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片浩渺无垠、神秘莫测的精神力海洋之中，杨达润仿若鱼儿游弋于水中般畅快正持续不断地向着未知的深处下潜，操控精神力的感觉还历历在目。
在外界，他近乎能随心所欲地驾驭整片海洋的磅礴精神力，翻涌的力量潮汐随他心意而动，可如今身处此地，却发觉能掌控的精神力竟变得如此微弱，好似涓涓细流，稍一提气便后继乏力，这种强烈的落差感让他心头不禁涌起一丝疑惑。
不过，杨达润本就不是那类凡事都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执拗性子，那些一时半会儿搞不明白的事儿，他向来不愿过多纠结。
反正只要还能再外界自由自在的御剑飞行便也足够了。
目光随意地扫向前方，望着那愈发漆黑如墨的海底，杨达润的心跳陡然加快了几分，一种源自本能的深海恐惧症悄然缠上心头。
尽管理智不断提醒他，这里的一切皆源于自己的精神力构筑，可那种源自灵魂深处对黑暗深邃的恐惧与不适，依旧如影随形，丝丝缕缕地侵蚀着他的镇定。
短暂的犹豫后，咬了咬牙，杨达润还是决定继续下潜。时间在这寂静无声又仿若永恒的深海里失去了意义，他不知究竟过了多久，只觉周遭环境愈发幽暗，那浓重的漆黑彻底将他包裹，恰似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拖入了世界尽头的深渊，完美复刻了传说中深海底部那令人绝望的死寂。值得庆幸的是，在这里，没有冰冷刺骨的海水侵袭肌肤，亦无需担忧氧气的匮乏，让他能心无旁骛地继续探寻。
“看来这鬼地方是真的深不见底啊……” 杨达润心底暗自嘟囔着，满心的好奇与不甘渐渐被疲惫消磨，正打算彻底放弃返程之际，一抹诡谲的红色光芒如暗夜流星般骤然闯入他的眼帘，在下方不远处幽幽闪烁。
“啥玩意？”
刚才眼睛都快瞪瞎了也没瞧见，这刚要走就冒出来了。” 警惕之心瞬间爆棚，他死死盯着那团红光，尝试调动为数不多的精神力去感知它，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从小说里看来的桥段，那些夺舍、陷阱之类的情节走马灯般浮现，“万一是哪个老怪物设下的圈套，想夺了我的身子可咋整……”
然而，还没等他操控的那缕精神力靠近目标，变故陡生！原本静谧蛰伏在四周的精神力瞬间如汹涌的海啸般疯狂涌动起来，裹挟着毫无防备的杨达润，如离弦之箭般朝着红色光芒狂飙而去。
“草！” 杨达润只来得及爆一句粗口，下一秒便被狠狠甩到了红光附近。待身形稳住，他定睛一看，这才看清那神秘光芒的庐山真面目 —— 红影！
一直以来，杨达润笃定红影只是隐匿于自己眼眸深处的存在，怎也想不到竟会现身于这精神力海洋之中。
此刻，红影双眸紧闭，仿若陷入了无尽的沉睡，对近在咫尺的杨达润全然不理不睬。
“红影！红影！啧啧啧”
杨达润不死心地连唤两声，见毫无回应，撇了撇嘴，也不再强求，转而开始打量起周边环境。这一看才惊觉自己已然触到了海底，借着红影散发的幽光，只见脚下这片地面漆黑如墨，材质奇异，触手冰凉，隐隐散发着一股古老而神秘的气息，想来周遭精神力海洋底部的漆黑死寂，多半便是拜它所赐。
试着再度调动精神力，依旧只有寥寥无几的力量回应，杨达润无奈地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红影仿若感知到了什么，缓缓睁开双眼，目光径直投向正四处张望的杨达润，声线清冷，仿若寒夜幽泉：“你对这里很好奇吗？”
“啊啊啊！！！” 正全神贯注研究地面的杨达润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魂飞魄散，整个人差点直接蹦了起来，连滚带爬地往后退了好几步，待听清声音来源，才惊魂未定地刹住脚步。
“红影？” 杨达润试探着问道。。
“嗯。” 红影淡淡回应。
“你会说话？” 杨达润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嗯。” 依旧是惜字如金。
“你还能说点别的吗？” 杨达润满心不甘，不死心地追问。
“嗯。” 红影的回应毫无波澜。
“……” 杨达润无语凝噎，顿了顿，又抛出心中积压已久的疑问：“你为什么在这里？”
“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红影不紧不慢地抛下这么一句，仿若料定他还会有后续问题。
“呵，谜语人，滚出哥谭市。” 杨达润没好气地吐槽，可转瞬想到红影与自己同根同源，甚至能操控自己的精神力，现身于此似乎也并非那般难以理解，于是主动打破沉默：“红影，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因为你快要死了。” 红影的回答简洁直白，却如一颗重磅炸弹，瞬间炸得杨达润晕头转向。
“？？？” 杨达润满脸惊愕，脱口而出：“我可是不死之身啊！”
红影微微摇头，耐心解释道：“某种意义来说，你确实已近乎不死不灭，可你却妄图踏足那登神阶梯，还心心念念着坐上神座，这些举动所要承担的磅礴重压，即便是不死之身，亦难以招架抗衡。”
“如果是你这样的说法的话，是我已经踏上了第五层，我现在算是半神了吧？” 杨达润满心期待地追问，目光灼灼。
红影稍作停顿，似在斟酌言辞，片刻后说道：“勉强可以这么说了，如今你身体的强度，已然能媲美半步武神。”
杨达润压根没听清 “半步武神” 前面的限定词，满心满眼只剩下 “武神” 二字，瞬间兴奋得手舞足蹈：“那要是我走完全部台阶，是不是就能成神了？”
“不能。” 红影无情打破他的幻想，“以你自身的实力，你最多只能走到第二层，能触及第五层已是奇迹。”
不出所料，杨达润再度选择性失聪，自动忽略后半句打击，只抓住 “奇迹” 二字洋洋自得：“确实，我确实是一个奇迹。” 瞧着他这副厚脸皮模样，红影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过心底也不得不承认，哪怕是靠着旁门左道作弊走到如今境地，那也是一种独特的本事。
平复了些许激动情绪，杨达润想起心头积压许久的疑惑，率先开口问道：“为什么你平时不说话？”
“批话少说些，实事多做些。” 红影的回答依旧简洁干练，却仿若蕴含着某种至理，听得杨达润眼睛一亮，连忙点头称赞：“有道理，非常有道理！一听就是实干派。”
紧接着，他又满脸好奇地追问：“为什么你知道这么多？”
红影没有言语，只是缓缓抬手，朝着自己的面部方向伸去，修长手指轻轻捏住面具边缘，而后轻轻一掀。
当那面具被摘下露出下方脸庞的瞬间，杨达润只觉脑袋 “嗡” 地一声炸开，眼珠子差点瞪出眼眶，满脸惊愕地脱口而出：“我草？怎么个事？”
只见面具之下，那张脸庞竟与他的面容分毫不差，仿若照镜子般诡异，一时间，无数荒诞不经的念头在他脑海中疯狂翻涌，令他呆立当场，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