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诚有些恍惚,他怎么跟卢清婉聊着聊着就聊到龙床上来了。
“今晚的夜色真美。”周诚感叹。
咋就稀里糊涂就被卢清婉牵着鼻子走。
卢清婉解他衣带的手顿住,看着他:“你不乐意。”
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周诚反应迅速地否认:“当然不是,能伺候陛下是臣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不知多少人想成为貌美女皇的入幕之宾,可对他来说并非好事,朋友比床伴的关系更为牢固。
福是祸不得而知。
现今他是砧板上的鱼,除了使出浑身解数令女皇满意外别无他法。
卢清婉指指自己的唇:“过来,亲我。”
周诚没有丝毫迟疑,给女皇陛下一个饱含感情的吻。
卢清婉眼神有些迷离时周诚放开她,在她耳边低声商量:“我的陛下,能不能别挠我,您想怎么样跟我说,一定让您满意。”
指甲抓开皮肤火烧火燎的痛,给老婆们看到了不好解释。
他从未对卢清婉说过任何令人误会的话,前年在青州教赵庆搭棚种庄稼时与她也是保持安全的距离。
天晓得大周最尊贵的女人到底看上他什么。
他的外貌相与前世相比实在过于普通,不是大高个,也没有魁梧结实的身材。
卢清婉的身高都跟他差不了多少。
单看身材和外貌其实不太拿得出手,压根比不上英俊的隋玉瞻。
不管了,这时候还东想西想简直不是男人。
卢清婉的美眸染上羞恼的火焰,双手拧住周诚腰间的肉。
周诚忍住倒吸一口凉气的冲动,立即堵住她的唇。
彭敬消息灵通,周诚还没到京都他就已经收到消息,想到女皇必定要宣周诚入宫就没去找他。
如他所料,周诚连家门都没入就被女皇召走,不让出宫也在他预料之中。
别说今日,他估摸着明日周诚也别想回府,除非女皇腻了,不然别想走。
“哈哈哈!”
瞧眼吃着饭突然傻笑的儿子,彭父彭母对视一眼。
“是有什么高兴的事?”彭母问。
“周诚回来了,哈哈哈!”彭敬忍不住乐开了花,嘴角差点没咧到耳后。
彭母一言难尽。
彭父手有点痒,想想儿子位极人臣,不能像幼时一样对他动手。
忍了又忍,尽量用温和地声音说道:“你跟安国公是结拜兄弟,他比你小几岁,人家儿女都成群了,你到底什么时候娶个媳妇回来?”
彭敬敷衍道:“爹,不着急,国丧刚过不久,我是百官表率现在就娶妻不大好。”
彭母拉长了脸:“那咋的别家都可以嫁娶,就你不行?我不管,今日你必须给我和你爹一个准信儿,不然我跟你爹就替你做主了。”
彭敬见爹娘的脸色都黑着脸,有点莫名其妙。
这是怎么了?
方才不还挺高兴的嘛。
“别,您二位可千万别替儿子做主。”
京都想要嫁给他的官家小姐一双手也数不过来,只不过,他谁都不想娶。
彭父彭母盯着他,非要他给个准信儿。
彭敬龇了龇牙:“儿子保证,今年一定娶妻。”
二老不信他,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彭母哼了声:“吃饭吃饭。”
晚上,彭敬兀自乐了会儿,正准备洗漱睡下,彭母让人送了碗汤过来。
“里面是什么?”彭敬问送汤的丫鬟。
周家注重饮食养生,彭父彭母来了之后深受影响,先帝驾崩前彭母吩咐厨房每晚给彭敬炖汤补身子,免得年纪轻轻就把身体给熬坏了。
中间断了一个月,现在照旧,彭敬也习惯了。
丫鬟低眉顺眼:“大人,是鸡汤。”
彭敬点头端起一口喝完,咂了咂嘴,味道还不错,好像跟往常的鸡汤味道有点不同,不知道又加了什么药一起炖。
空碗放到托盘上:“下去吧。”
丫鬟没走,含羞带怯道:“大人,老夫人命奴婢伺候大人。”
彭敬瞥了她一眼,不怒自威:“不需要,下去。”
他说老娘怎么会买两个相貌还不错的丫头回来,原来是为他准备的。
丫鬟不敢惹彭敬生气,没法只能退下,小厮打来温水,彭敬洗漱好就上床躺好。
京官能时常见天颜,升官的机会比外放的官员多,但也有不好的一面,比如,想偷懒都难。
每日寅时就得起床,随便吃点东西就去宫里点卯。
自从来了京都后,彭敬就很少有睡懒觉的机会。
尤其是冬日,披星戴月的去上早朝,比城里多少平民百姓都辛苦。
为了第二日有精神,彭敬养成了没什么事天黑就睡觉的习惯。
往日他很快就能入睡,今夜却怎么也睡不着。
京都四季分明,入夏后天气一日日热了起来,屋里有冰盆降温彭敬还是觉得越睡越燥热。
他娶过两个媳妇,不是什么不懂的毛头小子。
彭敬瞬间就想到今夜的鸡汤上,忍不住摇头。
“难怪娘要找个丫头来伺候我。”
他爹娘这是等不及了。
彭敬果断翻身起来,看眼刻漏刚过戌时,不算太晚,决定去找苏樱弄点药。
不然今夜别想睡了。
另一边彭母知道彭敬把丫鬟赶走,气的不轻,准备让另一个丫鬟去。
彭父佛了,劝老妻:“别生气,罢了罢了,他爱咋地就咋地吧,咱们老了,管不了他了。”
彭母有些泄气,生气地说:“他不娶妻生子我就回故乡去。”
偌大丞相府,连个小娃娃都没有,太过冷清,还不如回家乡,起码还有孙儿孙女承欢膝下。
彭父道:“明日再问问他,不行咱们就走。”
黄土都埋脖子了,穿绫罗绸缎,吃山珍海味,有奴仆伺候也不如有孙辈在身边令他们开心。
西城医馆也有医术好的大夫,彭敬却忘了这茬舍近求远地跑去东城找苏樱。
去到半路才想起,一个时辰的路让他越发难受。
心里止不住地嘀咕,他朴实的老娘也学坏了,竟然会这招。
他没有不想娶妻,前几年自己都过的艰难哪有本事养妻儿,这两年又忙着政务,就想着再等等。
更何况苏樱那丫头都不急他着什么急。
苏樱的名气越来越大,来找她看病的病人越来越多。
医者眼中无性别,但女郎中给男子看病还是会被人背后传闲话。
更何况她主要研究的是妇科、产科和儿科。
到现在她的病人已经固定,不是女人就是孩子。
男患者来了就让人去其他医馆。
产妇半夜临产的多,小孩也很容易夜里睡着睡着就发烧,因此苏樱经常半夜出诊。
今夜有个小孩儿吃坏了肚子,上吐下泻不止,医馆里有现成的散剂,给患儿服下后苏樱让他在医馆观察半个时辰再走。
彭敬到的时候医馆还开着。
一屁股坐到苏樱对面的椅子上,手伸到苏樱面前。
抹掉额头上的冷汗,一手扯了扯衣襟:“苏郎中,快快快,给我瞧瞧。”
苏樱看着脸色泛着潮红的彭敬,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半晌后面色复杂地问:“大人您这是吃了多少好料?”
彭敬苦笑:“我像是会主动吃‘好料’的人?是我娘想抱孙子,也不知道在鸡汤里放了些什么,我能熬到现在是我定力好。”
换个人还找什么郎中。
苏樱看着他的脸,突然有些心虚。
老夫人给彭敬吃的好料八成是找她要的那包药粉。
她是真没料到老夫人会用在彭敬身上,且量下的足足的。
彭敬能坚持到现在很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