梦到的都是义渠的场景。

在北地郡,姚胥找到了李信,公孙冉也在李信的部下中看到了很多义渠人。

虽然现在义渠已经被秦国同化,但从服装和语言语调上,依旧能分辨出谁是义渠人。

有两个中年义渠人,公孙冉甚至还能叫出名字,但公孙冉没有相认。

姚胥与李信没什么交情,不过在见到李信说了自己的计划后,李信也认为可行。

至少,如果掀起月氏与匈奴的冲突,对大秦有利。

从李信那离开后,姚胥便动身返回了月氏。

只不过,这一次,姚胥没有返回敦煌,而是返回了昭武城。

这一来一回,已经花去了姚胥十几天的时间。

给他的感觉,就是只有疲惫,为了赶时间,他可是全程骑马。

如今大腿内侧,就算是垫了一层羊皮,因为摩擦,依旧是火辣辣的疼。

………

在月氏,有两个非常重要的城市,一个是敦煌,一个是昭武。

在月氏最强大的时期,昭武城就是他们的活动中心。

当时的月氏活动范围一度到达陇西。

但随着乌孙、西羌、康居等先后反叛,昭武城经过几次战乱,月氏的双靡就认为昭武城不安全了。

政治中心开始从昭武城转移到敦煌地区。

可以说,昭武与敦煌之间,就是月氏最活跃的地区,这个地区包含了大半的河西走廊。

如今大秦设立的凉州郡武威县,距离昭武城只有五百里。

随着大秦打散了西羌,月氏有意无意的已经在昭武城布置重兵了。

月氏总体来说有五个大部族、七小部族,每个部族都有一个酋长,被称为‘翕侯’。

五大部族分别是休密、双靡、贵霜、肸顿、高附。

双靡一直都是月氏的王室,曾经一直处于统治地位。

只不过,随着数十年前,乌孙、康居、羌人、匈奴先后反叛,双靡部族的实力急剧衰落。

这时期的月氏国,是处于几大部落割据,各自为王的时代,双靡明显无法约束这些部族了。

到了昭武城,姚胥照例每天都宴请月氏几大贵族。

这是他的习惯,来源于他父亲姚贾的教导。

姚贾平生收受贿赂无数,而这些贿赂却被他反之都用来收买敌国之人。

姚胥也是如此,自打来到月氏,他就在敦煌与昭武城来回跑,不时的邀请月氏贵族,五大部,七小部的,他都宴请。

这么久的时间,花费钱财无数,但也让月氏的贵族们对姚胥放下了戒心。

就是因为他四处攀交情,才在去年匈奴退走的时候,说服了月氏出兵截杀头曼单于。

这天,他宴请了休密翕侯的大儿子奢馀。

自打双靡部败落之后,各部落翕侯就几乎一年到头都不在昭武城了。

他们不在的时间里,留在昭武城的儿子就是他们的使者。

酒过三巡,姚胥有些醉眼朦胧的靠近奢馀,强忍着对方因为常年不洗澡而产生的腥膻味,道:

“奢馀,最近你部可能要多多戒备了。”

“哦,戒备什么?”一脸大胡子大圆脸的奢馀随口说了句。

“我这次回陇西,听说了一件事,兰州乌氏,竟然在与匈奴做生意,卖武器装备。”姚胥脸上露出了一抹悲愤。

“做就做,这有什么……”奢馀的话还未说完,猛然转头看向了姚胥。

“卖给匈奴武器,你们不是要与匈奴开战吗?这是资敌。”

“我也不清楚,不过你知道贵族之中难免会有一些蛀虫。”姚胥装出一副醉酒的样子说道。

“你的意思是,乌氏敢卖匈奴武器,有秦大官支持?”奢馀一双眼睛怒睁,胡子上还沾着肉沫和酒水。

奢馀并不了解秦国,但他了解自己的部族,一些贵族为了利益,什么都干得出来。

“我只是猜测,那些蛀虫早就有了,丢人了,丢人了,喝酒误事,好好地说这些做什么。”

姚胥轻轻给了自己嘴巴一下,然后装作醉酒的拿起酒壶,手都不稳的亲自为奢馀倒酒。

此时,随着姚胥的话,奢馀有些昏沉沉的头脑已经清醒了过来,他看着倒酒的姚胥问:

“乌氏与匈奴做了多久生意了?”

姚胥摇摇头:“不知,哎呀,你问这些干什么,喝酒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