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陇川行宫内
裴羲笔下画卷还未完成,忽然感应到姜藜进入了梦中,右手顿了顿。
他当即放下手中毛笔,将不远处和其他仙兽玩耍的魇兽召唤了过来。
魇兽知道裴羲的心思,欢快的跑了过来,一把扑进了坐着的裴羲怀里,随即朦胧的光芒闪烁起来,将他笼罩。
下一刻,裴羲再次如愿来到姜藜梦中,只是他原本以为的岁月静好画面并没有出现。
他感受到远处有剧烈的灵力波动,心下诧异,便朝着灵力波动的方向飞去。
这次姜藜的梦境是在一个山坳里,离得近了便听到了激烈的打斗声,以及各种法术满天飞。
她这是梦到什么了?
裴羲第一次碰上姜藜做这样的梦,不由得再靠近了一些,他从空中往下看,发现姜藜的梦中多了两个人。
一个是化神期的男修,一位金丹初期的男子。
化神期修士此时正在攻击姜藜和那个金丹初期修士,他的实力超群,将二人完全玩弄于股掌之中。
姜藜也不服输,她与那金丹男子配合默契,与化神修士打得热火朝天。
裴羲静静地立在空中看着,他知道这都是姜藜的梦境,她也不会有危险,不需要自己出手相助。
可是当看到她和那金丹男子默契信任的模样,裴羲便想到了曾经他们二人相处的时光。
他沉了沉眉,轻轻挥了挥手,直接灭掉了那化神修士。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梦里的姜藜怔了怔,下一瞬周遭的一切便全都消失了,包括宋柯。
山坳也变成了一座高峰,弯弯的月牙升上了高空,撒下了静谧的光。
耳边是此起彼伏的蛙鸣,仿佛回到了田野边。
姜藜莫名的打了个哈欠,一股困意袭上心头。
她就地躺下,盯着柔和的月牙缓缓睡了过去。
裴羲从空中落下,他依旧不说话,也不做什么,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守护着梦里的姜藜。
他们不在同一界,裴羲也没办法护着姜藜,便只能让她拥有平静悠闲地梦乡,让她紧绷的心神能够有片刻的宁静。
姜藜的成长已经算快了,可在裴羲眼里,却还是无比的缓慢。
但他不能干涉,只能希望姜藜一切顺利,早日飞升。
他垂下眼眸,脑海中闪过各种各样的典籍记载。
虽然不能与姜藜现实中相见,可他总想通过梦境给姜藜些什么。
看来他回去后还得再多翻翻典籍,搜寻一下办法。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姜藜从梦中醒来,天已经大亮了。
她十分满足的深吸一口气,连日来精神上的疲惫已经全部消失了。
她约摸还记得自己的梦,因为前段时间的高度紧张,导致她做梦都梦到被追杀,还和宋柯一起反抗。
还好,这个梦没持续一会儿,否则梦里都不安宁。
姜藜起了床,收拾收拾就准备离开了。
中央域虽好,但她还有要事要做,只能之后再找时间好好闯荡。
她走出房门,刚想去叫宋柯,却发现宋柯正在大厅里一个人吃东西。
她挑了挑眉,快步下了二楼。
宋柯看到她来了,沉着脸把点好的食物放到她面前。
姜藜笑着道谢,然后坐了下来,细细品尝起来。
宋柯看着她的样子微微有些出神,反应过来后眉头皱得更紧。
几番犹豫后,他还是张口说道:“出城后我们便分道扬镳吧。”
简单的一句话,说出来却并不容易。
宋柯其实并不想这么做,可理智却一直提醒着他不能与姜藜走得太近。
人一旦有了牵挂就会变得不像自己,他不希望自己也这样。
这也是他思索一夜后下的决定。
不可否认,他对姜藜有心动的感觉,可越是如此,他越要远离她。
这对他们二人都好。
“嗯?”
姜藜闻言愣了愣,这家伙一直甩不掉,现在竟主动提起分开。
不过这样也好,她还是一个人更自在。
“好,但是你还没说要什么东西换养神木呢!”
她不想欠宋柯这么大一个人情,所以一直把这件事挂在嘴边。
这么做无疑就是想斩断他们的联系,宋柯十分清楚,心里冷了冷。
但他这次没有再阴阳怪气,只是淡淡的道:“等我需要的时候再告诉你,眼下我什么都不想要。”
这也是他的一点私心,只要交易没有达成,姜藜的心里就总会有一个角落记挂着这件事,也就记挂着他。
“这……也行。”
姜藜思索片刻颔首应下,但她也不忘先和宋柯约定好,此事也要看她觉得合不合适才行。
万一宋柯想要什么了不得的宝贝,那她也不可能当冤大头。
“嗯。”
宋柯应了一声,沉默了不再说话,只是低着头饮茶。
姜藜见他他这幅样子觉得有些不习惯,但是也没多说什么。
出城后,宋柯简单与她交换了传音符,随即头也不回的离去。
姜藜也没有不舍,直接往回东域的方向去了。
宋柯飞出去不远后,还是没忍住回头张望,看到的却是姜藜潇洒离去的背影。
他自嘲的笑了笑,随后加快了速度,转身离去。
二人分开后,姜藜并没有耽搁时间,飞速的往东域赶。
她也没忍住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江啸天,告诉了他们自己即将回去的消息。
中央域物资丰富,就连打劫的修士也要少许多,这让姜藜都有些不习惯。
她一边赶路,一边小心观察着周遭的风吹草动,就怕又落入什么陷阱里。
就这么过了五六日,姜藜途经了一个小镇,小镇颇为繁荣热闹,修士与凡人并存,生活得很是和谐。
修士的后代并不一定都有灵根,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哪怕大家族中也有这种情况发生。
姜藜也不觉得奇怪,只是看了看小镇就继续赶路。
但她没走几步,一个人就扑通一声掉落到了她脚边,随后伸出手抓住了她的脚踝,
“救……救我……”
这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婆婆,此刻浑身都是伤口,长满褶皱的脸上一片污秽,看起来十分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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