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说话的是本应该去跟壁垒医生商量防护的刑天阳,“我去查看的,今天之内接触过两人的人都隔离起来了。”
刘暮只觉头顶有团倒霉的黑云,压得她头皮痛,“那您呢?”
“我没接触,用监控看的,”刑天阳觉得刘暮是多此一问,“你也去看看吧,怎么处理了他们?”
这意思就是,要怎么彻底弄死两人。
不过,为什么要弄死呢?
刘暮脑子转得极快,眉眼一抬,颇有深意地看向刑天阳,“刑博士,他们剩下的价值都是你的了。”
这话让刑天阳愣了一下,可很快就明白了刘暮的意思,颇为嘲讽地低声道,“我还以为我是战斗人员。”
“别这么说,”刘暮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海城壁垒未来的生命安全还是得靠你啊,这一点,我以为我们一早就达成了共识。”
刑天阳的脸色并没有因此好看半分,咬紧了后槽牙,“我已经被禁止实验了,你最好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
“禁止?谁禁止的?”刘暮这人吧,如她自己所说,“我这个人见识有限,不认识什么上层。天高皇帝远,你是壁垒的人,外面谁的禁令都不管事,我说壁垒实验室你作主就得是你作主!”
去护送杨朔之前,刘暮答应的便是以后刑天阳只要不用无罪无过的活人做实验,不危害壁垒安全,其他自行发挥,没有人会限制他的研究。
这里,着重强调的是‘壁垒’,甚至不是杨朔要求的站在人类这边。
刘暮给出了承诺,如今也没有半点反悔的意思,终于让最近经历了不少的刑天阳心放下一半。
而另一半,还是悬在丧尸病毒上,要是海城壁垒不存在了,他这个被总指吊销了执照的研究人员就真的无处可去了。
丧尸肌肉纤维化,整个身体都处于一种十分干瘪的腐化状态,没有理智,也没有智商,自然也就没有语言能力。
江家两个对于刘暮来说,价值接近于无。本来想要丢给虹去研究,可转念一想,虹根本不需要。这小孩手里的病毒已经领先版本了,所以还是给刑天阳,说不定能找出点不一样的东西。
与江汉重叔侄一同被处理了的,还有三个上面来的审查员。
这三人来得快,想走的时候,才发现周围都是壁垒的人,已经成了笼里的变异兽,怎么闹都没人鸟。
刘暮没从秦汉手里抠出情报,也没好处,最后还是只能黑着一张脸带人去矿区。
等她走后,秦汉立刻跟姜文军碰头,两人是同款的如释重负。
自从杨朔走后,他们俩安排点事情每次都得鬼鬼祟祟,这丫头,太敏锐!
要是真让她发现他们手里的底牌,只怕就算杨朔现在赶回来,也就能留住点锅底。
只可惜,他们还是低估了刘暮。
刘暮这次离开,还顺路给钢铁厂押送了三卡车物资。壁垒给了两卡车,最后一卡车是她自己的,但是是什么都东西,一路也没人敢问。
开玩笑,没说话都要被罚去跟车跑,再开口,只怕还没执行第一次任务就得被心情不佳的新队长炼死。
对于多出来的这车东西,罗三林接手的时候并没有多说什么,甚至没有跟探听的海魂队员透露究竟装了什么。
问就是吃的喝的穿的,你看你信哪一个就是哪一个。
离开钢厂之后,海魂队以三辆吉普车前行,速度快了数倍。
一路往北,城市荒废,田园废弃,毫无人烟。
最恼火的是许多道路都被洪水泡烂了,别说行车,就是找都找不到。
一队人走了不久后,基本就告别了开车,开始越野生存。
这跟之前找煤炭还真不一样,那时候公路起码还能走。
加上十日焚烧之后下大雨,许多山体崩塌,连地形都变了不少,他们一路可以说十分艰难了。
越走,刘暮这心越往下沉。
别的不说,就修路的成本都不好估计,还得是能通重卡车的路,想想都头疼。
但,这关刘暮什么事呢?
首先,铁矿找到也不是她自己的。其次,修路、开矿,找秦汉他们啊,谁让他们不真诚呢。
什么高尚情操在商人面前,都不管用。
何况前期投资这么大的项目,谁上谁傻子。
还好他们手里有精确的地图,不过,刘暮他们翻山越岭到了差不多位置的时候,她乐了。
居然有人捷足先登了?
“老板,这怎么办,直接抢?”
在刘暮的一路‘教育’之下,海魂队已经在思想上得到了世俗的升华,不仅称呼习惯了,业务思维也变强了。
她皱眉思索,“0帧起手不太好吧?”
“要不我上去摸摸底,要是官方的人好说,要不是咱们上手也没什么吧。”
“依我看肯定不是官方那边的人,要是还能不跟壁垒报备?直接抢了再问效果也差不多。”
“抢吧,反正最后都得上手段。”
这……刘暮看了这些眼冒绿光的狼崽子,对训练成果更加满意。
不过,满意归满意,做买卖还是要谨慎。
“来两个人,跟我装扮上去问问招不招工。”
刘暮把手里的望远镜递给身边的人,顺手抽出一堆乌七八糟的衣服。
对于她的空间能力,在见识过几次她收纳和拿出吉普车之后,队员还是震惊。
“老板,你仓库里还有这种衣服呢?”
“怎么不装点金银财宝,飞机大炮啥的啊?怪浪费的。”
“我看你像山炮!你当是修仙呐,谁家的随身空间能装下飞机大炮,啥玩意儿你就装?”
“黄金还是有用的吧,贡献值到后面肯定还得换成黄金,你们信不?”
争吵又来了,刘暮抬手,所有人迅速闭嘴,包括想说话还没来及开口的。
嘴碎且爱跟人论长短的郑天第一个抢了套衣服,烧了好几个洞长袖的文化衫,军绿劳保长裤,这么一穿,再有叉腰驼背的站姿,妥妥一个落难劳动力。
另外三个也差不多,白背心,大裤衩,真·破洞牛仔裤,只剩半截的军大衣……
四人站成一排,没有拼出一身好衣裳。
刘暮看了一遍,微微摇头,在几人疑惑的眼神中往旁边一指,“把脚上靴子脱了,地上滚两圈。”
好家伙,这一下,算是又脏又破了。
郑天更狠,直接往头脸上抹了几把泥浆。
“兄弟,这么造的吗?”
跟他一起的三人有点不可置信,“没必要吧。”
“你们随意,我主要是太帅,不这么整毁坏不了我的气质。”
……“脸呢?”
壮实汉子郑天有一双不小的丹凤眼,斜了三人一眼,“那玩意儿重要吗?”
“别顿不顿就不要脸行吗,我真似服老你个比王!”
一人装,惹来骂声一片。
刘暮没像谭子砚那样要求严格,毕竟要跟着她做事,动真格之前让他们欢乐一秒是一秒。
谁知道后面会不会就心理崩溃了呢?
她自己不用换衣服,一路过来莫怕打滚都是那身连体工装,脏污不算,洞都扯出好几处,根本不需要伪装。
“武器都放我这,随便别把工具就成,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