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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帝觉得有些可惜:“好吧,不过……”

她想问问这些灵兽的事,但想了想,还是决定下次和京纾单独谈论这个话题。

因为她发现这些小兽们很奇怪,就像是被清洗了记忆,什么都记不得了。

*

京纾还像往常一样,吃吃睡睡,一边接济着家人,时不时从空间拿些吃的出来。

自从阎啸天离开流放队伍,京家就开始省着喝水,因为越往南走,水源就越是稀缺。

很多人水壶都空了,一个个渴的嘴唇干裂。

然而京家人却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每次第二天早上醒来时,水壶里的水竟自动灌满了!

“奇怪了,这水和食物都怎么出现的,要说是祖宗显灵,可这食物各个都奇怪的很,之前从没见过。”

京家人还发现,祖宗好像更偏爱几个小辈,每次都是先把食物给他们,再由他们分给其余人。

京灏屹撕开锡纸,里面是一只窑鸡:“阎公子之前就拿出过这种食物,莫不是阎公子差人送来的?”

京灏昌说:“阎公子真是个大善人。”

老夫人接过京灏宁递来的吃食:“你们没见过,不代表大宛国之外的地方没有,不管是祖宗还是阎公子,你们都要记着这份恩情。”

京清云坐到她身边:“母亲,我们都知晓。”

这句话她母亲已经说过不下八百遍了,她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京灏屹笑笑:“对,我们一定会报答阎公子的恩情。”

休息过后,流放队伍继续前行。

几日后,队伍到达了巴蜀。

“流放地巴蜀的都出来!随我进城,其他人城外休息。”衙役将几人带走了,轮到韩非同的时候,衙役瞪了他一眼。

韩非同抽抽嘴角,提醒道:“大人,我是去岭南的。”

衙役冷哼一声走了,韩非同擦擦头上的汗:“保佑我顺利到岭南!”

韩非同从没想过,自己居然有一天这么期待去岭南那种荒山。

牛二的流放地也是巴蜀,走之前,他看了眼队伍里,带着儿子独自歇息在树下的女人。

女人悄悄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很快的偏开视线。

“快走了!别墨迹!”衙役催促道。

京纾睡眼惺忪,醒来后不哭不闹,安安静静的等着卫顾夕喂奶。

“七宝好乖啊!姑姑来抱抱!”京清云捏着小侄女软乎乎的脸蛋,爱不释手。

她抓起一旁京灏昌的手:“三哥,你摸摸七宝的脸,又软又滑的。”

京灏昌触电般收回手,一脸惶恐的说:“不行,我看不见,别再戳伤七宝了。”

京清云看着他纠结的样子,干脆把小侄女塞他怀里:“你尽管抱着,我在这呢!”

京灏昌吓了一跳,就要把京纾推回去,京清云突然说道:“你看她还在看你!”

“她在看我?”京灏昌僵住,心里更慌了,默默地将头偏开。

京纾有些疑惑,她又不吃人,三叔怎么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

她仰着头,仔细观察一番,这才发现,三叔的眼睛有些怪异。

他的眼睛生的很漂亮,是典型的瑞凤眼。

但眼神空洞,不曾聚焦,虹膜是正常的深棕,可瞳孔竟是白色!

“妹妹,你快把她抱走。”

京灏昌前倾的身子朝后靠了靠,生怕小侄女看到自己的眼睛被吓到。

【三叔的眼睛里有黑气,是被用魔界的术法摘走了,难怪他瞎了。】

京承健听到声音,立刻走过来:“三叔,我来抱妹妹吧!”

京灏昌顺着声音,匆忙的将小侄女递到京承健手里,才隐隐松了口气。

“三哥,你不用这么紧张,七宝才不会被吓哭,七宝跟普通的小孩不同。”京清云安慰他。

京灏昌嘴角勉强挤出一丝苦笑:“可我这眼睛,不管小孩还是大人看了,都会被吓到。”

他这双眼睛从记事起就瞎了,听母亲说,他刚出生时,眼睛就不太对劲。

但当时人们也没多想,后来随着他年龄增长,瞳孔渐渐变白了,大人们才发现,他是个先天的瞎子。

以至于没有学堂愿意收下他。

好在父亲没放弃他,花大价钱请来各种名师教他研习。

京承健抱着妹妹走到无人的地方:“妹妹,三叔的眼睛真是你说的那样吗?”

【是的,三叔的眼睛是被人动了手脚,只要找回三叔的眼睛,他就能看清啦!】

京承健面上一喜:“那我们去哪找呢?”

京纾略略沉思。

【得我长大一些才能做到,我需要给三叔施针。】

既然那人能用魔界术法,摘走三叔的眼睛,多半就是魔界的人。

她需要追踪魔气去找到那个人,将三叔的眼睛拿回来。

其实魔帝也能追踪那缕魔气源头,只是魔界现在只剩魔帝一人,其余人都在冥界,少有几个有功德的投胎去了各界。

魔帝不能够跨越其它界找人,追踪很难有结果。

要想冲破多界,只有神能够做到。

“太好了,三叔的眼睛有救了。”京承健很高兴,妹妹就是他家的福星。

【三哥哥,我们今晚去云城一趟吧!】

京承健点点头:“妹妹是想找云城的知府,帮云城重建吗?”

【有这个想法,不过我们要先试探一下知府。】

如果是自私自利,贪得无厌的人,京纾可不愿意用他。

安顿好去往巴蜀的流放犯,官差们带着流放队伍继续前行。

裴玄明坐在板车上,将水壶里最后一滴水倒进嘴里。

“今天中午不是刚装满的,这么快就喝完了?”

衙役走在板车旁侧,小声地说道:“回大人,并没有装满,巴蜀的水井都干了,城中已经没水了。”

裴玄明满脸呆滞:“那我们回去怎么办?岂不是要渴死?”

他目光幽幽的看向京灏宁。

在这个水源稀缺之地走了这么些天了,京灏宁身上竟还背着鼓囊囊的水壶。

他跳下车,来到京灏宁跟前:“你这水是哪来的?”

京灏宁板着脸,神情严肃:“是京家祖宗送来的。”

虽然裴玄明失忆了,但听到京家祖宗这几个字,还是条件反射一般缩了下脖。

队伍末尾,女人背着晒虚脱的孩子,快走两步赶上来:“大人,京家既然有水,应该让他们将水分给大家伙,您看我们都渴成什么样了,再这样下去,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到流放地!”

裴玄明眼珠转转,吃不到京家的好吃的,还喝不到他家的水吗?

“对,你家水既然富裕,就跟大伙分分。”裴玄明说着,率先掏出自己空空的水壶,“我要的不多,倒一小半就行!”

京清云闻讯赶来,双手叉腰,拔高音量。

“分什么分?我家上下十四口人,就只有这四壶水分着喝,你们倒是脸大,分给你们?我们自己渴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