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眼睛闭上,拒绝再和秦斯年说话。
秦斯年面色铁青,明显听不得裴让用这样难听的话形容伊桃。
“你再有怨气,话说的也过了,你总是说伊桃为什么这样,为什么不那样,那我继续问你,她病了的时候,为什么是季悬先过去的,你身为她的丈夫,你又因为什么没能第一时间出现在你需要照顾的妻子身边?”
“我有我的原因!”
“嗯,你有原因有苦衷,你情有可原,她就不能有原因有苦衷,就必须得所有的事都得按照你的想法来,一点不能出错,一旦出错就是对不起你。”
“裴让,夫妻之间出现问题,应该解决问题,她可能有她的问题,那你就一点问题都没有?”
“哪个无辜的人,会像你刚才那样,用侮辱性的词汇说自己的妻子。”
“你好好养病,我走了。”
在秦斯年走到门口时,裴让还是通红着一双眼睛,“如果不是她做的太过,我何必平白无故的骂她?”
秦斯年脚步顿了顿,没有再和他多说,出去关上了门。
裴让双眸猩红,眸光散开盯着天花板,额角和脖颈上的青筋凸显,后脑勺的纱布又洇出了血。
周回出去后就在门口守着,秦斯年一走,他就马上走了进来,瞧裴让情绪翻滚,过去按住了他的肩,“冷静……”
“他妈的!”裴让声音压抑着暴怒而颤抖,“为什么,一个两个的,都在替负心人说话!”
“你冷静,在我面前骂她不管用,好好养伤,等出院去找她,指着她鼻子骂。”
周回这话算有效安慰,裴让的胸膛用力收张了几下,“老子出院后骂不死她!”
“嗯。”周回敷衍着应着,“冷静冷静。”
周回在他身边坐下,许是怕他脑子里还在想自己和伊桃的事儿,想了其他的话题,“昨天,罗宾给我打电话,国外有个Ip的负责人找到他,想和我们联名出一个系列,你怎么看?”
裴让转头看他,“什么Ip?”
“我给忘了,”周回又打开手机,“我找找。”
十来秒后,周回把一张图给裴让看。
裴让马上嫌弃闭眼,“那个公司全特么是歪屁股,不合作,让他们滚远一点。”
“好。”
周回说着,起身找到遥控器,打开了病房的电视机,希望给空间加点别的声音,转移裴让的注意力,能让他消消气。
周回开了一部剧情很逗比的网剧,一开头就很搞笑,的确瞬间转移了裴让的注意力,虽然他脸色依旧不好看,但呼吸却逐渐平稳了。
这部网剧挺好看,本来裴让不说话了也不知道能干点什么,就顺势跟着周回看,结果十来分钟后,他看进去了。
周回看的平静,裴让却发出了笑。
周回回头看他。
他觉得自己刚才还生气,现在突然就笑有点尴尬,赶紧闭眼假装睡觉。
周回:“……”
等他继续看,裴让也眯开一只眼,继续跟着看。
没一会儿,在剧里女二号出场时,裴让突然眸子一眯,说,“你觉得这个女艺人长的怎么样?”
周回:“一般。”
“一般?”裴让皱眉,“我看倒挺耐看。”
周回一顿,再看女二号。
女二号五官不算精致,但是比例和谐,上镜也是好看的,但在整个娱乐圈里,不算出挑。
基于此,周回很诧异的转过了整个身子,“嗯?”
裴让:“嗯。”
周回的表情微妙了不少,感觉裴让这还是在和伊桃过不去。
因伊桃属于第一眼超级惊艳,且越看还越耐看的,真的是难得一见的美女。
纵然想到了,周回也没搭理裴让,两人继续看。
又过了良久。
“叩叩。”
房门敲响了。
裴让循声看去,周回起身开门。
不刻,来者让裴让眸底闪过一抹愕然,“晚迎?”
姜晚迎步伐小心的走进来,“啊,终于走对了!”
裴让眉心蹙起,瞥了眼电视机右上角显示的时间,晚上十一点半。
他问:“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姜晚迎走到他跟前,依旧是乐观开朗的模样,“桃桃现在身体不舒服,来不了,我来替她看看!”
“哎呀你是不知道,我打听不到你在哪个病房,一间一间的问过来的!”
“你好点了吗?”
裴让勾了勾唇角,“有心了。她倒是不客气,大半夜的让你一个女人这么跑,她就是来不了,也能给我开视频,不必让你亲自来。”
“呃……”姜晚迎故作尴尬的挠了挠脸,“可能桃桃没有想到吧,她有时候老笨笨的。”
裴让冷笑,“她那叫自私。”
“裴让……”姜晚迎露出苦恼的模样,“你别这样说桃桃,我不是都替她来看你了吗?她说你要和她离婚,人可难受了,还骂了季悬。”
“什么意思?”裴让一顿,“季悬现在和她在一起?”
姜晚迎在他面前坐下,表现出天真又正义的模样,“桃桃那么漂亮的女人,一点都不缺男人追,你如果不珍惜她,迟早别人得到,我说,你就别和她闹了,和好吧!”
裴让给气笑了,“你走吧,回去告诉伊桃,这个婚,必离!”
周回不参与两人聊天,暂停了电视剧,坐去一边拿出了手机看。
他这才看到伊桃给她发了好多条信息。
他赶紧回复:[不好意思,白天很忙,才看到。]
回复成功,他又抬头看了眼坐在裴让身边的姜晚迎。
虽然裴让现在对伊桃有怨气,但周回对伊桃没什么坏印象。
唯恐伊桃担心,他随手拍下了两人说话的照片,给伊桃发了过去:[他现在挺好,你发小也过来见到他了,别担心。]
不过这些消息,伊桃没有及时回复。
她现在已经睡着了。
也是差不多的时间,秦斯年回到了市医院。
看伊桃睡得挺好,他也乏,就回了对面病房,但唯恐伊桃又什么突发情况,他没有把门关严实,错开了一条缝。
现在走廊很安静,就是开着门,也不会影响他的睡眠。
他简单冲了个澡,换了身家居服,就或衣在床上躺下,然后犹豫半晌,终于是登录自己的账号,发了条文案。
[各位媒体朋友请勿捕风捉影,朋友家小孩儿生病,帮忙照顾了下。]
非常干脆利落,且顺了自己的心意,又能澄清的一句话。
裴让现在和伊桃在闹离婚,但裴让的父母不愿意他们离婚,还当伊桃是自家人。
而他,又和裴让的父亲,是结拜过的兄弟,自然也是朋友。
那伊桃,就是朋友家的小孩儿。
且“小孩儿”这个词,由比伊桃足足大了十六岁的男人来说,不仅合适,也有一种宠溺的意味在。
发完以后,他也没有联系秘书,又给家里保姆联系了一下,问了问璨儿睡了没,也就休息了。
他手底下的员工还是很能干的,一看他澄清,不用他吩咐,自然会公关。
就在他刚睡着没多久时。
“啊——”
伊桃的一声尖叫,突然传了过来。
他猛地被惊醒,仅有一秒的呆滞,就马上起身穿鞋朝外走。
……
半夜护士要查房,病房自然不可能从里反锁。
就在一分钟前,伊桃独自在病房里睡的很熟,门从外推开的声音她是一点都没听到。
直到温热的男人的手顺着她的脸用力的抚摸,揉捏,她迷迷糊糊有了意识,但也没完全清醒,还以为是自己做了个逼真的梦。
谁料没十来秒, 那只手又揉动她的下巴,摩挲她的脖子,甚至又有另一只手扯了下她身上病号服的领口,开始解她纽扣时,她才彻底察觉,这不是梦。
猛然睁开眼,病床的窗户没拉严实,她轻松的看了清楚,是季悬!
然下一瞬间,她就发出了一声恐惧至极的尖叫!
秦斯年刚走到走廊时,又听见伊桃喊了声“救”,紧接着就没了任何声音。
病房里,季悬摩挲她脖子的手捂住了她的手,并俯下身,低声开口:“嘘,我又不欺负你,只是想疼疼你……”
这一说话,吐息里尽是酒气。
以及,还有一种特别特别香的香气。
伊桃本来是对香气不敏感的,她平时也喷香水,但可能和现在身子虚弱有关,就觉得那香气格外浓郁,让她还头晕恶心。
纵然浑身突然更加难受,她也顾不得手上还扎着针,赶忙抬起去拽季悬的手。
可季悬人高马大的,而她还生着病,现在身上的那点力气在男人面前简直如蚍蜉撼树,根本没有一点用。
季悬的另一只手都解开了她两颗纽扣。
伊桃的眼睛瞪到了最大,瞳仁紧缩,眼泪从眼底涌上,又迅速从眼尾滚落。
医生说还要给她做心电图,她病号服下,什么都没再穿了。
她很怕,也很想要挣扎,可现在的她连抬腿去踹季悬都做不到,因腹上的伤口,也疼的要命。
就在她那双眼里没了任何情绪,只剩下恐惧和绝望时……
她突然看到又一道长影迅速冲了进来,并动作极快的拿起旁边用力夹棉球的镊子,用力朝着季悬的右手大臂给刺了上去!
“呃!”
季悬突然痛叫一声,双手如触电般的收了回来,人也往后倒了一步。
伊桃怕的大口喘息,但也反应很快,咬着牙一翻身,按下了呼叫铃。
与此同时,秦斯年又趁季悬因疼痛没能马上反应过来时,挥臂照着季悬的眼睛给了一拳。
季悬立时又眼花。
在他一只手臂突然反应迟钝,并时视力也受影响看不清眼前时,只见秦斯年下颌收紧,又一把揪住季悬的领口,继续朝他挥去了拳头。