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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面清风细柳,柳枝在空中随风飘摆。

宁静致远之地,一奶娃娃盘着腿正坐在假山上,支着下巴四十五度角忧伤望天。

“全是放屁。”

什么派人送她回去,全是狗屁,她的金豆豆全白掉了。

“大骗子。”

脸上已经有不少褶子,但依旧唇红齿白的祈公公‘身姿矫健’的扒在假山壁上,探着脑袋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儿来。

“安乐县主,您就心疼心疼老奴,跟老奴一起下去吧。”他已经五十几的人了,实在是受不住这攀爬之苦。

嘴上虽劝着,只是心里也觉得皇上这事儿做得不地道,他这话他可不敢说出来。

就在刚刚,皇上把安乐县主逗得咧嘴笑了后,突然的一个急转弯,说是宫外不安全,安乐县主要想见亲人,他可以把人给接进宫来陪她。

论狗,就没比这更狗的。

好家伙,他真真是见着安乐县主的小圆脸一寸一寸的黑了下去,连身上的气势都变了,不能说如看到皇上般,那是扯,但他当时面对着着实丢人的感觉到了心悸。

只能说,果然不愧是神人。

而皇上做的更缺德的是,在安乐县主黑脸后,皇上立刻抛下被他的话震得目瞪口吊的安乐县主自个跑了。

“不要。”

她竟然被皇上给套路了两次,也许还不只两次,她要为自己的智商再自闭一会儿。

祈公公那个愁呀,想了想道:“县主,现在大家只知道宫里有位新封的县主,还并不认识您。可您若是这会儿出宫,不是巴巴的告诉大家那人就是您,让人跟着到村里去嘛。”

祈宝儿拿白眼斜他,“祈公公,你是不是觉得我真的好蠢?”

皇上亲封的县主,还跟到村里,跟到村里做么?有那胆不?

就算是真有人有坏心眼,明着不敢的玩暗的,可恰恰是暗的她才不怕好不啦。

明的还不好得罪人呢。

祈公公:“……呵呵,哪能呢,安乐县主在老奴心中一直是睿智无双,英明神武。”

呵呵,这夸的好假。

祈宝儿再度支起下巴抬头望天。

她现在可以肯定皇上是不会随便允许她出宫了,正是因为可以肯定了这点,反而让她琢磨不透皇上是几个意思。

陪皇后和改造皇后?

似乎不太像,这好像只是顺带的。

就是有那直觉吧,经过了刚才,她直觉皇上是冲她本人来的。

难不成是因为她牛逼吹大发的‘神人’身份?

也不对,据吴昊远所说,麒麟国的‘神人’没万也有几千,皇上惜才那肯定是会,但还不至于出现一个就会把人困在宫里一个。

那是为啥呢?

祈宝儿想得头都大了。

怎么说呢,一个正常思维的人,一般二般的想不到有人会明知她上有疼爱她的父母亲人,还会想着把人弄回去养。

更想不到的是,这想法这么的奇葩,当爹的不出来阻止,反而是‘助纣为虐’。

“那是谁?”

宫人抬首瞅了眼又立刻低下头小声答道:“回长公主殿下,那位应该正是最近皇上新封的安乐县主。”

大长公主年纪与皇后相差三岁【长三岁】,但大长公主似乎没遗传到皇上‘不老神化’的基因,现年五十四的她,看过去也就只是比正常人要稍微显年轻些。

大长公文长得也不像皇上,更像她已逝的母妃,微胖,圆脸,单凤眼,整个人看过去给人的感觉,尊贵但也亲和。

此刻她的脸上就挂着暖阳牌淡笑,语气中还带着丝愉悦的问道:“是长乐县主?”

“……是。”

大长公主深深的看了眼那边,“走吧。”

好不容易呼嘶呼嘶爬上假山的祈公公,一上来就注意到祈宝儿的视线在盯着某个方向,他也顺着看去,却只看到最尾巴两个宫女的身影一晃而过。

“安乐县主?”

“那边是哪?”

祈公公虽没看清边人主子是谁,但那个方向嘛···也不难猜出主子是谁。

“那是去碎玉宫的路。”顿了下,不知他想到了什么,突然又加了句:“已逝的梅妃娘娘最后所居便是在碎玉宫。”

也是皇上在位期间唯一一个进了碎玉宫的妃嫔。

碎玉宫啊,这题祈宝儿会,叶嬷嬷有特意和她介绍过后宫的分布。

碎玉宫、碎玉宫,名儿本身就有些怪,碎这字可不吉利。

以这字为命名的宫殿,自然也不会是个吉利的地方。

碎玉宫,又俗称——冷宫。

祈宝儿没有吱声,这可是皇家辛密,她开口多余去问,那就是傻。

身为皇上身边太监总管的祈公公,自然也不会犯议论主子的这种低级错误。

他的任务,是保护好安乐县主,并且午膳时把安乐县主带回去,他做到也必需做到便可。

这人也是逗,爬上假山后,就是一副‘反正劝不动我也就不再继续劝,但任务没完成我会一直和你耗着’的态度。

耗就耗,这人还坐旁边一会儿嘶嘶的揉下腰,一会儿一脸难受的捶捶腿。

你要看他,一脸褶子的脸立马冲你讨好的笑成朵菊花。

祈宝儿看了他足有十七八次后败下了阵来,“祈公公,皇上那您不用侍候吗?”

祈公公顿时热泪盈框的捂住胸口,“老奴的县主哦,您可算是理老奴了。”

祈宝儿:“……”

她现在要去造个小金人不?

好在祈公公的不正常也就那么一下后就恢复了正常,呃,算正常的··吧。

“县主您都有三天没陪皇上用膳了,县主您不知道,没了您在,皇上这几天都没好好进食,可把老奴给心疼坏喽。”

后宫生存,要懂闻弦知雅意,皇上最贴身的人都这么说了,那就是给听的人面圣陪膳的机会,按正常吧,不傻的这时都知道该怎么接话。

可这就有个偏不。

小奶娃眨巴着萌哒哒的大眼睛,一脸‘你说啥’的盯着祈公公,表示:我还是个宝宝呀。

祈公公:“……”

突然无声的笑了,没有献媚,没有卑微的讨好,只是单纯的笑容。

虽然这么想很不应该,可祈公公还是高兴,发自内心的高兴。

——祈氏后人,当该如此不畏强权。

紧接着,祈公公的笑容落寞了下去。

他虽还姓祈,可在进宫的那一天,已亏对祈氏祖先,再无颜面对祈氏的列祖列宗。

他,已经不配称为祈氏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