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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卿礼叹了口气,也不瞒他:“皇帝这次就没想让我活着到岭南。”

京灏宁心里一紧,看着神情忧郁的晏卿礼,不由得握紧拳头:“你放心,有我在,定会护你到岭南。”

晏卿礼苦笑着摇了摇头:“我这条命死不足惜,只是唯一不放心不下的就是淮之,那是我亡妻留给我在这世间最珍贵的东西。”

提起那个藏在记忆深处的人,他脑海中浮现出一张娇俏的脸,眼眶微微有些泛红,被他强忍着压了下去。

“所以,京兄你别怪我接近你是有目的的,我想将淮之托付给你。”

京灏宁脸色稍沉,倒不是因为晏卿礼说的这句话,“你和淮之都不会有事,此事不要再说了,你只用相信我便好。”

他说完转身离去,似不想再听晏卿礼说些丧气话。

晏卿礼望着他的背影,浓墨般的凤眸,眼底有一瞬的猩红,不过很快消逝无踪。

京家那边终于确定好了名字,京纾小名叫七宝,这次京纾总算举手表示同意。

这名字比之前的好听,京纾也怕自己这次不同意,下次他们取的名字会更惨不忍睹。

混沌神凰一直陪着她,得空将一道金光弹进了小娃娃的眉心。

这一幕被阎啸天看得清清楚楚,他身体猛地一抖,不可置信的盯着那只紫色的小胖鸟。

它身上有混沌神凰气息!

它竟然是混沌神凰,还一直跟着那个小娃娃!

而且就在刚刚,混沌神凰还认了主?

阎啸天觉得这个世界他已经看不明白了,那小娃娃究竟是何方神圣?

要不他也舔着脸去套套近乎,说不定后半生他就能躺平了。

这个想法刚在脑子里冒出来,就被他连忙甩了甩脑袋,打消掉了。

他可是堂堂冥王,怎么可能低下自己高贵的头颅!

阎啸天为自己的想法感到不齿,狠狠的咬了口手里的馒头,然后惊呼一声,捂住嘴巴。

“娘的,硌牙!”

京承健跑过来想要抱妹妹,京承安打断他,不满地说:“这是我妹妹,要抱也是我抱。”

随后他一脸讨好的看着卫顾夕:“娘亲,我想抱妹妹。”

卫顾夕将女儿递给京承健抱:“安儿,你三哥哥也是妹妹的哥哥,而且这次多亏了你三哥哥,要不妹妹就丢了。”

她感激的朝京承健看了眼,京承健此时注意力全在京纾身上,他仰起头:“大伯娘,我让我娘亲看看妹妹,可以吗?”

卫顾夕没有犹豫:“当然可以。”

虽然谢绾时常会头痛发狂,但她并不会做出伤害别人的事,况且还有京灏屹看着她。

【三哥哥,我们去救二婶。】

阎啸天听到声音,抬脚跟了上去,他有些好奇他们想如何救人。

然而刚走几步,他就看到晏淮之也朝那边去了,脚步下意识一顿。

这先天灵体还挺爱凑热闹。

“爹爹,我带妹妹来看看娘亲。”京承健想支开京灏屹,谁料京灏屹只是淡淡的应了声,继续陪在谢绾身边。

【三哥哥,你把这灵泉水拿给二婶喝。】

京纾从空间拿出灵泉水的一瞬间,阎啸天鼻子灵敏的嗅到了。

他的嗅觉和感知力在六界无人能敌,他爹曾说这是他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优势。

阎啸天不可置信的看着京纾手里的东西,自己当时喝的幽谷江的灵泉水,是她拿出来的?

她为什么有幽谷江的灵泉水?

阎啸天突然就想明白了,原来这小娃娃是仙界的老东西。

不过就算是仙界的人,传闻这幽谷江很难寻的到,她就这么舍得给别人用了?

“娘亲你来喝点水吧!”

京承健将水壶递到谢绾跟前,京灏屹看到花纹独特的水壶,心中疑惑:“你从哪弄的水壶?”

京承健小脸一僵,他不想说谎,但更不想暴露妹妹的秘密。

“是附近捡的。”他抬手摸了摸鼻子,试图掩饰眼中的慌乱。

京灏屹看水壶像漠北国的东西,附近有一条通往漠北国的商路,商贩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确实可能落下些行囊什么。

见京灏屹眉头紧锁,京承健继续说:“我洗干净了,而且我还喝过了。”

他又说谎了,京承健垂下眼帘,等救治好了娘亲,他这一辈子就再也不说谎了。

京灏屹点了点头,相信了他,然而诸不知,京承健的举动全落在他二哥的眼里。

京承卓润泽的眼珠微微一转,弟弟在说谎,因为他说谎时,总是会控制不住摸鼻子。

他刚想说什么,京承耀走过来,面色沉静道:“二弟,那边的小山丘上有果子。”

京承卓眉梢轻佻:“当真?我们快去摘些,中午给祖母他们吃。”

他此时顾不得京承健,跟在京承耀身后,偷偷从队伍里溜去。

谢绾喝了水,眼皮子有些耷拉,京灏屹见她困了,将她背在自己身上,继续跟着队伍走。

“妹妹,这样就没问题了吗?”

【等二婶醒了就好了。】

京承健很高兴:“妹妹,谢谢你。”

【不客气,你是我哥哥。】

京纾很宠自己人,但不是对谁都好,这十世她遇到过各种极品亲戚,惩治起来也毫不手软。

这时,晏淮之走过来,他身上散发的浓郁灵气让京纾心头大震。

【不愧是先天灵体,这才几天,身上的灵气又满了,快让我吸吸!】

阎啸天听到这句话,又沉默了,是啊!虽然吃不到先天灵体,但是他可以吸他身上的灵气啊!

他立刻走到晏淮之身边,走着走着,肩膀都要跟晏淮之的贴在一起了。

京纾也发现他的动作,她攥着粉嫩嫩的拳头。

【三哥哥!有人抢灵气了,你快让晏淮之抱着我!】

京承健眼皮子跳跳,忙走过去,将小娃娃塞到了晏淮之手里。

面对突然被塞到手中的小婴儿,晏淮之脊背绷紧,手指紧紧握着。

“怎、怎么了?”他垂下眸,和小娃娃清澈的双眼对视,心脏好似被一双大手握紧。

小家伙咯咯的笑个不停,亲昵的蹭了蹭他的手臂。

【灵气!都是我的!】

阎啸天急了,伸着脖子叫嚣道:“你这小娃娃,别太贪心,给我留点!”

他抓住晏淮之另一只手臂,疯狂吸灵气。

晏淮之一震,心里不适犹如触电般,猛地甩开他:“你做什么?”

阎啸天咬了咬牙,厚着脸皮追上去:“我扶着你,我怕你摔了。”

“不用你扶。”晏淮之脚步快了些,似是要甩开他。

阎啸天却像个狗皮膏药似的粘了上来:“你先别走,嘿,你这一副病殃殃的样子,怎么走的这么快?”

京纾看着身后紧追不舍的阎啸天,这一幕莫名有些眼熟,几千年前,也曾有个人这么追着她。

她似是想起什么,阎啸天这个名字,不是当初她取的吗?

两千年前,他刚从百枯冥海中孕育出来,她还抱过他。

【阎啸天,原来是你。】

阎啸天追在后面,狞笑道:“没错没错,就是我,你想独占先天灵体,别做梦了,我吸的绝对比你这个小娃娃多!”

京纾有些没眼看,她默默地偏过头。

她是不会承认自己认识阎啸天的。

半晌后,到了吃饭的点,流放队伍原地休整,京家人找了处阴凉坐下来歇息。

就在这时,一个女人拉着一个五岁左右的孩子走来,“噗通”一声跪在京家人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