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之后匆匆赶到红府的齐铁嘴和张日山,只见张启山躺在客房的榻上,嘴里不停的在说着胡话。
“我不走,我不走,我一直都在……”而坐在一旁的解琬如则是握着张启山的手,一直在回应他。
“阿琬,你先放开他,你这样我也不好施展……”二月红劝说道,主要是不知道这东西会不会隔着皮肤传染,若是会,她又怎么受得了这种东西。
“兄长,他现在神志不清,我陪着也好一些。”解琬如起身,让二月红帮着把张启山扶起来,她则是松开了握着他的手,坐在床边,改成抱着张启山。
“如此应该不会妨碍兄长了。”她看着二月红道。
“阿琬!若是如此,待会他挣扎起来怕是会误伤了你……”二月红皱着眉道。
“没事,这不还有张日山和齐爷来帮我按着他吗。”解琬如看向走进来的两人道。
正如二月红所说,处理这古怪的“头发”需要忍受常人所难以忍受的痛苦,挣扎着想逃离。
可张启山的双腿被张日山按住,右手被齐铁嘴死死按着,左手则是跟她的手交握在一起。
“不痛,不痛……”解琬如红着眼眶,一边轻轻拍着张启山的肩膀,一边回握着他的手。像是在哄孩子一样。
“啊!”齐铁嘴突然哀嚎了一声,把在场的其余三人都吓了一跳。
“佛爷,佛爷这下手也太黑了吧……阿琬你快松手,你的手待会别被佛爷给掰折了。”齐铁嘴甩着手,没想到就那么空出来的功夫,差点让还在处理张启山手臂上“头发”的二月红被他来了一拳。
“诶!二爷你没事吧……”齐铁嘴知道自己闯祸了,连忙想继续按着,结果就看见阿琬的手直接扣住了张启山的手。
明明十分纤细的手指,却能把张启山扣得稳稳当当,齐铁嘴觉得十分奇怪。
等处理完之后,张启山没一会也恢复了意识,发觉抱着自己的人是解琬如,多少是有些惊讶。
“阿琬?”张启山伸出手,想要去触及近在咫尺的她,却发现自己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明明受罪的是他,替他处理古怪“头发”的人是二月红,可他却眉目柔和地跟解琬如道了声“辛苦了”。
“下次,不许那么冲动了。你若是出了什么事,长沙该怎么办?”松开了他的手,解琬如把人扶着坐好,戳着二月红给他包扎的伤口道,“我给你的药呢?怎么不用?”
“下矿洞之前有特意撒一些驱虫药,其他的还没来得及想到,事情就已经发生了。”张启山像是在解释自己会如此狼狈的原因。
“还有呢?为什么让张日山带着齐爷先跑?你但凡小心一些就不会引来那些古怪的东西……”解琬如知道自己这样说很是没道理,但现在张启山 服低做小,她怎么说都会对的。
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话,让其他三人听着有些意外。
毕竟张启山如此示弱的模样,他们基本都是头一回见。从来都是强势的张启山,竟然朝着别人低头了。
二月红使了使眼色,让准备继续听八卦的齐铁嘴赶紧出来。还没等齐铁嘴反应过来,就被张日山扯着出了房间。
“哎!副官你干嘛!”齐铁嘴甩开了张日山拽着自己的手,探头探脑的,似乎准备继续听解琬如“教训”张启山。
“自然是把八爷拉出来,难道还留八爷在那看戏吗。”张日山说。
“诶,不是,我又不是为了看戏才留下的,我就是想问阿琬一些事情……”齐铁嘴对于解琬如那古怪的力气和速度都抱着很大的疑问。
虽然以前阿琬也曾经说练过一段时间的功夫,可那都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她躺了那么久,别说是像个正常人一样跑步,怕是走路都困难。
能恢复成阿琬那般正常走路,只是有些虚弱,都已经是天大奇迹。
可刚刚的阿琬动作灵活,力气极大,在郊外治住马儿的时候,他好像看见了阿琬眼中一闪而过的红光。
就连刚刚牵制着张启山的时候,他也有看见那一闪而过的猩红,怎么想都觉得有古怪。
“八爷,我们这些外人还是不要深究太多的好,毕竟也是他们二人之间的事……”二月红摇摇头,有意带歪话题,让人意外齐铁嘴想问的是关于这二人之间的事情。
虽然如今不见阿琬身边跟着谛听,可她康复的速度却远远异于常人,让他很容易就会联想到这上面。
齐铁嘴有苦难言,这件事就像上百只蚂蚁在心上爬着,弄得他心慌不已。
之后解张二人也并未在中房久留,主要是张启山的人已经到了,把他送回了张府。
齐铁嘴因为放心不下,跟着一齐回了张府,直到夜里阿齐来接他都没找机会问解琬如关于眼睛的事情。
*
“阿琬,其实我没事……”张启山没想到就这么一次受伤,被解琬如当做了重症病患在照顾。
“躺下。”解琬如瞥了一眼试图起来的张启山,语气淡淡地说,“林祎也说了你要静养。你如今是连医嘱都不听了吗。”
“没有那么严重……”张启山有些头疼,毕竟以往都是他说什么是什么,从来没有人能管他,没想到如今却是多了一个“限制”。
“你的军务我让张日山明日从司令部搬过来,我不会拦着你办公,但你也别想跟以往一样办公到深夜。”解琬如一句话把张启山的退路都堵死了,“这些天有我盯着,到点了我亲自给你收掉公文,你就该休息了。”
“阿琬,你身体也还没好全,不必那么劳心劳力,你交代副官一声就好了……”张启山说道。
“我交代他跟没交代有区别吗?这里不都是你说一不二?这里唯独我不怕你……”说到这,解琬如自己都停顿了一下,她似乎真的管得有些宽了。
“抱歉。”突如其来的道歉让张启山懵了,只见她垂着眼眸,脸上没了笑容,像是在反思自己。
“是我管得太宽了……”解琬如认真的道歉。
“我如今身上的伤没好,你又想往我的心口上捅刀子吗?”张启山无奈地笑着,探身去牵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道,“我父母已逝,九门之中又以我为首,如今只有你能管我,又何来管得太宽一说?”
解琬如抿着嘴笑了笑,不知是否听进去了,顺着他的话说道:“那你便好好养伤,长沙……我替你看着。”
“好。”张启山应得痛快,也没有多想。
毕竟她之前从不插手军政和九门之事,如今说出这话约莫也只是为了让他安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