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独尊堡
邪帝舍利?
鸡肋而已!
在楚天秀晓得这一点之后,原本在他心中藏着的那一点杀心,登时消散于无。
邪帝舍利这个玩意,楚天秀自然想要,但却并非必得之物。但是它对于石之轩来讲,却等同于它的命根子。
这倒不是说石之轩垂涎邪帝舍利里面的元精,要用它提升功力,而是他需要用邪帝舍利弥合自己在精神上面的缺陷,让自己恢复正常。
在石之轩身上的最大缺点,无疑便是他的“精神病”,如果他不能解决这个问题,那么纵然他的武功再高,智谋再能,能力再强,也存在一个致命无比的缺陷。
不过楚天秀也很清楚,邪帝舍利只能将石之轩分裂的精神融合,却还是化解不了他内心的矛盾,那玩意的确能帮石之轩治愈自己的精神病,功力更上一层,但却没办法完全弥补他的弱点。
“若是如此,邪王若是愿意与我结盟,并且帮我对付几个人,我便愿意将邪帝舍利双手奉上,绝无二话!”楚天秀心中思虑片刻之后,便当机立断的说道。
楚天秀这人最大的优点,便是知进退,明得失,自然不会因小失大。
区区一个邪帝舍利,需要把它给让出去的时候,也就把它给让出去了,楚天秀岂会舍不得。
楚天秀的这个建议,登时让石之轩沉默片刻,坦然道:
“不错!我实在很想得到邪帝舍利,若秦王殿下能为我取来,石之轩愿助王上统一天下!”
邪帝舍利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了,几乎就是治愈他精神分裂症状的唯一希望,所以在楚天秀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由不得石之轩不动心。
“统一天下的事情,我自会动手,你只需要助我对付几个人便行了!”
楚天秀哈哈笑道之后,慨然说道。
“对付几个人?”
石之轩了然道:
“王上可是要我去对付祝玉妍与赵德言?”
“这是自然!我想你应当已经收到消息,我现在已经压服慈航静斋,让其千年声誉成为泡影,再无还手之力。自此之后,我不仅尽占山东,淮南,江南三地,更是可以直取荆州,拿下巴蜀,河北,让号称占据关中,获得天下形盛之地的李阀,彻底成为冢中枯骨。若说我还有需要邪王助力的地方,自然也就是魔门势力了。”
石之轩颔首说道:
“这是自然,只要邪帝舍利在手,不管是阴癸派,还是魔相宗,都不过是癣屑之疾,并不难解决。若是如此,那便说定了!我等你将邪帝舍利送来。”
英雄所见略同!
楚天秀不用多说,石之轩便明白他的心中所想,如果说楚天秀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也就在这里了。
这个口头上的联盟达成之后,两人身上的杀气都淡了不少。这倒不是说石之轩一开口,楚天秀便相信了他的承诺,毕竟他可清楚,石之轩这人的信誉素来不是很好,那种堪称是过河拆桥的事情,他可从来没少做,而楚天秀在江湖上的信誉虽然不错,但也不可能只凭一句空口白话,而达成合作。
两人的这个口头联盟之所以达成,乃是两人身上并没有根本上的利益冲突,反而存在一定程度的利益契合。
阴癸派,灭情道,天莲宗等魔门在南方的势力太大,以至于在楚天秀崛起之前,几乎除了岭南宋家之外,所有的南方诸侯都要么是魔门中人出身,要么跟魔门势力密切相关。
在这一点上,楚天秀倒是不怕。如今楚天秀大势已成,只要他愿意,自然可以用雷霆扫穴的姿态,将南方的诸侯彻底荡平,但是魔门的势力不仅存在于水面之上,更是深入水面之下,以至于市面上的青楼,赌坊,以及正常的商人,都可能跟魔门存在存在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这也正是楚天秀极为忌惮的地方。
楚天秀想要石之轩联盟的目的,便是想要以他为刀,往阴癸派,灭情道等南方魔门的势力的头上狠狠的砍一刀,好好整顿一番,而石之轩虽然也是魔门魁首,但是他所率领的花间派和补天阁,却跟阴癸派,灭情道等门派极不对付,属于那种互为仇寇,必要将对方除之而后快。
这一点,才是他们两个能狼狈为奸的最大前提。
显而易见的是,如果两人联手之后,整个将把南方魔门整顿一番,连根拔起之后,两人的关系自然也会出现微妙的改变,不过那应当会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
……
一年成邑,二年成都,因有成都之名。
隋初,成都为益州总管府,旋改为蜀郡。
大城为郡治机构所在,民众聚居的地方,是政治的中心,少城主要是商业区,最有名的是南市,百工技艺、富商巨贾、贩夫走卒,均于此经营作业和安居。
蜀地多异族,与汉民的礼教大为不同,时不时便可见到衣着鲜艳华丽,甚至带着暴露味道的少女,挽着少年之手,言笑晏晏,招摇过市,别有一番风情。
楚天秀跟石之轩约定好之后,便辞别了石之轩,石青璇这一对父女,再次回到成都。
因为楚天秀的佩刀水仙被石之轩折断了的缘故,使得楚天秀不得不厚着脸皮回到了幽林小筑,开口向石青璇讨到了那把原本隶属于岳山的佩刀“霸刀”,将其充作自己的临时武器。
宋缺当年赠送给楚天秀的“水仙刀”,乃是一把刀刃极薄,轻柔灵巧的薄刀,利攻而不利守,乃是一件真正的神兵利器,但也就像宋缺人到中年之后,便不再使用这把水仙刀为武器,而改用那把攻守兼备的厚背大刀“天刀”作为武器一样,随着楚天秀的功力见长,这柄水仙刀也渐渐成为了楚天秀的桎梏。
相比之下,“霸刀”这件式样奇特,纹理高古的连鞘厚背大刀对于今日的楚天秀而言,其实更加的趁手,尤其是因为早年的时候,岳山用这把刀杀人太多,使得这把刀杀气入骨,凶煞无比,乃是真正的人间凶物,使得楚天秀以其施展刀法的时候,便会平添几分凶威,十分衬他的心意。
楚天秀此番入蜀,收获其实已经不少,但他的受益,仅仅只是个人上的东西而已,而他此番前往入蜀,其实还有一件正事要办。
以楚天秀今日的身份,地位,能让他亲自出马的正事,自然不会是别的,必然是拿下程度,收得巴蜀之地。
在这件事情上,说难不难,说易不易。
今日的巴蜀之中,一共有三大势力,其领袖分别为:独尊堡的解晖;川帮的“枪霸”范卓,以及巴盟的“猴王”奉振。
在这三大势力之中,独尊堡的解晖跟宋缺不仅是八拜之交,更是儿女亲家,所以获得岭南宋家的全力支持,而解晖本人不仅实力强大,而且慷慨好义,公正严明,有着‘武林判官’之外号,已经渐渐让独尊堡的势力隐隐超过川帮与巴盟,渐成巴蜀第一大势力。
所以解晖的意见,纵然不能对巴蜀的命运起到一锤定音的效果,对于左右巴蜀的未来也有很大作用。
事有凑巧的是,解晖这人虽然已经生儿育女,甚至他的儿子解文龙已经迎娶宋缺的大女儿宋玉华为妻,结尾了儿女亲家,但是他本人依旧是慈航静斋斋主梵清惠的忠实舔狗,属于那种只要梵清惠一封书信送至,便会让他连性命都顾不得的那一种。
“梵斋主的意思,我明白了!但是却不知宋大哥的意向,究竟如何?这些年来,巴蜀的食盐都是由宋大哥送来的,所以他对于川帮,巴盟,均都有极大的影响力,若无他的首肯,我怕是没办法拿下整个巴蜀。”
解晖虽已年过五十,但看上去的年纪却不到四十岁,肌肤却紧绷而有弹性,身材伟岸,脸上更是没有一丝皱纹,一举一动当中,俱都充满了渊渟岳峙的高手气度,双目精光闪闪,神光湛然,一看便是绝顶高手之风范。
在暗地里面,楚天秀以魔种观之之后,发现这人手上的实力怕也不弱,至少也是“胖贾”安隆一流的水平,却也难怪他有资格跟“胖贾”安隆成为八拜之交,酒肉兄弟了。
在解晖收到楚天秀送来的那一封手书之后,他的反应并没有超过楚天秀所料,当即便尽心尽力帮助楚天秀筹划一番,甚至于看他的样子,恐怕就算梵清惠信上的内容,乃是要他献上独尊堡的基业,他怕也会甘之如饴。
“解师叔伱过滤了!难道您不知道,我乃是天刀传人,宋阀主的唯一弟子!在此事上面,宋阀若是不支持我,却又会支持谁?在这件事情,只要有你出面,帮我抚恤一番,那么自然大事可成。”
在楚天秀说这话的时候,看上去自信满满,但却在心里也有心打鼓。若是换成从前,楚天秀只要开口说一句话,自然能够迎来宋阀的全力支持,换成此时此刻,宋阀对他的态度,却有些难说了。
但是在这件事情上,楚天秀却也不能多说什么,以免走漏了什么不相干的消息,引来解晖的反噬,所以他便忽略了自家身上多出的那些不利因素,信誓旦旦的说道。
所幸这些年来,楚天秀一直是以天刀传人的身份显世,算是一张明晃晃的金字招牌,所以解晖回想起楚天秀的身份之后,却也在心里放松了大半,微笑着说道:
“这件事,我倒是差点忘了!若是如此,那么的确大事可成!那么接下来,我只需要在散花楼设宴,邀请川帮,巴盟的头面人物过来,仔细商议一番。那么以我大哥在巴盟中的威望,只需要让你们见上一面,自然会让巴盟心悦诚服,完成梵斋主的心愿。”
解晖听得此事情会后,不由得心中一振,轻松地说道。
三大势力之中的巴盟,并非是像独尊堡一般的一家独大,而是属于当地用以抗衡汉人的势力的少数民族的联盟,目前要以羌、瑶、苗、彝四族为主,而巴盟的四大首领分别是羌族的“猴王”奉振、瑶族的“美姬”丝娜、苗族的“大老”角罗风和彝族的“风将”川牟寻。
解晖所说的巴盟头面人物,自然也就是这巴盟的四大首领,若是能够将这四人搞定,那么巴盟自然会成为楚天秀的最坚定支持者。
楚天秀心中一喜,然后有开口问道:
“巴蜀三大势力,要以独尊堡,川帮,巴盟为尊。若是如师叔你所言,巴盟不再是问题,那么剩下的,也就唯一剩下的问题,也就只有川帮了,却不知在此事上面,师叔又有何教我?”
解晖闻言,抚掌大笑道:“师侄,我也不瞒你。在三大势力之中,我唯独跟‘枪王’范卓有些不对付,彼此之间有些龌龊。不过范卓此人绰号枪王,本质上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武痴,所以他平生最佩服的人,便是我大哥宋缺。所以在这件事航,只要有你出面引导,范卓不会不给你这个面子。”
楚天秀登时心中大定,登时有一种整个巴蜀都已经落入自己夹带之中的感觉。不过也正因如此,楚天秀也才真正意识到,他老师“天刀”宋缺除了那冠绝天下的武力之外的那股超强影响力。
“师侄,你且放心!有我解晖在,必然会想尽一切办法,帮你夺得巴蜀,平定天下。对了,不知你在成都之中,可有居处?若是并无居处,可前往我独尊堡小住一段,为你接风洗尘。正好犬子解文龙,以及我的儿媳宋玉华也在,正好可以让你见一见,是我两家亲自一番。”
若是换做从前,解晖的这个邀请,楚天秀便趁势答应了。不过解晖并不知晓,楚天秀却是清楚,自己在江湖上的名声,似乎有些糟糕,并不太合适去见独尊堡的女眷,所以他便开口婉拒了:
“师叔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乃是武人出身,身上杀气太重,不适合前去独尊堡叨扰。我来成都之后,已经在散花楼那里定下了一个包间,姑且在那里小住一段。若是师叔有事,便可去那里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