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说完,老夫人面露心疼的沉默了。
不一会儿,视频那边的林轻白打破了沉默,“外婆,您想和伊小姐聊,我到家联系您。”
“好。”
视频挂断后,老夫人叹了口气,“难道你现在,家里一个亲人也……”
“嗯。”伊桃微笑,“就我一个了。”
度过最痛彻心扉的时候以后,心境就如同活在了雨下不停的阴雨天里,很难真正的开心,但也不会再崩溃,她可以平静又带着笑容的与旁人交谈。
有保姆洗好樱桃端过来了,老夫人连忙在盘子里挑了一颗又大颜色又好看的递给伊桃,“孩子,给。”
伊桃接住,“谢谢您。”
“谁的人生里都会有失去,”老夫人也拿起一颗尝了一口,抬眸看向窗外,“我在最幸福的时候,被人棒打鸳鸯,和我的爱人离婚分开,我的孩子也被迫离开了我,后来我的孩子,失踪了很多年。”
“终于有一天,被他的父亲找到了,可还没与我相见,就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他的父亲也因此大受打击,永远的离开了。”
伊桃能感觉到,老夫人突然与她说自己的事情,估计是平时没有什么说话的人,然后察觉到她不是会乱说话的人,便有了倾诉的欲望。
但这些话,还是让她有些震惊和感慨。
虽然她与裴让最后走向离婚的原因,是出现了一个叫顾眠的女人,但在这之前,他的祖父也总是想拆散他们。
然后老夫人又说,“可我后来,还是遇到一个很好的孩子,我收养了她,她过的很幸福,还生了轻白,很优秀很孝顺。”
“我很想念我的爱人和孩子,也有一些遗憾还在心里,但如今这生活过的也还算幸福。”
“孩子,你以后也会再遇到幸福的。”
伊桃点点头,“嗯,我对未来,还是有点盼头的,我要好好活下去。”
“真好。”老夫人又细细的看着她的面容,“孩子,我觉得我们有点缘分,也能说得来,想不想和我做朋友?”
“虽然我已经七十七岁了,但也不是老古董哦。”老夫人眉梢一挑,此时可爱极了。
她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屏幕让伊桃看,“瞧,我还在打游戏呢!”
伊桃真惊了,老夫人竟然下载了王者。
她也有点喜欢眼前的老夫人,有一种亲和力,就像她才过世不久的外婆。
“好啊!”伊桃也笑,“那我也下载一个!”
“对了,我还没对你自我介绍,我叫林桐,是马莱人,也是个生意人,不过现在退休了。”
原来是外国人,怪不得她没听说过这位奶奶。
“林奶奶,您既然是马莱人,为什么会在安城住啊?”
林桐道,“我爱人是宁市人,儿子小时候失踪以后,被人资助,在安城上学读书的,他的家在这里,在世时,他就在这里住着。”
“只不过那个时候,这里还没盖成别墅,是城中村,小洋房。”
伊桃知道这个,“原来如此。”
林桐又感叹,“咱们更有缘分了,咱们选择这个地方住的理由,都很相似。”
伊桃点头,“林奶奶,如果您年轻五十岁,咱们两个一定会是很同频的那种人!”
“现在不是吗?”
伊桃笑了,眼睛还红了一圈。
很开心的笑,好久没这样了。
“嗯,是!”
“你是一个人,中午是不是也不知道去哪里吃饭,中午和我这个老朋友一起吃顿饭吧,等轻白打过电话来,你和他咨询咨询,下午我陪着你,在附近看看。”
“好!”
“对了,”林桐又说,“我把轻白的电话号码直接给你,随后你可以直接和他联系。”
伊桃也没拒绝,“那麻烦了。”
说话间,她拿出了手机,准备记林轻白的电话。
不想,却看手机上有两个秦斯年的未接来电。
她刚准备回,秦斯年又打来了电话。
“林奶奶,我接个电话。”说了一声后,她接起来。
电话那头,秦斯年的语气有明显的着急:“小桃你在哪儿?”
音落,伊桃脸上浮现淡淡的感动。
她是那种,遇到事情,比起自己独处,出去社交更能获得能量的人,也就是E人。
如今她孑然一身,身边朋友的关心在意,会让她觉得无比温暖。
“我出来逛了逛。”
“在哪儿逛?”
此时,秦斯年正在家里的厨房。
上午他虽然和伊桃分开回家见女儿了,但他也一直惦记着伊桃。
他给伊桃打电话,就是想叫她过来吃饭的,甚至他的司机已经把车开出小区了。
结果电话打过去没人接,他担忧的要命,怕她做傻事。
毕竟他还记着,她患着抑郁症呢。
旋即,伊桃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我在西区。”
一听这个,秦斯年的脸上更沉了。
西区是有很美的梨花,但也有一个很大的湖。
“你在西区干什么?”
伊桃实话实说,“想在这里买套房,挨着我妈。”
秦斯年更误会了,下意识以为她是要买墓地,然后唯恐他多想,便说成了买套房。
彼时,伊桃又说,“您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秦斯年现在联系她,她还是有点意外的,她觉得秦斯年现在在陪着璨儿才对。
秦斯年没答,而是说,“V信上给我发个定位。”
“好。”
伊桃挂了电话,把自己所在位置发给了秦斯年。
她想买房的事虽然没马上给秦斯年说,但她也不会隐瞒。
等她在这里买好住下来,该知道的人迟早会知道的。
秦斯年收到后,给她发了个“oK”的emoji,就没有再发信息了,伊桃继续和老夫人聊天。
然后老夫人问起了她婚姻方面的事,好奇她怎么就离婚了。
伊桃便和老夫人唠了起来。
与此同时,她的前夫裴让,已经回到了裴宅,甚至还在家里露台上,晒着太阳和顾眠打着扑克。
上次顾眠的脸歪了以后,她对裴让就有了恐惧感,也对自己与裴让的婚事不抱希望了。
但裴老爷子出院后,就和她联系了一次,带着她去看裴让了。
那个时候,顾眠对裴让还是有些惧意。
谁料,裴让却主动对她微笑,还说,好久不见。
疑惑时,周回告诉她,裴让喝多摔倒又一次撞到头,有些记忆没了。
顾眠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到了现在,裴让虽然对她没多热情,但也不排斥她,偶尔还会盯着她的脸看一会儿,然后露出一种很温柔的笑。
然后她对裴让的惧意便也消失了。
“你又输了!”
裴让把一对儿大小王摔在桌面上时,笑出声来。
顾眠一点都不觉得沮丧,满眼爱意的看着他那好看的笑容,然后红着耳尖说,“我不太会玩。”
“没关系,”裴让弯起眼眸,“以后咱们有的时间,可以慢慢来。”
顾眠立马咽了口口水,心脏怦怦乱跳。
裴让站起了身,“现在先不玩了,该吃饭了。”
“好。”顾眠马上起身跟着。
两人从露台走到正厅,准备往餐厅走时,好巧不巧,唐婉之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