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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酒店整理完行李之后,带着一腔好奇,一行人热热闹闹的走上街头。

或许是时代的不同,又或许是之前与现在的心境不同,看着如今的街道,她心中充斥着怪异的感觉。

街上有穿着中山装的,有穿着倒大袖直筒裙的,也有穿着长袄马面裙、长袍的,还有穿着西装洋裙的,还有穿着明显清马褂的。仿佛时空交叠在一起,而她赶赴的是一场跨越时空的拍卖会。

“可是不舒服?”张启山见她站在原地久久不动,上前两步问道。

“没有,只是觉得,当真是‘一别经年’,北平的变化还真大。”她抿着嘴,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你也十几年没回来过了,自然是觉得变化大了。”张启山笑着说,打量着她的衣服,确认不会穿得太过单薄。

一行人在街上逛了一会,三个小孩儿买了许多小玩意,就连红夫人都买了不少看起来精致但却没什么用的小东西。

“你不买一些?”张启山和解琬如落后众人几步,望着在各个店面买东西的人。

“不用,这些东西对我来说没什么用。而且我也不太喜欢这些,我更喜欢美食。”她笑着摇摇头,举起手中的驴打滚问他,“要吗? 不过有些甜。”

“嗯,的确很甜。”张启山没有伸手,而是就着她举起的手吃了一口。

“……喂,这是我吃过的。”解琬如有些哽住了,她还特意把自己咬过的那个放到了一边,让他拿其他的,结果反倒是拿开的那个被他吃了。

张启山低下头,故意在她耳边轻声说:“难怪那么甜。”

近在咫尺的呼吸,暧昧的话语,让她白皙的脸颊上骤然浮现一片红晕,直至耳根。

“你是流氓吗!”解琬如有些气急败坏地把突然靠近低语的张启山推开,手里的小吃也一并塞到他手里,转身追上正在看着小饰品的红夫人。

“咳咳!佛爷,阿琬脸皮薄,你看你这是做什么呢。”不知何时买完东西的齐铁嘴假意咳嗽两声,一本正经的看着张启山,像是极为不赞同他这种做法的家长。

张启山不在乎被骂流氓,也不在意被齐铁嘴说,嘴边噙着一抹笑容道:“八爷太过大惊小怪了,阿琬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

“你你你!”像是被张启山气到了,齐铁嘴瞪着眼睛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来,等张启山走远了才小声嘀咕了一句,“这股痞子气就跟个流氓似得,哪里有还点当官的样子。”

可他们都知道,张启山也只对阿琬如此,往前数三四十年,甚至从未有过别的异性近过他的身。

一连三天,解琬如都拉着张启山出门去走街串巷,几乎把能走的店面都看完了。

第三日的时候,恰巧遇到一场灯会,许多店铺上都挂着精致的灯,还有一家大酒楼甚至用两盏华美的宫灯作为奖励,展开了比斗。

原本解琬如只是随口说了一句这个灯看起来挺漂亮的,结果张启山就挽脱了外衣,挽起袖子,跑去参加比赛了。

“你看起来挺开心的。”手里拿着不少小吃的林祎,看着拥着皮草的解琬如,像是整个人都要被淹没了一样。

“嗯。”手中的外衣手感很好,光是摸着滑溜的毛她就能玩半天。

“小心。”正在发呆的解琬如突然听见林祎说了一声,就见一个穿着西装,还特意在嘴唇上边贴了假胡子的人被他扶住了。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如她所料,这位肤白貌美,算不得高挑的“男性”是位姑娘。

“没事,都说了别叫我小姐,在外面要叫我公子!”那人先是跟林祎道了谢,又朝着追上来的婢女说道。

“是,公子……”

“这位小姐,我可以坐你旁边吗?”她环视四周,最终把目光停在了解琬身上,快步上前问道。

解琬如脸上的笑意僵住了,心里叹气,却又不得不重新勾起一个笑容道:“请坐。”

后来这位跟她拼桌的人开始自来熟的跟她聊起天来。

她说她叫尹寒,来参加灯会的,准备待会上去比试一番。

“可是如今不是已经开始了吗?”解琬如指着擂台说。

“这是武斗,还有文斗。我自然是参加文斗的。”尹寒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仿佛这其中一盏宫灯已经是她的囊中之物。

解琬如抿着嘴笑了笑,不再多问。可她却是主动说了许多东西,甚至谈起留洋在外的生活。

强压着心中的怪异,解琬如一边跟她聊着一边盯着武斗的擂台。直到尹寒要去比赛才得以解脱。

“她,为什么……对我那么热情?”解琬如见人走远了,才缓缓说出这句话。

“你没发现她在那么多空位上,唯独盯上你吗。”林祎见尹寒终于离开,才走了上前,“说白了,在这儿就属你长得最好看。”

“……那还真是谢谢你的夸奖。”解琬如忍不住对他翻了个白眼。

林祎说:“又不是我说的,是她自己这么认为的。你长得很对她胃口。”

“……好吧。可是你不是也跟我长得像吗,怎么没见她跟你说话?”解琬如吐槽道。

“我开了防干扰模式。你可以理解为‘生人勿近’。”林祎说。

最后文斗的结果如何她不知道,但武斗第一是张启山毋庸置疑。因为她被拉着去挑了一盏宫灯。

*

晚饭后,解琬如原是准备去休息的,毕竟第二天就是拍卖会了,可是她见到外头下起了雪。忍不住跑去敲响了张启山的房门。

“你要出去玩雪?”张启山有些疑惑的重复着她的话。

“不是玩雪,是看雪!”解琬如纠正道。

张启山打量着她身上的衣服,叹息着把她拉进房间,把挂在旁边衣服钩上的外套给她披上,一脸严肃的说:“我与你一起去,但是你穿得太单薄,会着凉的。待会回去加多两件衣服。”

被迫“太冷”的解琬如沉默了,虽然是有些冷,但是也没必要如临大敌。毕竟感冒咳嗽这一类的小症状,对她来说都是家常便饭了。

但解琬如还是听话的回去换了件厚实的衣服,又披上了披风,就来找张启山出门了。

两人撑着把伞,漫步在寂静的街头。

“我今天遇到一个人。”想起白天自来熟的尹寒,解琬如忍不住提了一嘴。

“是你在等我的那段时间?”张启山问。

“对,是个很有意思的小姐。”她道。

“嗯,或许以后有机会,你们还能互通书信。”张启山道,毕竟他们跑完这趟就要回长沙,而她口中的人,大概率会是北平本地人。

“或许吧。”解琬如笑着把张启山手中的伞推开,牵起他往前面走了几步,“你把先把伞收起来。”

“淋雪会着凉,你把雪帽先带上。”张启山说什么都不肯收伞,要她把雪帽带上。

“我就是要淋雪啊。”她笑吟吟的看着他,摘了自己的雪帽,伸着手也想去摘他的帽子。

“阿琬。”张启山皱眉,不知道她这是为何。

“张启山。”解琬如望着他,眼中的认真让他缴械。

“只能淋一会,待会回去让林医生给你看看,顺便煮个姜茶暖一暖。”张启山有些无奈地往风口处站了站,试图挡住往她那吹的雪。

周围安静,只剩下呼呼风声。

因为在给她挡着雪,张启山自己被吹得满头雪花。头上花白一片,她不禁弯了眉眼,伸出手替他拍了拍肩上的雪花。

张启山不懂她在笑什么,可却能感受到解琬如发自内心的愉悦,原本微蹙的眉头也放松了些,抬手也替她拂去头上雪花。

在这里待了一会,解琬如心满意足的拉着张启山回去了。

哪怕她行为古怪,做事没有任何缘由,张启山也不会多问,而是直接跟着她一起去,这种无条件的好,让她如何都不舍得放手。至少……她还在的时候,就不会放手。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1]

她注定是无法与他共白头,那就借着这场雪,兑现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诺言。

[1]【出自网络的现代诗句,作者和出处无法考证,有一说是可能参考《己亥杂诗·其一百五十七》的诗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