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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青年说他叫张宗矶,跟张家有关的东西,事无巨细,全都跟她说了一遍。听得她昏昏欲睡,最后还是被他给推醒了,才发现人已经说完了。

“那个阁下要怎么称呼?”张宗矶坐在椅子上,撑着头看向她。

解琬如掩着嘴,悠悠地打了个哈欠,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道:“我姓石,单名一个碗字。”

“……不知是哪两个字?可需要避讳?”张宗矶问。

“喏,这两个字。”解琬如在点着空中的手指一顿,而后空中出现了微亮的两个字,笔画明朗,线条清晰,却不是她认识的文字。

【系统,你这给我整了个什么字体?小篆吗?】她还是那副无精打采的模样,眼睛扫过有些发愣的张宗矶。

【不是的,这是战国时期的大篆体,而不是秦小篆。】系统解释道,【您被召唤出来的那个墓是楚国一个大巫的墓,不过因为年代久远和地壳运动,被张家人发现了,所以就有了这次的行动。】

【不是,他真的能把我召唤过来这件事,本身就很离谱了啊。】解琬如忍不住吐槽道。

【这件事情的确很诡异,不过这个人本身就极其离谱。】系统道。

“怎么看那么久,你不认字?”女人像是不屑的冷哼一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这些人啊,还是没几个识字的。”

“那你认识这几个字吗。”张宗矶像是不服输,从桌上拿了纸笔,写下了三个字。

看着三个眼熟的繁体字,解琬如还真想说她认识,不过……

“喔,原来你们换了文字啊,这是你名字?跟我认识的那些字还是有些相似的。”她说着,空中又出现了大篆体的“张宗矶”三个字,果然跟他写的字有些相似。

“原来阁下名字是叫石碗。”张宗矶认出了相似的偏旁,推敲出了她的名字。

“嗯。”解琬如点头道。

“没什么,不知该如何称呼阁下。”他问。

“叫名字,不然你想叫什么?”解琬如看了一眼他,有些奇怪。

谁知道张宗矶却是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让他的原本有些淡漠的脸突然邪魅起来,看得解琬如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到了眼前。

“姓石的神仙比较少见啊。”张宗矶这么说着,手上却是把匕首又往里头送了送。

【——!】解琬如双目圆瞪,看着已经到眼前的人。

【神经啊?!】系统都宕机了两秒,猛地弹开了张宗矶,直接把人弹飞到了屋外,化作白犬出现,张嘴一咬,凭空粉碎了刺入她胸口的匕首。

“吼——”白犬怒吼着又长大了几分,怒目圆睁,恶意涌向已经回到了门口的张宗矶。

“哦?原来你还有坐骑啊。是只大白狼?”张宗矶吐掉因为受伤上涌的鲜血,伸手抹掉嘴角的血,更加诡异了。

解琬如摸了摸胸口,发现没有任何的痛感,也没有流血,但破损的衣服告诉她,刚刚发生的一切是真实的。

这个上一秒还在跟她说话的青年,下一秒就笑嘻嘻的把匕首捅进了她的心脏,那力度是冲着要她命去的!

“吼——!”像是感受到了解琬如的愤怒和恐慌,白犬一同发出怒吼,震得屋脊颤动,也同样引来了周围人的注意。

“张宗矶!你小子又在干什么!”几人骂骂咧咧的跑了出来,以为他又在做什么幺蛾子,结果只见张宗矶一把关上门,把他们都关在了门外。

“嘘——外面那群人可是一堆老顽固,若是让他们知道你活了,指不定你就跑不掉了。”张宗矶伸出食指放在唇边,两双墨色的眼睛对上了视线,他不惧白犬,反倒是走上前朝着他们鞠躬道,“方才是鄙人失礼了,愿意向石仙人道歉。”

“你道歉,我就要接受吗?”解琬如怒极反笑,伸手拍了拍白犬,让它冷静些,也同样让自己冷静些。

“还有,叫什么石仙人,难听死了。”解琬如道,“我只是修道之人,并非仙人。”

“听姑娘安排。”张宗矶的态度倒是恭敬了许多,不过解琬如总觉得还是有些奇怪。

“夫人。”她冷不丁说了一声。

张宗矶有些不解的看向她。

解琬如垂眸,摸着白犬的背说道:“称我一声石夫人便可。”

“……”这回换张宗矶卡壳了, 不过很快就笑着说,“既然是夫人要求,那么鄙人自然是遵命。”

这个人果然是有毒吧?

光是说这几句话的功夫,张宗矶的语气就变了好几种,像是有精神分裂一样。

【他好像是真的有多重人格。】系统补充道。

【……要素拉满了,他但凡要是有点身份,这张家得被他折腾完吧?】解琬如吐槽道,【而且听他这说法,像是想把张家给一锅端了。】

【张宗矶灵魂极为不稳定,暂时无法进行推演。】系统说。

“我有些困了,要休息。”解琬如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可是这里是我的房间,我要出去了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张宗矶指着床帘说,“夫人请尽管休息,我待会还要去修门呢。”

“……你随意,别吵我。”解琬如动了动手指,放下床帘,而白犬则是匍匐在床边,守着她。

这一觉,无人打扰,她一睡便是一个半月,等再次醒来的时候,见到的是风尘仆仆回来的张宗矶。

“怎么,你这是遇到什么了,弄得如此狼狈。”解琬如看着长出了青胡渣的张宗矶,阴阳怪气的说道。

“之前在古墓中画阵召唤到了夫人,这回下墓也想试试能不能再召唤出您的同袍,很可惜没召唤到。”张宗矶语气略带遗憾,“在跳祈神舞的时候不小心触发了机关,跟我一起下去的那些,基本都死完了,可惜我没死。”

【他有毒啊?真的有毒啊?】解琬如表面毫无波澜,内心却是格外抵触他视人命如草芥的态度。

“我不打算听你的废话,你吵到我了。”解琬如冷着脸把凑上来的张宗矶推开。

“夫人睡了一个半月还没睡够吗?而且我试了不止一次,就只有夫人出现了,这不是说明夫人与我有缘吗?”张宗矶神色带着疯狂的看着她,想要继续靠近,却被白犬一爪子推开。

“吼。”白犬冲着张宗矶龇牙,让他离远些。

“小白啊小白,你怎么那么凶,我们也算有缘。”张宗矶完全不惧白犬,反而是伸出手拍了拍它的头。

结果被白犬一爪抓破了衣服,半只胳膊瞬间鲜血淋漓。

“小白。”解琬如被他鲜血直流的胳膊给吓了一跳,发现张宗矶像是个没事人,完全不打算处理胳膊上的伤。

“你,不打算处理一下伤吗?”已经淌了一地的血,张宗矶的脸色也开始苍白起来,她还是心软了,叹息道。

张宗矶勾起一个笑容,像是看见了她的弱点,说:“夫人说了,便处理。不然我还想准备就这么死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